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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书 > 二次元 > 未知世界的少女 > 第68章 新的旅程

宿命的轮回曲逐渐逼近了尾声,少女们虽然踏着命运之道,却不断地为了拓展新的道路而努力,纵使那将只会是在这座大陆流传的一段历史,新的道路却也将开创另一个无尽的传说…………

剑与剑的冲击所产生出来的爆风,毫不留情的摧残着岛上的每一吋土地。

面对这样激烈的战斗,在无法给予协助与介入的情况下,艾莉希雅跟芙只能在魔力恢复后,立刻施放出防护盾来保护其他人,而同为零剑拥有者的两人不断持续地战斗着……

另一方面,坐于王座上的迪斯洛法,眼里盯着凛手里握的零剑,紧皱着眉头就算想摸索着脑中所拥有的智慧与知识也无法得到解答,毕竟幻想拟造的物件应该是无法胜过原本的实物,而在没有展开领域的情况下,剑的形态也无法达到完整的状态,只是那能与晓的零剑相互抗衡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越想也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烦躁。

“可恶……明明是幻拟的伪造物,为什么能僵持这么久?那力量究竟又从何来……“零”现在应该不可能介入这世界,难道是有谁在将零剑的“存在”分化给她?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

当迪斯洛法还在思考猜测之时,战斗中的两人早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竟然利用在解放力量的时候,趁机将“存在”分化给了你,看来另一个“我”似乎还有意识想反抗命运的样子。”

“另一个“你”?你不过是控制着晓的裁定者罢了,你若是晓的话,就应该明白─────我们是绝不会屈就于命运的!!”

凛挥出全力的一剑,强大的冲击余波也逼得晓不得不退上数步。

事实上,晓感觉得到手中零剑的“存在”越来越薄弱,原来的形体固然还在手上,但力量却完全都已经在凛的手中,虽然她自身拥有裁定者的力量,但要面对拥有完全力量的零之使者,却也只能渐趋劣势。

虽然拥有对等的力量与速度,却在能力的运用上有相当的不同,战斗技巧不如晓的凛,一手虽持着零剑,但另一手却不断变化出纹之神器来加以辅助,而晓虽是裁定者,却因为没有拟造的能力,靠着天瞳之眼只能在敌方武器变化的瞬间,紧急地做出防御攻击的动作。

拟造并挥动手里的邪纹战斧,凛将原有的枪斧形状改变,短强的手斧形态重重地击在晓的剑上,也让她感觉得到无比的沉重,而在这一瞬间却又忽然改变成光纹之鞭缠住,用力一甩────晓便跟着手握的零剑被甩向远方。

“喀!!”

在晓被光纹之鞭摔击到地面后,从凛的位置也击出了圣纹剑的冲击波,而她也立即挥起零剑将冲击波弹开,但接连尾随而来的却是飞旋的暗纹双刀,她当然也不甘示弱地再次强硬挥动受到行动限制的零剑防御,当三把刃部相击的同时,也爆散出黑色的烟雾。

“咳、咳!─────什么!?”

当黑色的烟雾一散去,晓却没想到凛早已射出的星纹之箭,竟早已环绕回旋在自己的四周,当她注意到的时候,星箭也同时击向她,再一次产生的爆风更是让人难以站得住脚。

这时晓也不打算单方面挨打,受到这一击后,并没有任何停顿地冲向凛,但她的剑路却在凛的天瞳之眼下一览无遗。

“晓,你还想打吗!?”

“……哼呵。”

“有什么好笑的!?”

听到凛的问话后,晓忽然的冷笑换来了她的疑惑,当然这也是她未料想到的结果……那就是晓明白眼前的白发少女绝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因为从这样多重强力的攻击,却还是无法杀死她就可以看得出,那只是想让“裁定者”无法行动的攻击,根本没有打算杀死寄有晓之灵体的人偶。

“还是老样子,真是太天真了……不管是天诏还是艾里斯,甚至是你跟晓都太天真了。”

这时晓一说完立即停下挥剑,而先一步预测她行动的凛,却已挥剑刺向了自己预估的位置。

“────糟了!”

没料想到晓突然停下挡剑的行动,凛也如她所料的赶紧将剑刺向致命伤外的地方。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另一个“我”在想什么,只要让我受了重伤,她就能有机会夺取这个躯体,只是你们都太可悲了,要是立下决心杀死我,你是绝对有机会赢的,但从过去到现在─────“零之使者”的死都是为他人牺牲的,你也不会是例外。”

当避开攻击的同时,晓的零剑也疾快地挥出一斩,面对这一剑,无法闪避的凛,那握剑的肩上也已喷洒出鲜血,如弧光般的剑扫下,她受到了伤及肩骨的重创。

“唔啊!”

在伤痕的剧痛下,凛忍不住声地叫了出来,而手中的零剑也立刻插向地面,只见那用剑撑住的身子后方,即将再追击致命的一剑……

“到此为……”

“还没完!”

当晓要给予最后一击的时候,从周围燃起的烈火也马上让她赶紧做了防御,那从火焰之中刺出的魔剑也被零剑所挡住。

“哼,又是你这烦人的家伙─────赤焰的红莲,就从你先结束吧!”

虽然又受到莲的袭击,但这一次晓却不再选择退避,那弹开魔剑的同时,也再次挥动零剑,而紧握魔剑的手也因此被斩离了原有者的躯体,随着高飞的人偶之手,接着高举的零剑也准备将这碍事者一分为二。

“哼,你才是到此为止。”

这时莲突然解除幻化,那所有的魔剑残骸跟魂体之力都汇聚在那已无法使用的手,在这样至近的距离下,碰触在晓握剑的手上,而这样的动作也让她吃了一惊。

“难、难道────!?”

那从两人接触点所产生的爆烈强光,也让紧盯着战斗的所有人赶紧遮住眼前的视线,晓也因为这手上的爆破松开了零剑……

当莲渐渐倒下时,她脸上的微笑并不是因为成功的将零剑脱离晓的手,而是身后白发少女的行动,但当晓注意到时却为时已晚。

“喝──────啊!!!”

那完全将肩上的伤痛抛于脑后,为的就是把握莲所造出这一瞬间的机会,凛手中的零剑散放出不亚于“星薙耀煌剑”的光辉,全力的斩击从肩至腰际,就连晓身上那暗黑的盔甲都无法挡御的被劈开,而从这一道剑伤所激散出的魂体之光像是无法停止一般,晓微退数步后也终于撑不住这伤痕带来的冲击并跪了下来。

“唔……”

受到零剑的重创且无法行动的身躯,让晓只能瞪大眼看向还勉强站着的凛,而这场战斗……本该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亏我让你复活还给了你裁定者的力量,结果竟是这付窝囊样,我看还是由我自己解决你们吧!”

王座上,愤怒的迪斯洛法终于不再旁观,那手一张────彷彿吸收了飞散的魂体之光,六纹光翼从他的背上展现,在这瞬间晓跟凛之间也激发出爆烈的闪光,而凛也因为肩伤已无力抵挡这突来的攻击,扩散的爆风也让她飞向岛的边崖。

“凛!”

这时艾莉希雅虽然马上解除防护罩的想赶去拉住凛,但却已经跟不上被因爆风飞出去的速度,只见受伤沉重的白发少女就要这样坠落到岛下去────忽然间,一只穿戴黑色甲胄的手拉住了即将飞坠岛外的凛。

“呼……呼……”

那并不是疲倦的喘息声,手甲冰冷的感觉也让凛渐渐地睁开双眼,而这拉住她的人,脸上微苦的笑容也映入了她模糊的视线中。

“凛……没事吧?”

那熟悉的言语传到了凛的耳中,睁大的双眼与缓缓流出的泪水,也让她彷彿无法相信自己的所见。

“……晓……是晓吗?”

“嗯……是我,只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晓。”

听到这句话,凛纵使身上的伤已痛得快让她说不出话,她的脸上却还是露出了笑容,而当晓将她拉上来后,艾莉希雅也到了她们的身边。

“晓……吗?”

“嗯,艾莉希雅,抱歉,麻烦你帮凛治愈一下伤口吧,然后……带着凛先离开这里吧。”

“咦?怎么一回事……?”

艾莉希雅的疑问,当然也是无法开口的凛想问的话,但跟着晓的视线看到王座上的迪斯洛法后,艾莉希雅也像是明白似地点了头。

“……我知道了。”

听到艾莉希雅的应答后,凛却拉住了她的袖子并摇着头,这时听到她们对话的迪斯洛法也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哈哈哈!晓呀,你以为凭那残余不多的灵体能量能够制御得了体内的裁定者多久?坚强的意志的确让我非常佩服,但想让她们离开避免自己控制不住时杀了她们的顾虑,就无需忧心了──────我一次全送你们去见零吧,据说死者都会被零安排到新的时空再生,到时你们再做好朋友就行了,可是啊─────奥帝斯特殊了点,可能这么一死就魂飞魄散了呢。”

听到这一番话,晓也紧握住已回到手上的零剑,当然在凛松开自己的零剑后,全部的力量就已经回到原有零剑的身上。

“哼,我想你是会错意了,只是结束命运的轮回舞台不需要这么多人──────说到坚强的意志,可不只有我一个人。”

说完这些话后,晓也已经走到了莲的身旁,而莲也勉强地露出微笑。

起初迪斯洛法似乎无法理解晓的意思,却也在想通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你、你这家伙……想牺牲同伴?”

“说牺牲就太失礼了,都还没教训到你就变成这付德性,晓本来就要负点责任……”

莲一边反驳迪斯洛法的话,手也慢慢地与晓的手相握,而后方的煌却也像是猜测到她们想法似的想阻止她。

“莲!!别乱来!要是这样的话,你会……”

当与晓握住的手开始散放出光辉后,莲也对着煌跟芙露出了苦笑。

“芙,煌就拜托你了……能够遇到你们,我真的很高兴,就让我再这么任性一次吧,这不单是为了晓,也是为了你们。”

当莲的话一说完,光芒也渐渐地消失,而倒下的人偶之躯也已不再像活人般的呼吸与行动,而晓那原本近似疲惫的脸庞也恢复了精神。

“……莲,谢谢你。”

“竟然……这也是在蒂缇亚的预测下吗?当初挑选另一个人偶会选择莲,难道就是为了这时候?……拥有了法凯尔的知识后,我还是输给了她?”

从脑海中浮现的蒂缇亚,让迪斯洛法越想越愤怒,那因怒意扭曲的脸似乎根本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而看着王座下渐渐走近的晓,那手握零剑的姿态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艾莉希雅、芙,别犹豫,快离开吧。”

听见晓再一次的催促,芙跟艾莉希雅相视后,便也抱起轩恋跟凛,而煌虽然还是非常犹豫,却也在看见晓的眼神后……

“……就交给你们了。”

当煌也离开后,剩下的两人却再一次呼应了过去两千年战斗的情况……

“又是裁定者跟天诏战斗的命运了─────迪斯洛法,你想这一次是谁会赢呢?”

“哼!当然是身为天诏的我会赢,不管哪一个时代,裁定者终究会败在天诏的手里!别以为那两个多余的天诏能逃得了!”

迪斯洛法充满自信的回答,却让晓回以了无奈的笑容。

“呵,说的也对,但你似乎还是不清楚“历史”的结果。”

“结果?哼,拥有裁定者身份,力量却被我所吸收的你,还想虚张声势吗?光有零剑是起不了作用的,这里既没有“零”也没有其他天诏能帮忙你,命运的败北已是无法改变的。”

“虚张声势?物语的结果─────天诏总是死在裁定者的手上,这不也是无法改变的命运吗?”

“呵呵,拥有了裁定者意识的你,竟然也跟他一样期待着“千年后”的到来吗?”

这时迪斯洛法说完,手中也藉着六纹的力量造出了一把极似奥帝斯之剑的银刃长剑,而从王座上直接散放出来的气势,却无法动摇晓的意志。

“已经没有千年后了,命运的轮回就到此为止,天诏与裁定者─────你跟我的战斗就是最后的句点,然而活下来的……就是在这命运终结下得到自由的天诏们与守护者。”

“你这家伙……竟敢无视大陆的意识?祂既然选择了我,就代表那些人是不被认同的无能!就算是裁定者,当与大陆的意识分歧下,也绝对没有权限去介入这个世界任何……”

“──────所以我相信凛!”

晓打断迪斯洛法的话,并且将剑指向了他。

“相信她能将不愿屈服于命运的意志传达到奥帝斯的每一处,相信她会得到奥帝斯的认同,不管是什么样的试练,她绝对会更加的坚强并去超越它!”

“给我闭嘴!!”

或许是对于晓的话感到愤怒,也或许是对于这些话的真实性感到恐惧,迪斯洛法在挥起手中的剑后,便也藉着六翼的力量飞冲向晓,但只见那金发飘扬……晓一个转身便避开这全力的直刺。

“现在就依莲的意思,就让我亲手教训你吧!”

晓并没有挥剑,在转身闪开的瞬间,未持剑的手一握拳便是重重地打在迪斯洛法的脸上,那因冲击扭曲的表情,也随着身体飞离了她的身边。

“为什么……还有这样的速度?为什么……还看得穿我的动作?”

迪斯洛法已化为金色的眼瞳映着没有御纹力量与天瞳之眼的晓,那一脸疑惑的表情,也像是无法相信这脸上被打上一拳的事实。

“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不熟练的话,就算再强大也没办法马上运用在实战上,从你的动作上相信实战经验是比凛更少才对……”

晓一边说着也开始走向迪斯洛法,而那身为裁定者的高傲姿态也再一次展现出霸者的气势。

“靠着人偶的守护、蒂缇亚的指示下,你所经历的“试练”实在是太少了,虽然受到了蒂缇亚的背叛,但比起凛跟煌所走过的每一步却也差得远了──────这样的你没有资格背负天诏之名。”

“你竟敢说我没有资格!?不过是个人偶竟敢对我的存在质疑!我就是天诏────!!”

当晓一走近,迪斯洛法也再次挥剑砍向她,而零剑也马上挡下了攻击。

“身为他黑暗的一面,憎恨、恶意、不满,报复的意志凌驾于自己的理智之上,法凯尔的确看中你那极似路卡利欧的变化,或许同样拥有打败“零”的野心,但是这样的你却无法让这个世界更好。”

晓的每一句话越刺激迪斯洛法,就让他更无法冷静去熟悉自己拥有的力量,那像是单凭着御纹速度的随意挥砍,虽然藉天瞳之眼的便利,数度的伤到晓……但却都只有皮外伤。

“早说了给我闭嘴!!”

当邪纹枪斧具现在迪斯洛法的手中后,强力的挥击虽然让地面整个被炸裂,却也扑了个空,眼前已不见晓之踪影,但天瞳之眼的视线早已捕捉到她的行动方向,六纹之一的光纹在具现后也追向目标。

眼见光之鞭直逼过来,但比较起凛的使用方式,晓却有更充裕的时间做准备,周围的剑甲造成环状并绕在手上后,紧接着光之鞭缠上的却就是剑甲的部份,而将手脱离剑甲的包护后,她也握剑再冲向迪斯洛法。

“可恶的人偶!”

迪斯洛法看晓疾冲过来,手里也拿起星纹之弓并射出了流线般的追尾光箭,但却也在层层的剑甲阻挡下,根本无法对晓造成伤害。

“是你输了,迪斯洛法……”

当晓的剑尖停在迪斯洛法眉间后,这时他的表情开始从愤怒转为恐惧,因为他已经明白了纵使拥有六纹的力量,终究还是敌不过最强的守护者,在没有神纹、契纹的力量下,这些纹之神器根本无法发挥真正的力量,但是……

“哼哼……哼哼哈哈……”

没想到此时迪斯洛法又由恐惧转为冷笑。

在这样至近的距离下,若是他有任何具现纹之武器的动作,晓的一剑必然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但正因为如此……晓却也不得不对这突来的冷笑感到疑惑。

“已经决定接受死亡的现实了吗?”

“哼哼……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嗯?”

“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不熟练的话,就算再强大也没办法马上运用在实战上……但是我也是有着自己熟练的力量啊!!”

“糟────唔啊!”

御纹的力量根本让没有天瞳之眼的晓跟不上迪斯洛法的速度,疾突的手也像是融入液体般的穿进了晓的身体,这一瞬间从她身上像是开始强制遭受魂体脱离般的散放魂灵之光。

“哈哈哈!!你是被我寄灵在这躯体上的魂体,当然也只有我能够解放它!你就消失吧─────从奥帝斯永远的消失吧!!”

“……呵,看来你又忘了我手里拿着什么了。”

“什么!?”

迪斯洛法将视线看向零剑,没想到剑竟开始吸收飞散的魂之光辉。

“都结束了,天诏与裁定者的轮回之争……管理者的野心……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晓用尽余下的力量握住零剑后,当剑的尖端刺穿迪斯洛法的身体时,爆散的光辉也掩没两人了身影……

另一方面,当凛一行人回到了天凌城顶上,天际闪耀着一瞬的光辉后,随着空中崩落的碎石,通天的巨石柱开始断裂,当摇晃的大地平稳,缓缓落下的零剑插立在所有人的面前,两千年的命运之争也画下了句点………………

【数个月后】………………

在那能够了望西大陆全貌的一处中部山崖上,一位白发少女看着这改变她一生的奥帝斯大陆,纯白的轻装衣裙随风吹拂,成熟的脸庞已不再像刚到这世界时那般的稚嫩,虽然带着悲伤却是坚强眼神也让她看向了已不存在的“命运终点”。

“凛,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这时从后方走来的两人,由持杖的少女出声下,白发少女凛也转过身来。

“嗯,艾莉希雅。”

就在她要与艾莉希雅离开时,另一位握着白羽扇的金发女性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真的可以吗?将零剑留在我这里?失去了管理者,大陆的意识恐怕会更不安,若没有零剑的力量,恐怕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

金发女性的疑问,也让凛露出了微笑。

“一直依靠着零剑的话,就会像以前那样不断依赖晓的帮助,我……绝对要变得坚强,总有一天会让这座奥帝斯认同我的存在,不是身为零之使者的身份,而是身为这座大陆一份子的力量,就算“零”真有一天降临这个世界并要毁灭它,我也会以着大陆的一份子保护这个世界─────相信晓是这么期望着我的成长的,蒂缇亚小姐不这么认为吗?”

“呵,我知道了,那就交给我吧。”

蒂缇亚的脸上虽然还是带着苦笑,但在明白凛的决心后,她的眼神也变得安心许多,因为眼前的少女的确已经有了成长,而那白发的身影也踏出了旅程……

“艾莉希雅,话说回来,哥哥跟轩恋他们呢?”

“轩恋似乎是跟着轩刃到了艾萨特黎安居住吧,至于煌大概又跟芙展开了旅行,那你接下来想去哪里呢?”

“说的也是呢,当然是不输哥哥他们,要到世界各地去旅行啊,首先呢……当然是没去过的北方大陆啰!”

看着凛指向着北方,当然艾莉希雅也没有别的意见。

“好吧,可是别又爱管闲事的找麻烦,知道吗?”

“咦?我会吗?呵呵,到时再看看吧。”

“唉,当我没说吧……”

看着凛那一贯的笑容,艾莉希雅也无奈的耸了肩。

或许随着时光的流逝,过去那“三人”的旅行只会成为这座大陆历史的一篇传说,但对于某些人的心中,却永远有着着抹不去的存在,而从这里开始又是新的起点─────不再是身为天诏的命运之旅,是名为凛的少女所要开始创下的无尽传说。

“璃纱,看来赛莉希雅她们已经到“奥帝斯”去了,那……身为天诏的艾里斯·安德洛恩,应该也算是成功的完成使命了吧……”

不知是不是艾里斯的错觉,已故璃纱的微笑就好像是在鼓励着他……

“做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好好的休息吧。”

“嗯,说的也是……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就算是再一次的转生,我也会永远的在你的身边……”

胸口的血似乎已经流尽,领域……消失了,神殿再次的受到崩灭大陆的影响开始震动,而艾里斯也紧紧地拥着璃纱。

“这一次……是我叫醒了你,那……下一次若你先醒的话,就换你叫醒我吧,然后两人再一次的旅行,再一次的与许多人邂逅……好吗?。”

虽然是不可能有答覆的问题,但缓缓闭上双眼的艾里斯,却似乎早已知道答案的笑了……而他微弱的心跳声也随着崩灭的结束静止了。

站在名为“奥帝斯”的大陆上,蒂缇亚远望着天空残余的陆块落到海里,而在地上的视线并无法看见那通天巨石柱上的神之岛,但她仍再一次的将承诺说了出来。

“艾里斯、璃纱,我……蒂缇亚·克修拉尔绝对会让这命运的轮回结束,请相信我吧。”

随着翔风的轻拂,蒂缇亚也开始踏上了属于她的旅程,虽然是孤独一人,但为了达成口中的承诺,也是为了友人的请托,她绝不会放弃……

随着人们的建设,新的大陆展开了新的未来,族群们虽然因为时间的流逝渐渐分离,但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人能够再让这个世界的人们团结起来,然而那也代表着这段悲伤命运的终点。

这是一段潜藏于祭灵乡的隐之秘史……

随着当代天皇的逝世,年少的天子继位后,奉侍御堂皇室的祭灵十宗家,却有人早已对皇室屈于现状的腐态无法忍受,而纷纷有了异心……

年少的天皇纵使面对如此困境,十宗家中依旧有人愿意扶持衰败的皇室,当然……十宗家间也有明争暗斗的情况,而在这之中的“天草”家,正是继任天皇少数信任的十宗家之一,也在这位新任宗主的智慧下,力防皇室遭到抹灭。

在优雅华贵的和式古城中,一位身穿古装文袍、头戴黑纱长帽的少年,步行于那用着一等一的高级檀木制成的走廊上,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年近20岁的人,竟是现今祭灵乡中权势仅次于皇室的十宗家天草家宗主。

虽然他走起路来充满着一位当家之主该有的体态,但那视线却总是不自然的飘向那腰上所系的武士刀上。

新任的天草宗主是位学术之士,对刀剑武艺其实一窍不通,却无奈侍奉的君主以着“代表身份”为由,用命令要求他绝对要带在身上,因为现在的他身份已不光只是领导天草家的一宗之主。

“唉……”

不管这刀貌多么华丽高贵,对少年而言总觉得是个无法习惯的负担,在走到一扇纸门前,深深的叹口气后,便也推开了它。

“圣舆国师,您可终于来了,今儿个天气不错,要不要干脆出个远门猎个野兔消遣消遣呢?”

“天皇大人,请您别说笑了,现在外头觊觎您之性命的暗杀者不知有多少,只怕在猎到野兔前,您的头就先被猎走了。”

少年毫不客气的回了当今年少的天皇御堂祐介的话,但这般不礼貌的言语,却并没有惹得这位君王的不满,反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当然这其中也是有所原因……

“哈哈哈,亏你还真敢说,真不怕我叫人把你的头给砍下来阿?大逆不道的罪可是很重的喔。”

“哎呀,不是你这家伙自己说了:“在这房间无分君臣,只有挚友之交”的吗?我可不接受伴君如伴虎这种反悔的说词阿。”

“呵呵,那可要换我担心了,短时间就将“嗣”、“舞”两宗家歼灭的天草宗主,这样的朋友还挺恐怖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是反逆皇室的存在,既然寻得证据,当然要一举铲灭,以免除我眼前的好友对自己的性命之忧呀。”

两人间相互的谈笑,既轻松也彷彿不将目前面对剩余七宗家的压力当成一回事,也可见御堂皇室是多么信任这位十宗家中的“天草”家宗主。

当代天草宗主天草圣舆,自幼便与天子为友,也因此本是一门文官世家的天草一族,在前任国师也是其祭灵术教师六道家宗主,及天子的推荐下,让前天皇立天草家为祭灵宗家的一门。

在前天皇逝世后,六道宗主便不愿再继续协助继任天皇祐介,并辞去了国师一职,而圣舆以反逆之罪制裁“嗣”、“舞”两宗家后,祐介便趁此机会立他为祭灵国师,也将皇室与宗家的乱象压制于台面下,当然……拥有宗家之势与皇室相挺的圣舆,虽然年纪尚轻,但其贤能也没有任何人不服,只是这样的身份,也正代表着与剩余的十宗家为敌……

自祭灵城建立以来,一直都是由御堂皇室为首,带领着各宗家开拓国土,建造这奥帝斯大陆中拥有特别文化的国家。

十宗家的演变,最初存在的便是跟随御堂皇室的“六道”家,进而是历代为皇室旁系的“壹世”家与“八重”家,接着是奉侍壹世家的“双殿”家。

从建国开始以这四宗家的存在时间最为长久,再来是“嗣”家与“舞”家两门武官世家,因拥有开国之功而被列为宗家的一份子,而其中还有着代代以暗部身份,保护着皇室跟宗家们的“七夜”家,虽然活动于暗处,但其功不可没的也在后来的天皇恩赐下得到宗家之名。

本来七宗家的结构已十分稳固国力,但在后来六道家新任宗主六道玄宗的提拔下,引荐手下三位弟子之所属一族成为宗家的一份子,其三宗家分别为“三千院”家、“玖魅”家,以及“天草”家。

其中的“三千院”从建国就一直存在着,只是对于机关术与武器的开发较为擅长,在这方面的功劳,却似乎没有付出性命的武将,或贡献谋略的文官来得有影响力,因此在过去才没有获得祭灵宗家这样的殊荣。

至于“玖魅”本是祭灵乡中一系奉神世家,却无奈过往当家之神主利用神旨伺机谋反,最后受到当时七宗家的制裁,但遭到灭族的玖魅家,却还存有遗女一名,后来在拥有最高权势的六道家收养下免除了刑责。

虽然这名少女在玄宗的引荐下,也成为宗家之一,但在众人的猜疑下,玖魅宗主却只是空有头衔的地位……

同一时间在壹世家中,年近30岁的当代宗主壹世佐绪静坐于宗主之室中,也正思考着如何应对这灭除嗣家与舞家的天草宗主。

“喀……难道这祭灵乡真要荒废在御堂的手里,没想到天草家的宗主竟然有这样的能力,我还以为他只是单靠你的引荐才得到那虚名而已。”

佐绪紧握双拳,看向那坐于一旁的老者,而这名外貌沉稳的老者,正是曾为前国师的六道家宗主玄宗,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佐绪那样微带慌乱的表情。

“佐绪大人,嗣、舞两家就是因为太过小看圣舆才会被反咬一口,在我的眼里他是个正在成长的孩子,也是个可造之才,更是个难缠的对手,但他依然是我一手教大的学生,有什么计策也都能看得穿,所以请无须担忧。”

见玄宗年迈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佐绪也才较为安心的松口气,而他在看着另一边随时都保持着警戒的少年后,便也开始问着军情。

“流迦,现在局势如何?”

“请主公安心,在我等双殿家的布属下,绝不会让皇室跟其他宗家有机可趁,若有异人闯入必然身受万箭穿心。”

“哼哼,真不愧是十宗家中弓术最为顶尖的双殿家,果然让我很安心,既然目前没有任何的情况,那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

在玄宗跟流迦应声后,两人也分别退出了宗家之室。

步出壹世家府的玄宗,这时也思考着自己所取得的情报,而他的脸上也充满着对“现状”的疑惑。

“嗣跟舞……两宗家当主死亡的情况,皆是被七夜家窃得情报后暗杀,为了让七夜家空转,过去我特地将七夜宗主安排在玖魅的身边,依那个人的个性应该不至于违背当时身为国师的我所下的指示,难道是“三千院”那家伙────哼,虽然知道他野心不小,但拥有武器跟机关术的能力下,却又是我国向外拓展必然需要的技术,看来没法先除掉他……还是先想对策应付接下来的变数吧。”

六道玄宗一边思考着计谋,并踏上归返六道家所属的宗家之府,而那从壹世家府中直视着他背影的锐利眼神────双殿流迦,似乎不太信任这位前御堂皇室之国师───六道家宗主的协助。

另一方面,位于皇城不远的三千院家府……

一位年近25岁数的男子坐于厅堂中的椅上,一手转动着折扇,另手则戏玩着高帽垂下的缎绳,那表情似乎是在对刚传来的消息感到非常的愉快。

“哼哼……嗣跟舞家都被灭族了是吧,想不到圣舆那家伙还挺狠心的,看来我等三千院家得小心点才行了,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灭门了,不过也可能是天草家先一步被我所灭呢……玲奈,你说是吧?。”

“是的,一切都会如策大人之所愿而行。”

跪坐在三千院策身旁的少女,以着恭敬的态度回应着,而那及腰的秀丽长发,也让这名少女令人感觉有些冰冷,但眼神却也带着些许的哀怜。

对于少女这样的回应,策也显然非常的满意的笑了出来。

“呵呵,要是宗家们都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虽然是六道老头把你托付给了我,但只要你好好听话,不要背叛三千院家,在一切都结束后,你自然能拥有该有的东西……当然别忘了,七宗家当初是以六道家为首才灭了玖魅家,相信你会知道你的立场该站哪里才对。”

“是的,玖魅玲奈一生都会追随在大人身边。”

“呵,那七夜……你呢?”

策看向厅堂的暗处,在那站着一位少年,但静闭的双眼却掩不住他冷冽的杀气,而策也非常识相的停下了这话题。

“哼,罢了,反正依六道老头的指示,你是必须遵从玖魅宗主的命令行事,这一次也辛苦你依指令处理掉舞、嗣两宗主之性命……当然这也算天草欠七夜家一份人情。”

沉默不语的七夜家宗主,似乎并没有将这些话当成一回事,而策在以眼神示意后,玲奈便也站了起来。

“镜,你先退下吧。”

“是。”

接下指示的七夜镜,没有任何迟疑的离开厅堂。

见七夜家宗主这般的听话,策便更得意的笑了,而他轻搂着玲奈纤弱的身躯,那脸上也露出奸险的笑容,因为……对他的计划而言,只要有这名少女在,这一场宗家之争等于是他的胜利。

“禀报宗主,国师天草圣舆欲会见您。”

在镜离开不久后,一名身背长火枪的三千院守卫便进到了厅堂内,而在策的脸上也彷彿正等待着圣舆的到来。

“让他进来吧。”

“是。”

在三千院的守卫退下后,一段时间的等待,天草圣舆也踏进了这三千院宗主厅堂内,而策却也毫不避讳的仍旧抱着玲奈,只见圣舆的的眼神很不自然的看向一旁。

“唷,祭灵乡之国师特地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待策先行开口后,圣舆也才微微的鞠躬回礼。

“不敢当,此行奉天皇之命而来,是来对三千院宗主回以感谢之意。”

“哦?三千院家做了什么事,竟会值得天皇特地派国师来此言谢呢?就算真有什么事,道谢的对象恐怕是错了。”

听策这般的回应,圣舆的脸上掠过一丝带着心机的笑容后,便再一次的鞠躬,只是这言谢之对象倒已经不是三千院的宗主。

“说的也是,该说是玖魅宗主的协助才是,若没有七夜家的情报,也不可能一举铲除反逆皇室之叛徒。”

“哼哼,就不知天草家是否有一天也会因此除名历史呢?”

策的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容,那眼神也早已是充满着敌意。

纵使是以着玩笑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两人间的气氛却是格外的凝重,此时圣舆的脸上又闪过一丝领会之容,对于三千院家的想法也似乎已达到目的的有所了解,于是也打算就此抽身离去。

“既然已传达天皇之谢意,基于城内事务繁忙,我就先向三千院宗主告辞了。”

“呵,有劳国师远道而来,敬请归途小心。”

在圣舆再次回礼鞠躬后,随即也踏出了三千院厅堂。

“哼……圣舆这家伙。”

待圣舆离去不久,本是面带从容的策,却也忽然咬牙愤怒的瞪着那远去的背影。

最初本该知道天草此行,是以试探其对天皇之忠诚为目的,但策却仍旧不服输的暗吐自己的想法,毕竟……面对过去向六道玄宗学术的时间里,圣舆就算比自己晚上两年学术,资质也因胜过自己太多,因而祭灵术法方面根本不如这位后辈弟子……

心有不甘的策,只要是跟圣舆有关之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站于相同立场,不管那件事究竟是正是恶,对这位师弟的竞争之心是无人可比,然而也让这三千院的宗主,更想早一步撂倒这支撑整个皇室的支柱。

同一时间,坐于城顶天守阁的御堂祐介,似乎是因为少了舞跟嗣家的威胁,心情也放松了许多,细听着回绕于四周的琴音,那表情看起来也较为悠闲。

“樱,你觉得十宗家之争会浮于台面上吗?想不到这看起来这样和平的城町,管治这地方的人们,私下却是相互的争斗猜疑,这或许……也是因为皇室的无能吧。”

祐介看着城下町的居民们那样乐于和平的模样,对着身后弹着古琴的少女这么说着,而他的脸上也变得相当忧郁。

“现在的御堂祐介……没有能力能改变什么,一切还是只能借天草家之力了,若依圣舆所提议的话,恐怕连樱的八重家也会被削减吧,真这样的话,只怕八重家的臣民们也会……”

“若天皇认为这是必行之路,八重樱绝不会有任何异议,毕竟过去我等先祖只因护主有功,便受封这宗家权位的殊荣,从小家父便教育我要一心效忠皇室,所以八重家绝不会背离您的,也请您一定要重振皇室权威。”

“呵,说的也是,反倒是让你担心了,要是被圣舆听见也大概又会念上一顿了。”

樱停下了拨弦玉指后,也认真的回应祐介的话。

这些话也让刚继位的天皇安心许多,那脸上虽然无法安心的开怀大笑,但对于自己还拥有天草、八重两家的支持,让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有身为君王并平定政乱的觉悟

“话说回来,面对其他六宗家的势力,恐怕只靠天草国师也应该还是不足吧。”

对于樱所提及的宗家权势,祐介也早已听圣舆提过目前皇室对外反击所可能遇到的困难。

“的确,就壹世家而言……既为皇室的亲戚族系,也是宗家势力最为广大的一门,依我们被动的情况来看,圣舆要对其展开行动,也必须小心才行,毕竟……真要说起人民的信任,天草家是不可能胜过壹世家,更何况佐绪还有六道家的协助。”

“嗯……天草国师要提防的恐怕就是玄宗大人吧。”

“圣舆也提过壹世家现在的助力就属六道家最为难缠,不过介于我们双方的三千院家却也是棘手的对象,就算真找得他的弱点,也不见得能对他行动。”

“是因为拥有武器跟机关术的知识能力吧,就现在祭灵乡的国力,也的确已经到了不可缺少的地位了,或许当时玄宗大人的引荐也是对三千院家的安抚吧。”

立于眼前的敌人,皆是拥有人望且无法直接用天皇之权擅动的宗族,也让现任天皇感受到涉及生命的危险,以及前所未有过的压力……

在这御灵城町中的宗家之府,彷彿都散放野心的气息,归城的圣舆也开始准备着应变之策,只是行动的却不单只有他,再者经过舞、嗣两家的大动作后,各宗家对其戒心也相对的提高,但……他仍决意要结束这场宗家之乱,建造祭灵乡该有的和平之貌。

祭灵秘史其之壹-计中计

当皇室衰败之时,便是其下拥有权势之人揭起反逆之旗的时候,这也是自古各个朝代不变的定律,而……当然也有着希望能扶持新的掌权者,重振皇室之风的人存在,只不过……这样的人却将成为野心者先一步针对的目标。

祭灵乡的新任国师,也是十宗家中的天草家宗主天草圣舆,为了协助友人恢复皇室权威与平定宗家之乱,也已经展开了行动…………

位于六道家府的宗家之厅旁,一处仿造野外山水的庭园中,宁静的环境不时有着声音,然而那正是现任六道宗主玄宗与天草宗主圣舆的下棋声。

在这样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在两人之间也彷彿没有任何“朝政乱象”的异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师徒间棋艺的相较……

“吾徒圣舆呀,你到我这来,应该不单只是在于对奕消遣吧?既然你我心不在棋盘上,何不把话说明白,也省得你必须花心思在这即将和棋的斗艺上呢?”

沉静却气氛凝重的对奕,在玄宗的一句话后,却也似乎得到了解脱,圣舆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彷彿也在佩服着玄宗在这盘棋上所下的心思。

“六道老师说的是,不过既然能在我多次以王将为饵的情况下,陷我于危机之中,看来是否也代表着皇室与宗家之争的现状呢?”

“呵呵,这就是你来此的目的吗?那这盘棋就是在试探我对皇室的忠诚吧?难道对我的想法,还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证实吗?”

面对玄宗这样直接点破,圣舆当然也不可能再用轻松的态度,来看待这“反映现状”的棋盘局势。

“既然您都明白了当的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直言吧……老师为何要放弃皇室,反而去协助壹世家呢?”

“反而?哎,徒儿这就不对了,壹世家也算是皇室支系的一脉,真说起来……也不算是放弃皇室吧。”

玄宗轻抚着灰白的长须,脸上也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笑容,但身为一国之师的圣舆,也似乎并不希望与指导自己的师长为敌,因此也打算想说服这位年迈的智者。

“或许屈于现状的皇室,的确是不值得扶持,但若能在政局安稳后,对其荐言的话……必然能够到御堂皇室的接受,毕竟国力在宗家的分化下,根本无法同心的向外拓展,只要老师肯帮忙的话……”

“圣舆呀,就我看来现在的皇室已不单是屈于现状的迂腐,过于仰赖宗家的协助,以及对宗家势力的恐惧,早已经让御堂家失去了身为王者的地位,现在的城中也只有你们天草家敢正面与各宗家为敌,皇室也只会默不作声的看着,这样的君主难道还值得你追从吗?”

六道玄宗的意思,圣舆自然也明白,但就因为民意、军心都在各宗家的掌握之中,所以才会造成现在接任之天皇无法当家做主,只不过从这些话也明白六道家根本无意再助御堂皇室……

“既然老师已表明心志,圣舆自然也不可能因畏惧各宗家而怯步。”

“呵,我就知你会这么回答,前途坎坷……又真的能如你所愿吗?”

“但也不会如宗家所愿。”

两人间的气氛瞬时变得相当凝重,但在玄宗再一次举棋后,对奕的再续也让四周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将军。”

一段时间的棋斗后,最后一步棋与代表胜利的口号由玄宗的口中说出,而圣舆也彷彿从对奕中的苦思解脱般的松了口气。

“多谢老师的指教。”

“承让了。”

两人相互的行礼后,也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残棋,也在收拾完毕后,圣舆也起了身打算先返回城中。

“那么圣舆就先告辞了。”

“圣舆,在宗家的斗争中,有件事你是必须明白的。”

“谨听老师教诲。”

“没有绝对的胜利,在胜利之时也必然会有失去的东西,能够为此感伤,却不能停留于原地,既然决定就要尽一切的力量去完成它,这样才不会枉费那些事物的牺牲。”

对于玄宗这一席话,让圣舆既吃惊却也拥有了感激的心。

“多谢老师的指导。”

纵使立场上已是无法改变的对敌,但师徒之情在这个庭院中却还未消逝,师长的鼓励也让圣舆更坚信自己所想走的道路,在踏离这地方的每一脚步,也已不再迷惑……因为他也已经做好了觉悟。

在圣舆离开六道家府不久,一个黑影也从六道家中闪出,并飞跃进三千院家府的厅堂……坐于宗主之座的三千院策,这时一见到黑影来到面前,也停下了挥扇的手。

“七夜,圣舆跟六道老头谈了什么?”

对于策的询问,七夜镜并没有任何的回覆,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当然也让三千院的宗主感到相当不悦,但却无法给予任何的斥责。

“哼,玖魅,叫你的护卫讲看看六道家的事。”

“是的……”

在玲奈应了策的话后,镜也没有迟疑的向她报告着自己所看的一切,听完他的报告后,策的脸上也似乎非常的高兴。

“哼哼,看来可有机会看到场好戏了。”

这时在镜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位暗部忍卒,在他的耳边细语后,身影也随即再一次的消逝。

“玖魅大人,双殿家已开始行动了。”

“方才的事吗?”

“在我刚回到这不久的事。”

对于双殿家的行动,玖魅也看向了策。

“玲奈,叫七夜去看看吧,说不定圣舆就要这么退场了呢。”

在策一发出指示后,玲奈也对镜点了头,瞬间镜的身影也从三千院的厅堂里消逝。

在返城的路途中,圣舆坐于轿上,虽然为了避免造成人民的不便,特定挑了条较偏远的街道想绕路回城,但他却发觉这街道的人迹似乎少得可疑。

“停轿。”

圣舆一声令下,抬轿的四名壮丁停下了脚步,顿时气氛的凝重也逼得让人喘不过气,当阳光照在壮丁额上的汗水,闪耀着微亮的光芒,而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壮丁们也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待命,同样是被阳光照亮的光芒,在各楼房夹道间,那闪闪发亮的箭尖,也都瞄准着圣舆所坐之长轿上。

“天草圣舆……在玩什么把戏?发现了我双殿家之布阵吗?就算发现也小命难保,若是你跟六道那家伙有串通,那吃亏的可是主公……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双殿家宗主双殿流迦坐于距离那街道不远的酒楼之上,用着那隔岸观火的态度,静待着天草圣舆的后续动作,然而一段时间的经过,也让他终于决定下达指示……狙杀祭灵国师。

“哼,好好的到地狱去后悔与壹世家为敌吧。”

就在流迦握起桌上的弓,并取出一支铁箭往隔街上的长轿瞄准时……

“双殿大人,劝你还是别发箭比较好,若不想拖累壹世殿下的话……”

忽然一声老迈沉重的声音传进耳里,流迦也立即收起弓势,转身一看……那六道玄宗就站在他的身后。

“六道先生,如此大好机会却出言来阻止我?难道你跟天草圣舆有什么挂勾吗?”

流迦锐利的言语毫不客气直问玄宗,那弓然虽放了下来,但手里紧握的的箭支却似乎即刻能够刺死眼前的老者,而玄宗不慌不乱的指着另一方高楼阳台的方向。

“对国师无礼者,斩立决……你应该明白吧?”

看向玄宗所指的楼台后,流迦冷静的表情却也顿时大吃一惊。

在另一方的楼台上,站着一位背着箭袋的妙龄少女,那手里举着朱红色的长弓,架于弦上的三支长箭也已瞄准了目标……

“樱─────!?”

流迦喊出了少女的名字,而注意到他的少女斜眼一瞧、脸上一笑,箭矢随即飞射出去,瞬间也命中了三位躲于暗巷的双殿家弓兵,接连再发数箭后,便化解了天草圣舆的危机。

“就差这么一点,你狙杀国师的证据就被掌握在皇室的手里了,这样你还是要怀疑我跟天草家有勾结吗?”

“哼!!”

流迦一见兵士被杀,也没有心情再与玄宗辩论,弓一背便离开了酒楼,而圣舆的长轿也再一次的启步返城。

当长轿渐渐接近城门时,担任护卫的八重樱也早已在城门口等待,只是她注视的并非是长轿,而是街道的另一方,在那有着一名披穿着挂衣与斗笠的男子正往城门走来。

“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这大名鼎鼎的祭灵国师不坐轿,还遮遮掩掩的回来,不怕被人笑掉牙吗?”

“哈哈,看来这长轿安然无事,也真不愧八重家宗主,果然很有实力。”

经樱这么一说,男子便将斗笠拿下来,也如玩笑话所指……这名男子正是天草圣舆,而他也走到轿门拨开垂帘。

“琼玉,出来吧,也辛苦你了。”

听到圣舆的呼唤,从轿中走出了一位跟姆指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而她那轻盈的身形也迅速的跳到了圣舆的肩上。

“圣舆大人,琼玉很努力了唷,要好好夸奖琼玉才行。”

“呵呵,我就知道琼玉能完成任务,所以这是刚来路上买的,拿去吧。”

看着肩上小女孩面带期待的笑容,圣舆便从袖袋中拿出片仙贝并给了女孩,而女孩双手拿着仙贝后,也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过看这样子,双殿宗主应该是没有出手吧。”

这时圣舆便询问着樱关于长轿返途时的情况。

“嗯,被六道家宗主阻止了。”

“看来到老师家作客倒是一项失误,不然双殿家明目张胆的狙杀国师罪名就可成立了。”

“可是若依那些刺客的衣着判断,不也可以成为双殿家的罪证吗?”

“不,一宗之主的行动才能代表双殿家对皇室的危害,若双殿宗主将责任全推到那些刺客身上,更何况樱在老师阻止双殿宗主后便狙杀了刺客对吧,死无对证也无法判定双殿家的不忠。”

在圣舆的解释后,樱也才料想到杀死刺客的行动显然未经过思考。

“唉,看来应该射伤他们就好。”

“这并不能怪你,若他们失败必然也会自尽,毕竟双殿宗主的用人,若非是绝对的忠诚,也不可能派予这样危险的任务。”

“那这次也只好就这么放他一马吧,不过下次也没法再叫你那小式神替代了吧。”

看着坐在圣舆肩上的小女孩,樱虽然不懂得祭灵术,却觉得这样的小女孩根本就像活着的人一样,根本没有像是灵体或妖物的感觉。

“哈哈,说的也是,天皇还在等着我们,先进城吧。”

逃过一劫的圣舆,虽然对这次无法搜得双殿家的罪证而感到遗憾,但也明白玄宗对他的注意也并没有丝毫的大意,现今要再设计双殿家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隔日一早,在壹世宗主的传唤下,流迦与玄宗也都到了壹世家府中。

在壹世佐绪的脸上明显难以抑制愤怒的情绪,当然原因不在其他,就在于双殿流迦的擅自行动上。

“流迦,我不是交代你要保护六道宗主吗?你竟然擅自做主的对天草下手,要不是六道宗主阻止得早,现在的双殿家恐怕就被满门抄斩了。”

“请主公原谅,一切都是属下的不慎。”

“哼!知道不慎就更应该加小心!要是计画全盘失败,那岂不是如了御堂的意!”

佐绪拍桌斥责,当然流迦也无话可说,而玄宗这时却也打算打个圆场。

“请佐绪殿下息怒,现在若我们自己人争执,才真是敌人所想见到的结果。”

听了玄宗的劝谏后,佐绪也似乎冷静了下来。

“哼,六道先生说的是……流迦,你要明白,若背负了叛国逆君之名,就连壹世家的权力也救不了双殿家,今后小心便是。”

“是,流迦谨记主公之言。”

虽然是在玄宗的庇护下,免去了佐绪的大发雷霆,但流迦却仍无法相信六道家会背离御堂皇室来协助壹世家,毕竟六道家至立国以来从未被皇室轻视过,在地位、权势上根本就无需忧心被他人所动摇。

“流迦大人,或许你还是不愿相信老夫,但老夫爱民护国之心可不输于任何宗家,为了社稷的发展,皇室的替换已是必然的定局。”

看穿流迦心思的玄宗,也毫不避讳的直话直说,当然在流迦的眼中,还是带着敌意与不信任。

“流迦,面对皇室跟天草家,我们需要的正是六道家的协助,为了改变祭灵乡的未来,现今的合作是必要的。”

“我明白了,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属下也不敢再有妄测。”

见流迦对玄宗之警戒已有些放松后,三人便也开始再讨论着接下来的应变对策。

一段时间的流逝后,玄宗跟流迦也在佐绪的示意后,相继步出了宗主厅堂。

“那么流迦大人应该能依计画行事吧?”

为了了解流迦对自己的信任度,同行的路途中玄宗也再次的确认着他的想法。

“既然是为了主公,我就不会打乱你的计划,也希望六道宗主能好好辅佐主公的霸业成形。”

“呵,那就要期待双殿宗主的身手了。”

留下这语带玄机的褒奖后,玄宗便也离开了壹世家府,而流迦则是返回双殿家开始依计划行事……

同一时间位于三千院家中的宗主厅堂内,三千院宗主策也似乎有所行动……

“哼哼,双殿家宗主竟然被圣舆摆了一道,接下来嘛……想必然是六道老头回以颜色的时候吧。”

“策大人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镜的报告后,玲奈便也询问着策接下来的计划,而在他的脸上却只是带着事不关己的表情。

“玲奈,不需要急,现在还轮不到我们这边出头,照六道老头的想法,近期祭灵神社之御神祭也快开始了,御堂天皇绝没有不参加的道理,就算不安排埋伏在里头,也绝对会有“意外”发生,比起容易被识破防范的暗杀,六道老头可能还比较期望这“意外”的发生吧。”

“那我等之行动呢?”

“当然也是参加祭典阿,以着第三者的身份去看场好戏也不为过吧,当然也能来点余兴节目,哼哼────有时还真感谢先祖替我创下了这样的家世,只不过六道老头并不明白……祭灵宗家这种小职位,根本满足不了三千院家长久以来的野心阿。”

掌握着祭灵乡技术的宗家,就算是显露出野心,也让皇室不敢吭声,然而在三千院策口中所谓的“余兴节目”,也似乎是针对皇室而来,这样危机四伏的御神祭……也让三方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祭灵秘史其之贰-险象环生

平稳安定的祭灵乡背后,存在着人民所不知的混乱,那并非是天灾或是外敌的侵犯,而是皇室与宗家们的恶斗……

拥有着人望的皇室支系壹世家、掌握着国家兵器技术的生产者三千院家,两者各有着足以抹杀皇室的能力,而天皇的挚友,即同为十宗家之一的天草家宗主天草圣舆却为了保护皇室,选择与宗家为敌。

面对即将到来的御神祭,三方的动作不断,而斗争也将浮现于台面上…………

樱花盛开的时节,一年一度的御神祭也即将开始,自从玖魅家之神主以叛乱之名受裁决后,便由当时权位最高之六道家接下祭灵神社的管理,而每一年的祭典传统也在六道家的安排下,如往常般的举行并落幕,只是……今年大有不同,因为这种天皇必然会参与的活动,却也成为暗杀者最易行动的地方,为此……御灵城中也开始了讨论。

“看来参加是无可避免的事,也不可能将宗家之争的事流传出去,这样也只会造成人民的混乱与邻敌之国的注意。”

面对宗家之乱,身为一国之君的祐介,内心所担忧的就是这样的内斗会引起国民的不安,无奈以他的身份却无法阻止掀起乱源的宗家们。

“若不参加……就算人民不想去在意,也会有流言吧,但这样也等于是给了壹世家设下埋伏的机会。”

以此为前提来做考量,樱也认为天皇是绝不可缺席,就算民众没有怀疑,也可能让宗家们能藉流言打击皇室的权威,但身为国师的圣舆却另有看法。

“其实需要忧心的并不是壹世家的问题,既知的危险是能够先预防的,令人所忧心的……是祭典上可能发生的意外,从天皇参与的流程中,是可能预料得到壹世家下手的机会,但是若是一般民众就无法预料了。”

圣舆的话并没有说得明白,因此两人的表情显然也无法理解。

“圣舆,你指一般民众……这话怎么说?”

“天皇大人,再怎么样一国之君也不可能就这么坐在神社里,更何况从六道家递来的行程,多数都会与人民有所接触。”

回答了天皇的疑问后,圣舆也指着置于天皇面前的流程描述。

在这上面除了历年皆有的发言外,其余的活动理所当然会有与民众接触的机会,当然……从天皇看来,这也一直是历年来必有的行程。

“……圣舆,你还是讲明白点吧。”

“天皇大人应该明白,虽然十宗家里只有七夜家以暗杀、窃盗情报闻名,但是……各宗家当然也都有自己的暗杀部队或是文武官员,只因为除了七夜家外,其他宗家皆不是以暗杀技术闻名,所以才没有大肆宣扬。”

天皇点了头,也表示明白各宗家所拥有的非主力部队。

“但据我所知,壹世家长期在双殿家的护卫下,早已经废除了那类的部属,双殿家的暗杀部队则也是弓术为重,更不用说一心学术的六道世家,难不成要提及只通机关、兵器技术的三千院家跟无权的玖魅家吗?”

“的确,但天皇却漏算了还存有暗杀集团的宗家。”

“哦?”

“就是舞家跟嗣家。”

提及这已灭亡的两宗家之名,却反而让祐介跟樱的脸上吃了一惊,而圣舆也开始解释着“意外”发生的情况。

“就我所知,舞、嗣两武系宗家的暗杀部队一直是待在外地收集各国情报,以便于争战时的攻略,所以灭门之时并不包含这群人,如今两家被灭……过去之所以不用七夜家之情报的原因,就是因为只有自己人才值得信任,如今这些自己人怎可能不为自己的宗家报仇。”

“说的也是……”

“我之所以要天皇殿下待于城内,其实并不是要防范七夜家的暗部,而是舞、嗣两家的余党,所以御神祭就成了他们唯一能下手的机会,这样长时间与民会面的机会,每一时刻都可能是他们出手的时机,自然就不易防范。”

从圣舆的解说来看,壹世家绝不可能自己动手,然而双殿家就算想杀害天皇,所用凶器也必然只有擅用的长弓,在神社能够使用那种武器杀人的场所也并不在多,因此……真正有机会的就是舞、嗣两宗家残余的暗杀者。

听完这些话后,祐介却也只能长叹口气来面对眼前的困境。

“……看来御神祭就只能谨慎防范,别无他法了……国师,距离祭典这七日内,若有什么计划就再提吧。”

天草圣舆以着沉默与点头回应了天皇的话后,便请示离去。

当圣舆走到了城门前时,一群兵士护卫着装载着长木箱的马车,而他们也似乎就在等待着国师的到来。

“天草大人,向三千院家购买的新式火枪,全都依您的指示整理准备好了,请问是否要即刻出发送往邻国。”

圣舆稍微看了一下马车上的木箱,那手轻触箱缘略为冥思后,也掀起一旁的绵布盖在箱子上头,而这布上还绣着天草家的家徽。

“这样就好,立即出发吧。”

“是!……能恕属下失礼的请教吗?”

“呵,直说无妨。”

见圣舆这般的回答,领头的士兵便先鞠躬表以谢意。

“感谢您的宽容,请问既然是要送至他国的礼物,送军火未免也……更何况还是最新式的火枪。”

“呵呵,与他国建交若没有相当程度的礼物,怎又会被对方看得上眼呢,切记小心护送,知道吗?”

“遵命,我等一定以生命护送至友国。”

目送着马车离去后,圣舆便也回返自己的居所。

在送出邀请函后的数日,眼看御神祭之日将至,双殿宗主流迦为了一雪前耻,正全心全意的挑选那在祭典上能够暗杀天皇的地点。

“哼……虽然六道要我双殿家尽量引起天皇侍卫们的注意,若这么做又想怎么暗杀天皇,那家伙……该不会是想耍我吧,喀……再这么下去,恐怕主公会被他所利用,毕竟六道玄宗这样的老狐狸怎可能不想当王,可是主公却……”

流迦虽然一心顾虑壹世宗主的安全,但无奈佐绪却要求他必须听令于玄宗的指示行事,对玄宗根本不信任的他,当然对这种计划的成功率完全不抱任何信心……

“禀报宗主,三千院的宗主求见。”

“嗯……?那家伙来做什么?”

虽然摸不清策之来意,但对于这样的稀客来访,流迦当然也没有拒绝的打算。

“领他到会客厅去吧,我稍后就过去。”

“是!”

在稍微的收拾桌面上的地理示意图后,流迦也前往了会客厅。

一走进厅内,流迦便看见策悠闲的喝着杯中的茶,虽然同为十宗家之一,对他而言……三千院家根本不被看在眼里,因此话也说得更直接。

“哼,三千院策,有何贵事让你跑这趟?我可不记得双殿家跟你三千院家关系这么好。”

“身为同立场的伙伴说出这样的话,可让我这想来助一臂之力的友军难过阿。”

策的回话也让流迦明白了他的来意,于是手一挥……也撤离了守于门外的卫兵。

“说是同立场,却是不同线的敌人,说明你的目的吧!”

面对流迦的质问,策却是从容的将茶杯摆到桌上。

“不需要急,六道老头的计划,难道你以为天草看不穿吗?任谁都知道“意外”要发生,还是得靠那老头子跟舞、嗣两家的关系,就六道老头的头脑怎可能防不了“意外”的发生,但就算真的发生了,又会成功吗?不过也真是浪费了双殿家的实力,竟然只是引诱护卫队的注意……我推算的没错吧?”

“喀……你是刻意来嘲讽我的吗?”

流迦眼带怒火地瞪着策,然而里外的气氛也忽然变得相当凝重,仔细一看……原来这房外已被数百名双殿家的弓手所包围,只要宗主一声令下,在里头的三千院策即刻便遭万箭穿心。

“在六道老头的蛊惑下,忠心为主的双殿宗主在自己主公的面前,应该也显得黯然失色吧,难道……就没有想扳回一城的想法吗?”

“你……”

被策一语说中心中的想法,当然也让流迦再一次见识到不光是六道玄宗,就连他所教导的学生都有着令人敬畏的才智,但这种话绝不可能从双殿宗主的嘴里说出来……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早已被策给看透了。

“呵呵,说中了吧?而我就是来帮你扳回一城的贵人。”

“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呐,就是这玩意儿。”

三千院策这时从衣袖里拿出一把长约一尺的黑铁,并将它放置在桌上。

黑亮的前管与手掌大小的握柄,这样的结构在双殿宗主的知识领域里并不陌生,那正是三千院家擅于制造的火绳铳,只是比起见过战争兵士所拿的长形火枪,这样的武器似乎更便于携带。

“这是我三千院家最新型的改良武器,不瞒你说……圣舆藉天皇之名刚从我这买了一批货要送给邻国当礼物呢,你想想……这可是被国师中意的好武器阿,只要“混乱”一发生,慌乱之下这东西的响声,可就不这么引人注意了喔。”

“你是指……他也可能用来暗杀壹世主公?”

“有这可能,所以……弓再怎么精准,也没有枪炮来的威猛迅速,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策所想表达的意思,流迦当然也明白,但以弓术自傲的双殿家而言,这样的武器在他们眼里本就是一种邪道的存在,要使用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再怎么落魄,我双殿家也不至偏走邪道,更何况这还是身为敌人的你所赠予的。”

“哦?那你有把握发箭速度比我的火绳铳快?或者是……会比八重樱的箭还快吗?虽然比起弓术人才,双殿家的确是十宗家中最强的,但……若比起单一人物,后继无人的八重家现宗主,却是双殿家中无人能比的不是吗?”

提起八重樱的名字,不由得让流迦陷入沉思,而心中的郁闷并不是敌不过樱的弓术,而是无限的遗憾。

那是前任天皇将近病逝的时刻,十宗家间的乱象并没有这样明显,然而同为弓术世家的八重家与双殿家,世世代代便一直都侍奉着御堂皇室与壹世家,而这两方的宗主也都是世交挚友。

“果然我还是敌不过樱的弓术,光是靶上命中红心的箭矢,就已经跟你差上数箭了。”

在秋季的时节里,同为宗主身份也是挚友的两人,如同往常一般的在弓技场中练习,然而自从两人懂弓术以来,胜负比率总是樱高于流迦。

“呵,流迦也很努力了,只要再加紧练习,一定可以更厉害。”

“练习阿……射靶的练习倒是已经腻了,真不知道何时我们的弓术才能真的派上用场呢,希望别换了“靶子”就射不准了。”

见流迦举起弓的举向空地,虽然话没说得很明白,但意思却非常的清楚,只见樱的脸色忽然变得黯淡……

“我倒希望“靶子”永远都只有眼前的木板,真要杀人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必须杀害自己的亲友。”

樱的这句话让流迦想起了自己的主公壹世佐绪的野心,而眼前的少女却是下一任天皇的护卫。

历代天皇护卫都是八重家的宗主所担任,只是无奈八重家比起其他宗家却小上许多,只因先祖护主有功才受封宗家之名,而到了樱这一代,却因为无男性后继者,随着樱的父亲逝世后,也只好让她继任宗主之位……

“樱……辞掉吧,辞去天皇护卫的工作,反正……八重宗家到你这代也结束了,你也很努力的表现了你的能力,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这是劝降吗?”

樱的回问让流迦吃了一惊,虽然早知道这位青梅竹马的感觉非常敏锐,但他真正想表达的却并非是如此。

“呵,或许有这么点意思吧,但为什么你跟八重家的命运,还得由御堂皇室来决定!?哼,竟然利用你来拉拢天草家的宗主……把你许婚给那种攀关系成为宗家的人。”

“流迦,纵使是朋友,我也不希望你用那样的言词来形容天草大人。”

“难道你真的接受了吗?你该知道我对你────”

“……没错,在见过天草大人后,我便决定接受皇室安排的婚事,天子殿下也有让我选择的机会,而这就是我的选择。”

樱并没有让流迦表达自己的心意,而这样的回应也让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已经被樱所拒绝,纵使心中再怎么无奈,也只能默默的接受,毕竟这不是他能够强求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回皇城继续护卫的工作。”

樱说完便用着绣有金纹的紫色棉布将长弓包了起来,而当她要离去时…却又停下了脚步。

“流迦,希望有一天我箭所指的对象并没有你……”

“那是不可能的。”流迦将这句话潜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口,看着樱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也有着将箭指向友人的犹豫,但若真必要的话,他也明白樱是绝不会手下留情,而他当然也不会……

眼见三千院策从双殿家的大门踏了出来,独留厅室的流迦,为了主公的安全与未来,也决定放弃弓道者的尊严……

随着御神祭的开始,本是幽静的祭灵神社,如今也变得非常的热闹,除了自乡的玩艺者外,还有着许多他国的旅客与表演团,一同的参与这一年一度的祭典。

这时候,皇室与宗家们也纷纷的进到神社里,一路走来看着千奇百怪的表演与美食,天皇纵使想尽兴却也无法放心,更何况随身的护卫不在身边,让他对自己的安全是更加的忧心。

“樱竟然不在天皇的身旁,难道是天草那家伙想玩什么把戏?”

最让流迦头痛的角色竟不在视线里,也让他倍感不安,跟在壹世佐绪的身后,他也随时警戒并寻找着时机好下达指示暗杀天皇。

另一方面,领着天皇一行人的玄宗,一路上也视查着周围的民众,然而……那“意外”的发动者,也当然如他所料出现在这里,只是……

“那表演团……果然来了,就暗杀者的知识来说,应该不难看出这是他们能暗杀天皇的机会,只是若依他们的能力,单单杀死一个天皇应该就有了难度,为何他们脸上是一付无人能敌的模样────嗯!?那行李车竟然……”

虽然只是经过的一瞬间,玄宗却感觉到了令他意料之外的气息。

“……那车上竟然有圣舆的灵气,这下不妙了,御神祭的计划得改变才行。”

在带领着皇室与宗家们绕过神社一圈后,在天皇致词开始前,便都在自己的房内休息,而玄宗也趁着这时间赶紧到了双殿家的房里。

“双殿大人,这一次的计划有变,请您下指示放弃暗杀天皇,并将布置在场上的人全下达保护皇室与宗家们的指令。”

虽然玄宗表情严肃,但流迦对于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也有了疑问。

“到底什么意思?保护皇室?这怎可能是主公的命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可是悠关壹世大人的性命安全,待祭典结束我自然会向你们解释。”

基于祭典行程的繁忙,玄宗并没有说太多便离开了。

看到这样反覆不定的玄宗,流迦却有了其他的想法。

“喀……要是保护了皇室,那保护主公的人力不就被分散了,六道你这家伙……哼,我自有我的计划。”

在致词时间一到,由天皇走于前头,领着宗家们走上了为祭典架设的高台上,而由天皇站向台前后,宗家们也如往例一般在后方站成一列。

“圣舆,你可知道这在拿大家的性命做赌注阿……”

在台上,玄宗不断的观察圣舆的情绪变化。

身为一国之师的圣舆站于最接近天皇身后的位置,但或许是因为太过年轻的原因,对于自己所设下的“计划”也难掩紧张的流下冷汗,而他的视线也非常专注地看着台下的一举一动。

“感谢诸位国民以及外来的旅客,前来参与这一年一度的御神祭────”

随着天皇发言的开始,台上宗主间的气氛各有不同,然而台下寂静的气氛却彷彿带给人压力般的难以忍受……

“也在此感谢六道宗主的协助,以及各宗家的帮忙,愿这次祭典能够成功的落……”

砰!

“天皇危险!!”

就在天皇发言将近结束的瞬间,一声枪响也让周围的人民发出了惨叫,然而圣舆也早一步拉开了站于台前的天皇,那子弹也掠过天皇的眼边。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的变化,也让佐绪显得特别讶异,虽然早已知道“意外”会发生,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危险,而一旁的三千院策看向台下开始行动的“暴徒”们,那手里所拿的武器,也让他难以致信。

“这、这怎么可能……天草那家伙何时串通了这些家伙,送往邻国的武器怎么会落在这群人手上?”

混乱的开始当然玄宗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天皇大人、壹世大人,请往这边走。”

跟着玄宗的脚步离开高台的天皇与宗主们,一路上却也必须面对慌忙乱窜的民众,只见那“暴徒”们举起手中的火绳铳,就是要击杀这群国政要角。

咻、咻、咻!

忽然破风的数箭疾射中这先头的暴徒,当然这些人就是双殿家的弓箭兵,只是暴徒数量之多却也让他们除之不及,只要被发现到所在地后,一声枪响便是换得一条双殿弓兵的命。

“这是机会……没错,这时的天皇就算中枪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流迦这时趁着混乱开始与队伍疏远,就在他所认定的射程距离内后,他便也从袖中拿出了火绳铳,并以天皇的后脑为目标……

“去死吧!御堂天皇!!”

砰!

在扳下扳机的瞬间,子弹立即射出,但流迦却没料想到跟于天皇身旁的圣舆,竟然早已查觉他的脱队,那护主的一挡,肩膀也被击中并溢出了鲜血,当然这一击的失败也让流迦吃了一惊,却也因而慢了收起火绳铳的时机……

“双殿流迦!你在做什么!?”

发现圣舆舍身为自己挡下子弹,天皇当然一回头便看见了流迦手中的火绳铳。

“喀……可恶,竟然如此,那就再开一枪!!”

这时流迦已经决定不顾一切的要再对天皇开枪,就在他再一次将枪口瞄向天皇时,那令他耳熟的破风之声也传进了他的耳中,随即他的握枪的手臂便中了箭。

“这、这是─────!!”

这一箭快得连让流迦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当然这样的箭也只有一个人射得出来,那抬头看向远方,那早已让他熟见的射箭姿态,就这么站在屋顶上。

站于屋上的八重樱,所被下达的指示,并不是在那待命保护天皇的安全,而是全心全意的注意着双殿流迦的动向,但那并不是因为圣舆早已知流迦拥有火绳枪的缘故,而是双殿家最厉害的御弓者,必然会在混乱之时有所行动,那样的行动绝不是在混乱中必须保护天皇的樱所能提防的。

“呼……”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就在致词结束的瞬间,枪声一响也让她明白已经到了圣舆所说的时机,那对眼睛从双殿流迦进入神社开始,就从没有离开过他,然而箭也缓缓地架到弓腰上……

“到时候的你,不管怎么样都不需要管天皇的安危,双殿流迦只有你能够阻止,若真有必要我会牺牲自己保护天皇,所以不需要担心……全心的将精神放在你的目标上。”

脑中回荡着圣舆所交代的话,周围民众混乱的吵杂声,也彷彿动摇不了祭灵乡最上位之御弓者八重樱的心,如止水般的意念将箭的准心指向了流迦。

当箭心越是瞄准着目标,那心跳声越来越明显……

微微颤抖的长弓,并不是因为过于用力的拉弦,而是对一个生命以及将箭对上友人的犹豫。

砰!

当枪声一响,樱也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没料想到流迦竟然会拥有那样的武器,更料想不到他会选择使用那样的武器,这一个迟疑却也马上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慢了。

咻!

疾发的一箭彷彿是因为过于慌乱的射出,并没有命中致命之处,而眼看着流迦发现自己的所在后,却仍旧是将枪口再指向天皇。

再一次将箭架上弓后,樱也早已将心静了下来,接着便再发出的箭矢,也射向了目标……

“唔……樱……”

这次樱的发箭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失误,一箭穿心的瞬间也让流迦松开了握枪的手,那双殿宗主也就这样的倒了下来,而天皇一行人便也先躲入了神社之中。

随着各宗家的护卫兵压制下,“暴徒”也都被就地正法的处死,毕竟是威胁到所有宗主性命的危险,因此面对这场“意外”的处理,却也让人意外的结束了。

事后,双殿家的重要人士都被天皇下令拘束在牢中,当然并没有人提及这一连串的行动都是为了壹世家,只不过三千院家的火绳铳被暴徒所用,却被联想成双殿家与暴徒有所串通,而壹世家却也无能替双殿家做任何掩护,毕竟……双殿家的宗主手里所拿的是与暴徒同类型的火枪……

“是的,那批军火是由天草家负责运送至邻国的货物,因此三千院家对于暴徒为何拥有这些火绳铳的原因并不清楚。”

在天皇的传唤下,三千院策也以着军火来源的身份进城内解释,然而这样的解释,却也没办法反咬圣舆,因为……这批货物也早已被查证是在运送的途中被人所劫走,运送的兵士们也无人生还。

在圣舆跟策各以着被传唤的身份解释结束后,两人也一同踏出了殿堂,而接下来的程序便也完全交由天皇与其他审理的官员处理。

走在出城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却是格外的沉默,然而策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哼,竟然搞这把戏,你当我不知道吗?”

“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不可能只恨天皇,也会恨其他宗家的袖手旁观。”

“你竟然将火绳铳运往舞、嗣暗杀者们当作据地的国家,在他们归途之时,见到天草家徽的货物岂有不抢的道理,你可知道要是双殿流迦没有行动,只会害得所有人枉送性命。”

“若没有强力的武器,他们的目标也只能定在天皇身上,然而那些人拥有三千院家的武器,也能逼得双殿家弓兵得分散人力保护壹世宗主,而双

殿宗主也只能亲自动手暗杀天皇……只是很遗憾,没料到你会送同样的东西给双殿宗主,不然……哼哼。”

圣舆回以邪笑,当然也让策明白自己差一点就要比壹世家还要早进入历史,而这时两人也已经到了城门口。

“你这家伙就好好感受惹恼壹世宗主的后果吧,哼……”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策的背影,圣舆也明白……壹世家绝不可能将双殿流迦的死当成是“意外”的一环,从樱的发箭时机,早让壹世佐绪明白,那时的一箭早就已经在等待双殿流迦落入陷阱之中,而也只有天草圣舆这样的人才会设下这样的陷阱……

祭灵秘史其之参–樱雨溯梦

这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梦见他,第一次与他对话的那一天……

那时父亲病逝,由我以八重家宗主身份接下保护下任天皇的指示,或许一个女儿身在这个国家里,本就不应该这么勉强,但我并不想就这么让八重家没落,因此我选择了这条路,为了证明八重家的女孩并不输其他宗主…………

距今一年以前……

樱花飞舞的时节,那是八重家独生女樱,刚接下宗主之位的时候,现今的天皇因为久病缠身,也知自己时日无多,便派任八重家宗主开始保护天子。

身为女儿身的八重樱,继位八重家后,并不是这么受到其他宗家的对等待遇,尤其是舞、嗣两武宗家,对女性的观感更是颇有成见,但天子并没有拒绝,也等于是给了她表现的机会。

“天子……虽然数次跟随父亲大人拜会过,但现在只剩下我一人,真的能把护卫的工作做好吗?”

来到了天子屋宅的门前,樱深深地吸口气后,纵使心里还有些不安,但她仍旧无惧的踏进了这今后她将会长期驻留的地方。

那是已近黄昏的时刻,季节的转变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而这路道旁的樱树也都已经开满了花,微风吹落的花瓣也彷彿让人置身花雨之中。

“嗯……?”

忽然间在前方不远的树旁,樱注意到一个人站在那。

这个人对樱来说并不陌生,也该说有过数面之缘,因为他总是跟天子在一起,但樱却瞧不起他……总认为这个人的十宗家之名,是藉着跟天子的关系和教导术法的老师推荐才取得的。

“午安……呃,或许是该说晚上好了吧,你是八重家宗主八重樱吧?祐介正好有点事出去了,要我在这等你过来。”

“………有劳天草宗主了。”

“你知道我呀?不过宗主这名称还真让人不太习惯呢,比起八重家过往护主的功迹来说,我可能还不太适任这样的权位吧。”

天草圣舆,没想到听了这个人的答话后,樱却对他的看法有些改变。

这是一种虚伪的自谦吗?樱不禁这样的问着自己,但更令她在意的是这个人对皇室的忠诚,毕竟自己所认识的青梅竹马,双殿流迦所侍奉的主子壹世家在天皇卧病在床后,就不时有着无视或忤逆皇室命令的行为出现。

“……八重家,若在天皇逝世后,会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与继任的天皇对话呢?”

没想到这时圣舆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樱吃了一惊,但她的反应也是圣舆料想得到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纵使身上并无弓具,樱仍带着护身短刀,而那身形一动,刀刃立即指在圣舆的咽喉上,但却不见圣舆的脸上有丝毫的惧色。

“呵……呵呵。”

数秒的僵持,圣舆却忽然笑了出来,但樱却仍没有半点大意的注意他所可能有的举动。

“真不错的眼神,的确是身为天皇护卫该有的态度,就这一点来说……是合格了。”

“合格?这什么意思?”

樱并没有收回短刀,而是等待着圣舆的解释。

“事实上祐介是我要他去散散心的,主要就是先一步了解新任的八重家宗主是什么样的人。”

“哼,说了解不如说是试探,那你又如何?又真的全心效忠皇室吗?”

见圣舆这样直话直说,樱当然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但面对她的问题,圣舆却是走进了庭园里,望着庭中的池塘。

“我并没有兴趣效忠皇室,皇室的思想封闭与无能,并不值得任何宗家追随。”

圣舆的回答再一次激起樱的敌意,那手里紧握着短刀也更加的小心眼前的天草家宗主,但看着眼前杀意逼人的樱,圣舆的神情却仍然非常的轻松

“呵,话得听人说完吧。”。

“难道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我会成为宗家的一份子,为的就是得到与宗家平等对立的地位,一介文官就算花上大半辈子写进谏文,恐怕也不及宗家当主的一句话吧。”

樱保持着警戒,静静地听着圣舆继续地说下去。

“所以想改变皇室,就必须由最顶端的人来做为模范,因此我才以这样的地位来协助祐介,并没有不爱这个国家的人,只有想以什么办法改变国家的人,然而又要以什么样的办法来改变国家,又不至于引起动乱……才是改变这国家唯一的正确之道。”

这时樱收起了短刀,并非是她有识人之能,而是她也曾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如今她也明白……圣舆所想知道的“立场”是怎么一回事。

“八重家从过去就侍奉着御堂皇室,在今后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将与天子共存亡,誓以生命保护主公的安全。”

“呵,能听到你这样回答,我想祐介的安全就又多了一分,你就暂且在那间客室内等待他吧,也帮我转告他一声,下次我再来找他下棋。”

看着圣舆远去的背影消逝在那樱花雨之中,樱深深的觉得这个人非常的不可思议,在与祐介会面后,提及“天草圣舆”却也彷彿看得出天子这个人是有着完全的信任,但……她仍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有什么价值让天子信任到这种程度。

时间飞快的过了半年,当今天皇的病逝,也早已是众人所能预见的结局,当然便由天子御堂祐介继任天皇之位。

对于继位一事,看在樱的眼里,其实是一件难过的事,就八重家来看……单脉直传的家系,如今到她这一代就要断绝了,就算是嫁给他人,也不可能要求子戴母姓,毕竟这个国家对于女性本就有着不平等的观感。

“相亲?天皇大人,您的意思是……?”

对于祐介忽然提起相亲一事,当然樱的脸上满是疑惑跟不解。

“嗯,毕竟八重家历代为皇室付出,我想……就算要就此结束,也该有个好归宿吧,但又不见樱有什么好对象,所以这样私自替你安排这场相亲,应该不至于生天皇的气吧?”

“樱不敢,但能否请问对象是哪位呢?”

“呵,这可是秘密,明日你到我过去的宅邸见他一面吧,顺便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看着天皇脸上的笑容,樱对于相亲一事就已经有些无法应对了,更何况是去猜测对象的事,但……一想到这对象或许是皇室的一份子,就令她觉得不安,毕竟她自幼为了继承八重家,不断的努力学习弓道,就算琴诗书画也样样精通,但一个持有武艺的女性,在祭灵乡男性的眼中总是异类,那皇室之子对她的看法,想必然也不是非常好……

终于时间来到了隔日。

樱抱着不安的心情,离开了自己的家府,一路上总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让这皇室中的少公子有个好印象,为此平常只穿弓道服或侍卫服的她,也穿了祐介所赠的和服前往天子宅邸。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政策婚姻”,自年幼时就曾听自己的父亲跟爷爷提过,所以……这样的任务,以八重家的立场,也或许没有拒绝的余地。

“樱,若你见了真的觉得不适合自己,不需要勉强,本皇只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罢了,并不是要求你要用上一生的幸福来替皇室付出。”

想起昨日离开天皇居所前,祐介所说的话,却反而让樱想不通,但……她也试着告诉自己,她跟随的是一个好君主,是真的用心去为她寻找另一半,毕竟全日伴于君王身边的她,根本没有太多机会跟其他男性相处,唯一认识的青梅竹马,对他却也并没有那样的情感……

当樱踏入宅邸时,那与半年前相似的影像重现在她的眼前,但并没有樱花飞雨,只有着令她熟悉的人站在树下,那望着树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污浊,从她知道这个人开始,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就从未改变过。

“嗯?八重宗主,请问你到这来,是祐介有什么事托你告诉我吗?”

“这个嘛……”

“相亲”这样的话,樱根本说不出来,因为她就算是个习武的女性,却仍有着该年龄少女应有的羞涩,而见她这样难以启齿的模样,反而让圣舆觉得奇怪。

“怎么了吗?难不成祐介那家伙托了些什么你不好开口的话吗?反正这里也只有你跟我,直说无妨。”

“只有你跟我……?那天皇指的对象……”

“呃,对象?难道……”

两人这时也才终于有了共同的意识,毕竟两人都是由天皇以着“秘密”做为相亲对象而邀约到这宅邸相见,但圣舆却以为樱是来带领自己引见对象的领路人,也在经过了解后,明白了这相亲的对象就是眼前的人。

“天草大人,这是天皇要我交予你的信。”

“哦?”

圣舆拿了信后直接拆来看,在看完内容后,却是笑了出来。

“哈哈,真拿这家伙没办法。”

对于眼前的男性突然大笑起来,完全无法理解的樱,便也只有等待着圣舆的解释。

“那现在既然是相亲,我就不客气的称呼你的名字了────樱,这样可以吗?”

“嗯。”

“当然看你喜欢怎么称呼我也行,我们就边走边聊吧。”

在樱点头后,由圣舆领步的走进了宅邸的庭院内。

其实一知道圣舆是相亲的对象后,在樱的心里就认为若拒绝这个人,可能这个人应该能理解她的想法,但就在她要开口说话时……

“樱,其实对象是你的话,也似乎比较好说话的样子。”

“嗯?”

早自己一步开口的圣舆,当然樱也只能先听他说完。

“我呀,其实并不打算结婚的,这书信里写着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若你看了认为我污辱到你前来相亲的决心,那可以直接离开,我并不会责怪你。”

圣舆将信交给了樱。

在信中所述写的内容,是对于现在朝政渐渐明显混乱的局势,然而也写着要樱来相亲的原因……

“要让十宗家……步入历史?”

“接下来我将会让十宗家走入历史,当然……不只是壹世家、三千院家,就连八重家都可能在你这一代,就不再被称之为祭灵宗家的一份子。”

“是因为宗家的乱象吗?”

“嗯,舞、嗣两家已经开始将势力外移,必有一日会召兵攻回城内,壹世家的动作也已经越来越频繁,三千院家也正等待着时机……所以在他们消灭之时,十宗家的盛世也应该同时结束,让权力回到皇室的手里。”

“那这相亲……”

樱这时不免会认为这样的相亲,就是提早结束八重家身为祭灵宗家一份子的行动,而圣舆也并没有否认她这样的想法。

“若是别人,或许我并不会阻止,但既然是我……我在这个国家安定前,只会将生命奉献给天皇,更何况在这样的争战后,若无法存活,对你恐怕也是件不公平的事,但就算活下来……也已经沾满了宗家们的血,这样的我也没有资格去拥有幸福。”

“没有这回事,还记得我初次来到这时,你所说过的话吗?”

“并没有不爱这国家的人,只有想用什么办法改变国家的人,然而又要以什么办法来改变国家,却不至于引起动乱……这才是改变这国家的正确之道。”

“多少是还记得,只是说得却比唱的好听呀,毕竟杀的都是爱这个国家的人,双手沾满这些人的血液,却还是得着说:“这都是为了国家。”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半年前的谈话,在圣舆回想后,却反而充满了无奈的表情,或许这就是当事者跟听者的差别,但樱却仍深信着这些话。

“我并没有圣舆大人那样的才智,能做的就只有保护天皇,并没有替天皇回以任何的反击,所以……”

听了樱的话后,圣舆却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说的也是呢,身为天草家的宗主,若这么脆弱可就糟糕了。”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有需要依靠的时候,若真能成为圣舆大人的依靠,能够支持您建立未来的人,那这门相亲……或许并不是件不好的事。”

眼前的年轻的宗主在樱的眼中,并不单是个相亲的对象,而是一位能替祭灵乡建立安稳未来的国家栋梁,这并不是身为一位护卫的宗家之主所能做到的事,若说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恐怕……八重家的地位,也并不是这么重要了。

这时圣舆也回以了微笑,因为他也能明白这位少女是真心为了国家设想,因此为了不辜负这位少女……他伸出了手。

“现在的天草圣舆并没办法带给任何人幸福,等待祭灵乡恢复安稳之时,是否能请八重宗主再继续这一次的相亲呢?”

“嗯,只要圣舆大人不嫌弃的话。”

樱握住了圣舆的手,或许这一次的相亲,意指在八重家的结束,而紧握的手也表示着两人的承诺,虽然少了初次会面的樱花之雨,但却多一丝的情意。

乌云布天,细雨撒落在御灵城町,离那祭典之乱已过了一周的时间,居民虽然相当的不安,但在发布叛贼已全部擒拿的消息后,也让城内的气氛变得较为和缓……

离开皇城的祭灵国师,正踏上归途准备回返天草家府,虽然壹世家并无法再藉双殿家的弓技对天皇造成威胁,但换来的却可能是壹世家的报复行动,当然……对象也正是这设计陷害双殿家的主谋天草圣舆。

对圣舆而言,他并不害怕壹世家的报复,也无惧自己生命的牺牲,毕竟踏上这条不归路之时,他早已做了心里的准备,但就算是要付出性命,也要让宗家们无法再对皇室有所不利……然而这就是他这个月来一直思考的原因。

“嗯?”

就在圣舆快近家府之时,他发现有个人用着淡紫色的外袍连头盖住的披在身上,只不过那走起路的样子来有些无力,摇摇晃晃的感觉也有些怪异。

这时圣舆发现了异状……但他并不是提高警戒的防范这个人,而是赶紧的跑向了那个人。

“你没事吧!?玲奈!!”

当圣舆一赶到面前,这人也用手微微地推开遮住视线的外袍──────正是玖魅玲奈,但那虚弱失神的模样,也让她无力的倒在这唤着自己名字的人怀里。

“这到底……”

仔细一看,圣舆发现到玲奈的全身都是被打的痕迹,甚至更严重的还有被**出血的伤痕,这样的伤势让他非常的吃惊,也非常的愤怒。

“七夜镜,你搞什么?玖魅玲奈的安全不是你该负责的吗?为何会变成这模样?”

本该是只有雨声且无人的街道,在圣舆的质问下,也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玲奈大人说了,我不许出手。”

冷淡且毫不关己的一句回话后,这名男子─────七夜镜也再次的消失于无形,然而听到这样的回答后,令圣舆想到能造成玲奈这样伤势,又会让她命令镜别介入的就只有一个人……

“是那家伙,三千院策……”

这时圣舆深深的吸口气让心情平静后,便抱起昏迷的玲奈,回到天草家府中。

在数日的休养下,玲奈的恢复非常的迅速,但面对圣舆……玲奈却从未说过任何话,就只有静静地坐在向着庭院的廊道上。

“身体有比较好了吗?在天草家还觉得习惯吧?今天是莓大福喔,很好吃的。”

这是圣舆数日来,只要探望玲奈都会询问的话,他并不勉强玲奈一定要回答,接着便会把药汤跟甜食放置在玲奈的旁边,然后无言的离去,但这一次……却不一样。

“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玲奈终于开口说了话,而换来的态度则是无奈的笑容。

“不是一直都如此吗?从小到大跟老师学术时,不管是遇到挫折还是被骂了,不爱说话的你,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庭院,别人跟你说话也不理……”

听了这番回答,玲奈当然还是不解的看着圣舆。

“但是呢,我发现了,只要摆点甜食让你吃,你好像很快就能恢复精神,所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玲奈听完圣舆的话后,便也拿起药汤旁的莓大福开始吃,虽然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圣舆也安心的松了口气。

“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我并不会泄露三千院家任何事。”

吃到一半的玲奈忽然的又说了这句话,而圣舆也坐在一旁看着庭院。

“被策迁怒了吗?毕竟从一个月前的情况来看,他大概是认为输给了我吧。”

玲奈低下了头并没有任何的回答,忽然间圣舆站了起来,看向主厅的位置,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样子劫数是来了,就让琼花陪陪你吧。”

这时从圣舆的袖子里跳出了一位宛如手掌大小的小女孩,而在将她放到玲奈的肩上后,圣舆便走往天草家府的主厅。

只见琼花用着非常忧虑的眼神看着圣舆离去的背影,玲奈却也对这小小的式神说了话……

“担心你的主人吗?”

琼花点点头,然后跳下了玲奈的肩膀,回身一转也变化成了圣舆的模样。

那琼花所化成的圣舆走到房里拿出了茶具,悠闲的坐下来后也开始泡起茶。

来到主厅的圣舆,早已预料到来客是谁,当然那也是他非常熟悉的人。

这个人老迈的容貌带有智慧的眼神,身穿着壹世家的文官袍,一见到圣舆便是鞠躬的行礼。

“拜会祭灵国师。”

“不知道老师代表壹世家来访有何要事?”

眼前的老者正是六道玄宗,纵使早已知道他的来意,圣舆也只能故作无知的询问。

“壹世宗主佐绪殿下素闻国师智慧非凡,以机智挑出反逆皇室之三宗家罪证,特别要我来邀请您至壹世家作客。”

“哈哈,没想到壹世宗主还真是直接呢,我想这不是老师的计策吧。”

“自失了双殿家这双手后,佐绪殿下正苦恼着无人才可用,因此才会有此邀约,请国师务必接受,当然殿下也不希望您拒绝,毕竟他的一怒……目前是显然无法收拾。”

从玄宗的语气判断,壹世家的邀约是无法拒绝。

要是壹世佐绪一怒之下,不顾民众不安之心,直接挥军皇城,恐怕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也正合敌对之国的意。

“我明白了,就请老师领路吧。”

“那么就请上轿吧。”

这时圣舆点头后,便向着身旁的天草家仆小声交代些事。

“宗主,可是您不是外出吗?要是……”

“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是。”

见圣舆将事情交代结束后,玄宗便也先一步踏出了主厅,而圣舆便也跟随他的脚步上了壹世家的长轿。

就在壹世家长轿载着圣舆离开数时刻后,另条路上一名少女也到了天草家府前,然而方才主厅的天草家仆也似乎是刻意的在门外等候着。

“敢问八重宗主是否是来拜访吾主呢?”

家仆鼓足了勇气也终于踏向前去向这八重家的宗主八重樱说了话,而一见到这天草家的仆人,樱毫不多想的点了头。

“嗯,因为这数日不见国师到皇城内,天皇大人忧心他的情况,所以派我前来拜访。”

“那、那么……请到里头吧,吾主正在庭院与客人喝茶呢。”

“客人?嗯,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由家仆的领路下,樱进到了天草家府内,虽然已经来过这宅邸数次,但怎么看都感觉这地方与其他宗府不同,清幽的环境也能让樱觉得非常轻松。

“咦……”

就在樱到了庭院后,便看到玲奈坐于走廊之上。

“原来客人是指玖魅宗主……”

这时家仆到了“天草圣舆”的面前鞠躬行礼,虽然觉得非常的奇怪,但也因为宗主的交代,他并不敢表露出任何讶异的情绪。

“辛苦了。”

在向着家仆道谢后,樱也走到“圣舆”的面前。

“樱,怎么了吗?是因为我太久没上朝,让祐介担心了吗?”

“嗯,不过看来国师应该没事,只不过玖魅宗主怎么会……”

樱看着玲奈,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毕竟这人该是在三千院家,忽然来到天草家,实在是令她无法理解。

“哈哈,玖魅宗主只是来与我闲聊罢了,樱要不要也来喝杯茶呢?”

“这……国师的心意,樱心领了,毕竟还有护卫工作,必须赶紧返回皇城,更何况国师也有客人在,也不方便再打扰了。”

“哪里的话,麻烦你传个话给祐介,若我明日还未上朝,便麻烦他亲自到我府上一趟吧。”

听到这些话,樱的心中顿时有股异样的骚动,但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嗯……我明白了,会将这话代您转达予天皇,先向您告辞了。”

“连这异状都查觉不出来,还称得上是天草圣舆的婚约者吗?”

当樱打算跟着家仆离开庭院时,本是沉默不语的玲奈却说了句话让她止下了脚步。

见樱停下脚步后,就一直陷入沉思,一旁的天草家仆也显然非常紧张。

“那、那个……请问八重宗主,您怎么了吗?”

樱没有理会家仆,那回头再看向“圣舆”后,便急奔出天草家府,而“圣舆”变回了琼花,那惊慌的模样,也像是在对玲奈方才所说的话感到忧心。

阴云密布的天空,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氛,对十宗家而言……又是一个变故的开始。

祭灵秘史其之肆–灵刀影现

怒意燃烧的剑,为得目的已不惜代价。

极力转变的命数,却终究无法改变。

那是荆棘之道,更是以血建造出来的未来之路…………

身为壹世家的少主───壹世佐绪跟随着父亲前往双殿家作客。

对于双殿家的存在,佐绪所知道的便是壹世家唯一可信任的护卫,但────他除了自己以外,其实对他人的忠诚与想法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去对待,因为身为少主的他,面对的总是畏惧权势的谄媚……

这一天,他好奇的散步在双殿家的弓技场内,当然也是想一瞧所谓弓术之巅的宗家,究竟是什么样的练习方式。

“嗯?”

就在他走到最后方的练习位置时,却发现有个弓长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小孩,正在努力的练习拉弓射箭,只看那微微颤抖的手,也显然能知道这孩子的年龄实在不适合拿这样的弓。

咻!

没想到这疾箭一射,令佐绪意外的是箭矢竟毫无误差的命中在靶心之上,但他仍认为这孩子不适合拿这样沉重的弓。

“你为什么不换把轻点的弓?”

“别打扰我的练习,在这弓技场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

佐绪当下一听,脸上是一阵的惊讶,但那怒火也随即燃起,毕竟这嚣张的小鬼竟不知壹世家的少主,还敢用这样无礼的态度回应他。

“哼,小鬼,你这年纪就这样无礼,只怕是会得罪壹世家的人喔。”

“我并不是为了奉承他人才出生的,是为了保护壹世家的主公才到这世上的。”

“哦?一付自以为是的模样,要不跟我比比弓术,让我一瞧你的实力呢?”

虽然壹世家并不是弓术世家,但佐绪自认自己对于弓术的学习,应不会输给这样的小孩,而他所提出的挑战,当然也被接了下来。

“好阿!不知壹世少主若败的话想怎么样?”

“哼,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无礼,若我输的话,从我接任宗主那刻开始,双殿家与我平起平坐,试问这样的条件满意吗?”

“若我输的话,就此向少主请死谢罪。”

“就要你有那胆量,来比吧!”

这比试一事,一下子就传遍了双殿家,就连当时的双方宗主也都来到现场观战,只是两人没有打算阻止,反而还一付悠哉的看着。

换上弓道服的佐绪,握起木弓架起长箭,那姿态之稳重显然不输给双殿家的人们,另一边站着的双殿家小孩,则依旧拿着沉重的长弓来比试,两人其实有着一个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小孩早已不知用那把弓练习了多久,就体力而言……是佐绪占上优势。

“呼……”

在深深的吸口气后,双方的第一箭疾射而出,箭矢快得就连肉眼都跟不上速度地射中靶心,显然第一箭是平手的状态,然而整场比试一共是三箭决胜负……

第二箭再发,两人的箭矢依旧毫无误差的命中在靶心上,但当第三箭架于弦上时,双殿家的小孩看起来却似乎特别的疲倦。

“哼,用着不合自己体能的弓做这种生死赌注,方才的第二箭也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

虽然看出小孩的极限,但介于比试的赌注,佐绪根本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然而他也先一步的射出第三箭,也如他所预想的正中靶心。

小孩举起了弓,但从第二箭开始……那手的颤抖就已经越来越严重,眼看准心飘浮不定,也让他的脸上显得心浮气燥。

“佐绪,要不干脆就这么算了吧,这孩子可是双殿家的少主,以后也是跟随在你身边的护卫,弄得感情不好可就麻烦了。”

“无需父亲大人操烦,这小孩以自己的性命跟我做了赌注,今天若与他比试的对象不是我,那他要是败了,这条命可就要为了壹世家以外的人浪费了,若无法替自己的行动履行承诺,那这样的护卫不要也罢。”

这时壹世宗主的介入,并没有被佐绪接受,而双殿少主也未吭声的将精神专注在射箭上……

面对体力的极限,双殿流迦紧拉着弓弦,周围再次回归平静,彷彿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咻!

箭矢应声射出,在场的观者也将视线都移到了标靶上。

只见弓技场一片寂静,流迦放下了弓,并跪于佐绪的面前。

“是我输了,如您所言,身为将来必须保护壹世家宗主的护卫来说,我的行动的确是太过草率,对少主无礼之处也应当以死谢罪。”

佐绪沉默不语,只是一直凝视着流迦所拿的长弓。

“佐绪殿下,还望您网开一面,饶过犬子一命吧。”

“佐绪,就给双殿宗主面子吧。”

虽然有着双殿宗主与自己父亲的苦劝,但佐绪却不为所动的走到流迦的面前。

“你是不是对双殿家长期以来居于壹世下位感到不满?”

“是。”

这一答引起弓技场众人一阵骚动,虽然所有双殿家的人都明白,少主自幼便不服双殿家这般庞大的宗家,竟还必须屈身护卫壹世家,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把这样极似不忠的想法告诉佐绪,只是……佐绪却彷彿并没有在意。

“那么既然我给了你机会,又为何要挑在对自己最不利的时候跟我比试。”

“就算再怎么不服,我的习弓也是为了保护壹世家而努力,然而打扰我练习的人,就是阻碍我护卫任务的敌人,在战场上敌人并不会给予你充裕的休息时间,所以就算是在最差的状态下,也应该排除敌人。”

其实当流迦说出这么一句话后,佐绪心中的不满也早已消退许多,但他仍想试探这个人对壹世家的忠诚心。

“这是你想活命才编造出来的藉口吗?”

“我从没有想对自己的失败做任何掩护,就请壹世少主赐我一死,一切无礼都属我个人行为,与家族亲友无关。”

虽然说是无关,其实双殿家少主所说的是大部份双殿家新生代的想法,因此少主也算是这些新生代中的中心人物。

看着眼前的小孩这般年纪就拥有这样的心,在自己能力上纵使陷入困境,也会不顾一切的选择任务的执行,以及将一切过错尽揽自己身上的想法,为臣的话是必然忠心耿耿,为友的话是必然注重情义……

“哼,你的命现在就在我一念之间,若你愿意嗑头认错,我也是可以看在双殿宗主的面上原谅你。”

“双殿流迦做事绝无反悔,也不会藉他人之荫来庇护自己的性命。”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佐绪拔起腰上的刀,将刀锋靠于流迦的脖子旁边,只见流迦闭上双眼,就只等待着这一刀取走自己的性命。

“你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永远交付在我壹世佐绪的手上,你就珍惜自己的生命继续努力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居于我壹世家之下,绝对不是屈辱而是光荣的一件事。”

佐绪收起了刀,并转身离开了弓技场。

这一次的双殿家之行,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一名忠臣真正该有的想法,当然双殿流迦这样的人才,也才是他该去珍惜并信任的对象。

本该是应邀前往壹世家府的长轿,途中改变了目的地,并且出了城町。

坐于轿中的圣舆,一见外头的景色并非是通往壹世家的街道后,显然也没有任何的吃惊,但那半阖眼的模样也像是在不断地在思考着眼前所见的异状。

“这座山林的人迹看来非常的少……但记得这附近的居民应该时常会利用这条小道出入,为何至今连猎人或樵夫都不见踪影呢?”

忽然间圣舆注意到那道旁草丛的异动,缓缓爬行出来的手染满了血,而在数度的颤动后,却又好像被什么拖回草丛内。

“难道……”

圣舆一见到此景,顿时脑中一片混乱,脸上难以致信的表情也带着些许的怒意,但他深呼吸后,也逐渐静下了心。

“有请国师下轿。”

行走野外一段时间后,停轿的同时在玄宗的呼唤下,圣舆也走下了长轿。

那是一片枯黄的草原,微高的杂草及膝,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邀人作客的地方,而壹世佐绪就在那前方不远的枯树下。

“真高兴祭灵国师愿接受吾之邀请,想必然玄宗也已说明我的用意了吧。”

“哼呵,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壹世宗主能亲口再说一次。”

来到佐绪面前的路上,圣舆也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就说最初八名抬轿者身上各佩带一剑外,离草原不远之树丛里,也躲有数名手持火绳枪的壹世枪兵,而佐绪的身旁还有两名护卫,显然全是不利圣舆的状况。

“哦?当然是可以,但愿不是浪费口水就好。”

佐绪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彷彿双殿家的恩怨从未发生过。

“我就直话直说吧,就目前御堂皇室的无能,我希望国师能为祭灵乡的居民着想,协助我壹世家重建祭灵盛世。”

“还真是直接阿,不过在回答之前,有个问题我想确认一下。”

“说吧。”

“这是老师要你拉拢我的吗?”

这问题一问,佐绪却是一脸自信的否认。

“不,因为我没那耐性再看你们耍猴戏,当然会这么直接,也没想让你拒绝的余地。”

“看来壹世家的作风还真是够强硬呢,失去双殿家的助力,似乎也让您慌了吧,毕竟双殿家的势力,在十宗家中也算名列前茅。”

圣舆这话一出,佐绪的脸色也顿时大变。

“喀……我要的是你的回答,不是你的讽刺,最好想清楚再开你的嘴。”

圣舆闭上了眼,表情也显然陷入沉思,而一旁的玄宗也劝着他。

“吾徒,想清楚,跟得贤君总比跟了昏君来得好。”

“呵呵,老师说的是,看来想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玄宗的一句话,也似乎让圣舆想通了,而佐绪脸上也再次露出了笑容。

“哈哈,不愧是祭灵国师,果真是识时务,御堂祐介恐怕也只有这点看人的眼光好吧。”

“是阿,所以我又怎可能背叛他呢。”

“你────!!”

圣舆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拔出了剑,六道玄宗则也退到更远的后方。

只见祭灵国师被利刃所包围,却还一付悠闲的模样,更逼得壹世宗主怒火难息。

“哼,就算你学过祭灵术,再怎么快也不会比挥剑快,我壹世家本以剑起家,对你们这种三流术士根本不看在眼里。”

佐绪握剑指着圣舆,那眼神显然藐视圣舆跟玄宗所学之术,但这样的羞辱却不见成效。

“剑克术,这是意料之中,就算脱得了这里的围击,也未必能回到城内,不过我也会让壹世家付出代价,至少会把宗主首级取下,让祐介能有机会取回壹世家所掌之权限。”

圣舆脸上毫无惧色,那从袖袋中取出了一支竹笛,那却似乎就是他的兵器,而一见到这样的武器,当然是换了佐绪的耻笑。

“哈哈哈,一只小笛就想跟我等对敌──────天草圣舆,你是不是吓得脑袋都坏了,我早听玄宗提起你擅用式神召唤,这草原早布下封印式神之术,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稍看向后方的玄宗后,圣舆也明白这样的布阵也只有教术的老师才可能办得到,而他也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这样范围庞大的布阵,也让他非常的意外。

从方才前来的路途中,圣舆也发现沿途似乎有着伏兵,然而这些人对无辜的民众也似乎并没有放过,也令他难以想像冷静谋略的老师,竟然会让自己的主公选择这样滥杀无辜的战术,况且这样范围广大、耗费灵力的结界,根本是小题大作。

“圣舆,不是为师不动脑,是壹世佐绪早已忍不下怒气……他已立誓只要是为了杀你,就算牺牲一般民众也在所不惜……不论数量多少。”

玄宗无声的言语,圣舆也从嘴形上读出他所想表达的意思,而在他的脑里也开始有了其他的猜想。

“不论数量,难不成……”

“喝阿!”

佐绪这时也不打算再给圣舆思考的时间,一剑劈过去,也让圣舆微带慌乱的避了开来,而其他的护卫也都跟着挥剑向前。

砰!

一声枪响,铁弹也毫不留情的击射向目标────天草圣舆,一见急施咒术,那微亮的光屏却也挡不下这远程的攻击。

“唔……封印之术也限制了施术吗……”

虽然并没有直接命中,但铁弹擦过的皮外伤,也当然让天草感到相当的灼热与疼痛。

“哼,想逃!?”

见情况实在不利自己,为了赶紧脱离这封术之地,圣舆也只**着头皮冲向回城的路,只见那沿路的伏兵也都拿出兵刃追击,渐渐地因为枪伤与剑伤所流血液过多,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呼……到这应该没问题了,封术的范围并没有到这,但……”

知道返途路上有许多的伏兵,圣舆只好跑进了竹林内,见佐绪一行还未追上,他也靠着岩壁一边休息一边思考对策。

“以体力的状态……要召唤式神也太过吃力了,就算召出来依现在的精神也似乎难以操纵……”

虽然擅于式神召唤,也终于远离了封术领域,但如玄宗所料,圣舆却已经无法去使用它。

式神的召唤────低等的式神会随施术者生命的殒落后直接消失,但高等式神就算施术者身亡,也会在身上的灵力耗尽后才会消失,因此越高等的式神越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来维持灵力。

攻击力强的式神,需要生命力来维持形体,防御性高的式神,则是会凭依精神来保持自己的强化防御……因此不管选择哪一种,对现在的圣舆而言,都是非常不利的选项,就算真能够杀死所有追击者,只怕他也会丧命,到时失去施术者的式神,为了自己的生存,便会对路经这里的旅人或居民们发动攻击……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圣舆赶紧的低下身,试着想藉竹林隐匿身形,而他一见的确是佐绪一行人。

“哼,天草圣舆,没想到你这家伙倒挺会躲的,但你以为逃得了吗?这座整座山林的居民早已经被我壹世家全处理掉了,别期望哪个人见了

会帮你通报城内的兵士。”

全部处理……听到这句话后,圣舆瞪大了眼,那眼神是难以形容的愤怒,纵使早已有猜想到这样的结果,对他却仍旧是难以认同的事实,毕竟从过去他便认为十宗家的恩怨,就该只针对十宗家,不应该牵涉任何宗家外的人,就算是逼不得已,也必须将伤害降到最低……然而壹世佐绪竟为了一个天草圣舆屠杀整个山林的居民,就只为了断绝那机率微渺的求救机会……

“你最好再逃吧,只要被我们见到非壹世家的人,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处理,你这祭灵国师一下子就变成了报丧瘟神,走到哪……那里的人就会死,话说刚路上见了几个旅人,为了避免麻烦也已经处理掉了,见这情况你还会想逃吗?”

看着佐绪的刀上的确染着血液,就印象他并没有斩伤圣舆,因此他所言的确是事实,依现在的壹世佐绪来看,既已证实了玄宗的话,为了杀死天草圣舆,就算是牺牲上百人也在所不惜。

“……哼。”

不愿再添伤亡的圣舆,这时也只好站起身子,而佐绪一行也马上看向了他。

“真是仁慈的国师大人阿,早点认栽就不用多伤人命了。”

“没想到堂堂皇室旁系的壹世家,竟是如此卑鄙的家伙。”

“要成大事就该如此,御堂祐介不也是坐在皇城里等着你去杀光宗家跟他报喜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否要投降我壹世家?”

再次被包围的圣舆,面对这样的问题,这次却没有再考虑,虽然身负重伤,他仍一付气定神闲的模样煽着手中的竹扇。

“或许我本该为了活命等待时机而投降于你,但……非常的遗憾,对天草圣舆而言,忠臣不侍二主,跟得贤君总比跟了昏君来得好。”

“你说我是昏君!?找死!!”

佐绪一怒用着剑柄重击了圣舆的肩,没想到这一击竟比身上所负的伤痛更具效果。

“唔!?”

“哈哈,果然被流迦所射的枪伤还未痊愈吧,感受到双殿家的怨恨了吗?我可是从他幼时就一直看到他长大,一心效忠壹世家的双殿宗主……最后竟得背着叛国罪死去,还让整个家族陷于牢狱之苦,现在我就要天草家也尝尝同样的感受!”

旧枪伤的痛差点让圣舆失去意识,就连佐绪的话也都听不进耳中,但他仍苦撑的蹲跪在地上,只是意识的模糊也让他根本无法想出任何对策。

“天草家就此从十宗家除名──────!!”

佐绪高举武士刀,只见刀芒闪耀,就是要劈向眼前的天草圣舆。

唰!

“呀!?”

一瞬间破风之箭掠过林间射中了佐绪握刀的手,那刀也松手落地,而所有视线都看向那发箭之处。

“八重……樱!!”

那发箭之人是佐绪未料想到的人物────八重樱,但樱身上却也有着许多剑伤,显然是在来到这里前,与路上的壹世伏兵发生过战斗,然而那伤势之重,也看得出路上的伏兵数量真的非常多。

“呼……”

就在佐绪中箭后,那周围的壹世护卫也都围了上来,樱稍喘口气,便再取箭射击,并接着冲向圣舆所在位置,而手受伤的佐绪,也赶紧退离圣舆的身边。

“全都给我上!把那女人给杀了!”

佐绪一声令下,伏兵相继涌上,但剑的近攻比较起箭的远攻,弓术超凡的八重家宗主,就算在竹林内,也能够利用交错的竹隙击杀目标,反看壹世伏兵因为竹林的杂乱,动作上显然无法自由行动。

“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安排琼花与交代家仆一事,圣舆所想做的就是避免樱因为他数日未上朝,而到府上拜访后得知这样的情况,但看到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根本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

“樱……为什么你会……”

在樱到了圣舆的身边后,见识到樱的弓术之能后,包围的伏兵也都更小心的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樱……你的任务是保护祐介,快离开这里。”

虽然樱前来搭救,但圣舆并不领情,那语气中带着催赶的意思,却也动摇不了樱的心,而看到樱身上的伤不比圣舆轻的佐绪,也用着轻视的表情大笑着。

“哈哈哈,看来今日能一举铲除天草、八重家,还真是天助壹世阿。”

“壹世宗主,你是何居心,一路上见壹世家对旅人的残杀,以及对国师的伤害,难道不怕天皇降罪于你吗?”

樱的脸上毫无惧色,那紧握的弓也没有半丝松懈,而这样的话换来的当然也只有冷嘲热讽。

“哼,天皇管得了我吗?死到临头还嘴硬,单凭你也想保得住天草圣舆吗?就算你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也不可能以一敌百,枉费你空有一身才能竟与我为敌。”

樱不再答话,谨慎的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周围潜伏的敌人上,而圣舆也明白劝不动樱,站起身子也同样的视看四周的情况。

“樱,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里?就算琼花被发现,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这。”

“说来惭愧,琼花是玖魅宗主的提醒才发现异状……虽然赶到壹世家,却得知你并没有到府上,也是七夜宗主告知我才知道的。”

“原来是玲奈……总之先突破包围吧!”

圣舆一说完,樱立即先发一箭,当听到哀鸣的同时,两人也赶紧冲往城町的方向。

一路上竹林骚动不断,也让两人明白整座山林的伏兵,都已经渐渐都聚向他们,以樱的攻击为主力,圣舆则负责展开防御屏障来抵御攻击。

“呼……呼……”

短短的路程,樱早已不知射出多少支的箭矢,一路上壹世伏兵也都是一击致命,只是随着体力的耗弱与伤势的恶化,那握弓的手也开始有些不稳。

“射击!”

忽然壹世佐绪下达命令,枪兵们纷纷举起长枪,在瞄准目标后立即开枪攻击目标,这时圣舆全力将屏障凝聚于眼前直逼而来的子弹,虽然勉强的挡下第一波攻击,但屏障在强大火力的冲击下,却也开始让圣舆的术力无法再承受下去

“樱,果然还是你一个人离开吧,他们主要的目标是我,身为八重家宗主的你,生命不该是为我而付出,现在离城还有段路,就你的速度应该没问题。”

“我的生命是为了国家而付出,更何况这个人给予我未来的人,所以……我绝不会留下你独自离开!”

未来───这样的言语听在圣舆的耳中,那脸上却显得非常哀伤,彷彿就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只是他说不出口……

“国师大人!!”

樱一声叫唤让圣舆回过神来,但一切却早已像命中注定一般,就在圣舆的视线看向那直射而来的子弹时,令人眼熟的身影却立即挡住了他的视线,这瞬间也让他吃了一惊。

“樱!?”

那是彷如失去冷静的呼唤,除了飞溢的鲜血外,八重樱的身影也像是毫无支撑力的倒在圣舆的怀里。

“樱!!振作一点!!”

看着全身是血的樱,圣舆赶紧施予治疗的术法,只是那流血的量远胜过治疗的速度。

“哼,看来一个算是倒了,难道还不想投降吗?”

佐绪走向圣舆的位置,那彷彿得到胜利的险笑,也像是在说着“逆我者亡”的意念。

“……国师大人,别管我……请快离开吧。”

樱感受到圣舆已经是用尽自己术力的在治疗她的伤势,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就连生命力也都会耗在这样施法上,于是她也摇摇头地握住那施术的手。

当佐绪走到圣舆的面前时,圣舆的眼神也已经不再是充满敌意。

“怎样?要我救这女人吗?”

佐绪彷彿说中了圣舆的想法,只是……

“国师大人,不……不要为了我……”

见樱紧握住自己的手,那乞求着圣舆不要接受敌人恩惠的眼神,也让他非常的犹豫,而樱看向了佐绪……

“我……就算是要死─────”

在这一瞬间,樱的另一手却早已握住了散落在地上的箭矢。

“也不会让圣舆大人为了我受到屈辱!!”

这用力的一刺,箭矢虽然没有如弓射般的强劲,却也带着夺命的威力,而佐绪一惊,赶紧避了开来,只是距离太近让箭锋刺进了他的肩膀。

“唔!?给我杀了他们!!”

这一声令下,所有弓、枪都瞄向两人,只见圣舆沉默握住腰上天皇所赠予的刀,那枪响也代表着结束……

“什……为什么!?”

只见佐绪脸上一付难以致信的模样,没想到圣舆跟樱竟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真没想到……樱的血竟然会让这把装饰用的刀子拥有这种的能力,虽然力量并不完全,我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杀光这里的人应该是轻而易举。”

当圣舆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周围的伏兵也好似不知什么缘故的纷纷溢血身亡,而亮眼的刀锋直指佐绪的咽喉,就连他也不明白抱着一个人的习术者,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速度,只是这样的疑问……他恐怕再也无法得知了。

宁静和平的御灵城町,没有任何人知道郊外山林所发生的事,而午后时分……城町入口的士兵也似乎到了交班的时间。

“辛苦啦,一切都还正常吧。”

“没问题的啦,等你们很久了。”

就在兵士们交班的同时,一个人急冲到他们的面前,而在他的怀里抱着一名全身是血的女性。

“国、国师大人!?”

“快!快叫御医!快救救樱!”

看到失去冷静的圣舆,也让士兵们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国师这样慌乱的模样,而在士兵前去叫来医生后,同样负伤的圣舆终于也支持不住地倒了下来……

祭灵秘史其之伍–争端的结末(上)

被安排的命运,纵使能够藉外力来改变,却也会因外力回归正轨;被安排的争斗,纵使是能者的试练,却也以令人意外的形式结束…………

御灵城的地下死牢,那是犯下滔天之罪的人才会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天草家宗主天草圣舆,以着“弑杀壹世宗主”的罪名,被摘除了一国之师的身份,且处于这样不符他身份的监牢之中……

自那之后已经不知过了几天,圣舆并没有打算替自己做任何的辩护,只有沉默的等待着……等待着他唯一想知道的消息───那位少女是否安然无恙。

“嗯?”

当牢门渐渐地打开时,前来是他预料中的人───御堂祐介,只不过从祐介脸上却似乎寻不到他所想要的答案……尽管已是可明白的结果,圣舆依旧开口问了。

“樱……怎么了?”

脸上充满无奈的祐介,彷彿是连口都不忍开的摇着头,但从圣舆脸上的表情却已找不到当初的激动,反而是一种极为冷静的反应。

“那……壹世家的情况呢?”

“嗯,大多的军权已回到皇室手里,其他应该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就好……死刑日期是在判在何时?”

毫不避讳且没有任何求情之意的冷淡言语,彷彿早已因为某人的亡故,放弃了一切,而按常惯例由狱吏来发布宣判的结果。

“既于前日已确认壹世家谋反之证据,弑杀壹世佐绪者天草圣舆经见证者之说词,因力抵胁迫故遭追击,为求自保与君国之安危,才对壹世逆贼进行裁决,故今无罪释放。”

听完狱吏的话后,在圣舆的脸上却只有吃惊。

“这怎么回事……证据?见证者?”

“全都是七夜镜送来的,就连玄宗……也都似乎栽在他手里的样子。”

“老师竟然会……”

“详细的情况,你还是去问玖魅玲奈吧,因为七夜说是依她命令行事的。”

这又是一起令人难以致信的消息,也让圣舆的思考顿时变得混乱,而祐介无言地轻拍他的肩后,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出狱后的圣舆,并没有恢复国师身份,就连宗主一职也似乎受到冻结,而他也明白这是壹世家残余势力所为,天皇并无法马上解除这样的指示。

在他返回天草家府后,却也已不见玖魅玲奈的踪影,但比起这一切……数日的调息后,他却是前往那祭灵神社的墓园……

午后时分……这数日以来,御灵城町一直下个连绵的阴雨,但圣舆的心却是比风还要冷、比雨还要寒,撑着纸伞站于“八重樱”的墓前,他静静的回想着当时杀死壹世宗主后的事────……

一名男性的身影急奔在竹林之中,一路滴落的鲜血彷彿已经染成一条血路,这不单只有他的血,还有他怀中少女那胸口止不住的血……

不适武艺的他,一路上早已不知用手里的刀砍杀多少佩有壹世家徽的暗杀者,微颤的手甚至已经连武器都握不稳,最后他宁可放弃具有神奇力量的护命兵器,也不愿放下怀中的少女,所幸一路上的埋伏,都因为畏惧这名男性,而纷纷选择了撤离。

“呼……呼……”

他的体力似乎也到了极限,或许该说早已超越极限,忍着伤势的痛楚与支撑着将近昏厥的意识,他只希望能早一步赶回御灵城……早一步为怀中的少女进行治疗。

“国师大人……”

“樱,别说话,保留气力,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混乱的意识已无法预估距离的远近,尽管如此……这名男性依旧以着言语支持着她,然而少女看着这紧拥自己全力奔驰的男性,纵使已经无法凝聚那视线的焦距,但这个人的样貌却依旧是完整的映照在她的眼瞳里。

“国师大人,我大概……撑不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八重家的宗主可不是会说这种丧气话的女人阿!八重家的生命只能为了保护皇室而付出,现在的你还不可能死,不能为我这样的人……所以一定要支持下去。”

那已不知何时就开始从眼角流出的泪水,像是雨一般的滴落在少女的脸上,他所说的话却也换来了少女的微笑。

“对不起……辜负了您的期望,但这样卑微的生命,若能保护指引国家未来的道标的话……”

“我……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付出性命,早已能料得到壹世佐绪的计谋,却……现在却……”

“别这么说……”

微微颤抖的玉手替男子拭去眼边的泪痕。

“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个国家的未来,然而能够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保护自己将来的夫君,就已经让我觉得没有遗憾了……”

“夫君……”

这词勾起男子许多的记忆,不停的奔跑也更加紧拥着怀里的少女。

“……圣舆大人,还记得在樱树下相亲的那天吗?”

“嗯……”

两人像是回想起当时的景象,但少女的脸上却露出了苦笑。

“实话说……那时见到您,真觉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那是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着感觉……但是或许从那时,圣舆大人的存在就一直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吧……当知道相亲的对象是您的时候……还真有些开心呢。”

男**终于硬是挤出了笑容

“呵,是吗?不会怪我跟祐介是想先将八重家步入宗家的历史吗?”

“其实……就算没有天皇跟您的介入,八重家也是会结束,但是……我看见了,看见能够代替八重家继续守护天皇并指引未来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您,所以若是您……我想就算是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看着少女抱持着这样高的期许,对于自己连眼前的少女都无法救助,男子的脸上却又只剩下哀伤。

“圣舆大人,就请您……一定要活下去,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尽一份心力,这是樱唯一的心愿……”

“嗯,我……我绝对会让这个国家恢复平静,绝对会完成你的心愿,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成为我的妻子,看着这个国家走向繁荣。”

寂静的竹林中,所剩下的就只有男子的承诺,少女静静阖上的双眼,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纵使有遮雨的纸伞,却止不住那彷如雨水的泪,对于自己失去冷静而无法应变一切的圣舆,将全部的过错都背负在自己肩上,只是沉重的感觉也令他没有心力想再介入宗家之争……

“为什么……要把我的去向告诉樱?”

这时圣舆注意到站于身后不远的人,那开口的语气也极为冷淡。

在后方这个人正是玖魅玲奈,似乎是不久之前,她便也撑着伞来到墓园,只是沉默的她也在这样的询问后回了话……

“那正是她原有的命运。”

“那又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安排?”

“本该是由八重家因天草家结束,而天草家消灭壹世家的命运,却因此必须变成天草与壹世家相灭,以婚约换得八重樱的存续……这样的事,策大人绝不会认同,因为他希望是你活到最后,且败于三千院家之手。”

玲奈口中的“策”,也终于让圣舆转过身的瞪着她。

“原来是那家伙……灵力比我还强大的你,也是因为预估到我生命的终末,所以才向策提出这样计谋吗?”

这样的质问得到的似乎是玲奈的默认,但圣舆却又再看向了樱的墓碑。

“……你走吧。”

就在玲奈要转身离去时,圣舆却又出声阻止了她的脚步。

“那时的伤……也是为了瞒过我才假造的吗?”

“……不,但既然身为策大人的妻室,就必须依他的想法而走,不过若那时你要求我请七夜帮你除掉壹世佐绪,欠你一份人情的我也无法拒绝……只是无法理解你为何没有这么做。”

彷如反问的言语,却也没有得到圣舆的回覆。

“不想说也罢,今晚七夜将会去取天皇的性命,没有八重宗主的护卫,想必然对七夜宗主是更加轻而易举,至于想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什───玲奈!?”

一听到这句话的圣舆也惊讶的转过身,但玲奈却已如同烟一般的消逝了。

“……樱,很抱歉,看来得等事情都了结后,才能再过来看你了。”

眼看时刻已近傍晚,圣舆为了救助友人,便也赶紧往着御灵城直奔而去。

当阴云飞散、明月高悬于夜空之时,圣舆也来到了城前大门,但无奈现今他的身份却已经无法在城中自由出入,于是他也只能等待着卫兵的通报。

“圣舆大人,天皇请您进入。”

“嗯。”

纵使已将“危机”先一步藉书信请卫兵交付给了天皇,但对于现今城内的警备情况,却仍旧让圣舆相当的忧心,毕竟就连六道玄宗这样深谋远虑的人物都栽于七夜宗主之手,失去八重宗主护卫的天皇根本就不足为惧。

“为什么……为什么警卫们都还没有任何的行动跟加强戒备?”

圣舆加紧脚步的往着与祐介好友相称的房间,但所见警备皆与平时一样,更是令他感到不解,而就在他踏上这房间外的走道时……

“反逆者,你认为你的刀能杀得死我吗?”

“不试看看怎会知道。”

一听到那隔着纸门传出的声音,圣舆立即打开眼前的纸门,并踏入那与天皇以友相称的房室,只见那一刀刺穿了御堂祐介的身体,除了开始倒下的身躯外,映入眼中的便是七夜镜那冷血无情的面容………

翌日………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七夜镜,你给我解释清楚!!”

三千院主厅所传出的怒吼,似乎并无法改善家府所面临的困境。

重重包围的军队,彷彿就连一只鸟也飞不出三千院家府,而立于军队之前的指挥者正是天草圣舆,只是那冷漠的表情却似乎掩不住眼神中所带着哀伤。

“玖魅玲奈,你那时到底是怎么下达命令的?”

“抹消现今天皇。”

对于策那愤怒的质问,跪于台阶之下的玲奈没有任何掩饰的回答了他,但却似乎没有达到提问者的满意。

“那为什么圣舆那家伙会依天皇之命,说我三千院指使七夜宗主暗杀天皇?七夜镜,你不是回报已完成任务吗?难道有什么想辩解吗?”

“我既以抹除现今天皇之存在,他言无用。”

“哼。”

不论再怎么愤怒与责骂,策也明白无法解决现今的危机。

“该不会是圣舆假借天皇之命要除掉我……可恶,没了国师跟被冻结宗主之权的他,怎可能有这种权限,难道真的是天皇还活着……”

策不断的猜疑,并再看向镜。

“你确定任务无误完成?”

“……当然。”

就七夜家的能力而言,策的确没有必要怀疑身为宗主的镜,于是飘浮不定的心,也终于定下了解答。

“只要能杀死圣舆,一切就还有转机……看来这次倒是挺感谢六道老头,留了个可用的棋子给我。”

策带着奸险的双眼看着阶下的玲奈,显然是别有心机,而在书写一封简信后,策便将这封信交予家仆并走出府外。

“圣舆大人,刚逮捕了三千院家的仆人,他似乎携带一封信要交予您。”

走出家府的仆人当然立即遭到捕捉,而士兵便将书信交到了圣舆的手上。

在看完信件的内容后,圣舆的脸上虽然毫无变化,却即刻下达了新的指示。

“从现在开始,我独自进入会见三千院策,在有任何指示以前,一切按兵不动。”

“是!”

在士兵应声之后,圣舆便一个人走进了三千院家府。

前往主厅的一路上,庭院内彷彿早已做好准备,毫无人迹的气息也让圣舆格外小心。

当他一踏入主厅后,厅内只有圣舆熟悉的三人,于是他便直接就书信的内容开始了谈话。

“策,我本以为你是敢做敢当的大丈夫,没想到都到这结末了,还想拿自己的妻室做为盾牌吗?”

听圣舆这样一说,策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愚蠢的家伙,就只是句“一切皆由玖魅宗主所策划”的信函,就让你动摇了吗?自从五年前你跟御堂祐介溜进六道老头的书房后,你就变得特别奇怪,老是在意玖魅玲奈的情况,若说是爱情却又似乎是一种保护者的心态。”

“哼,五年前是吗……既然你已经达成你的目的,要我单独来此,总不可能只是嘲讽我的愚蠢吧?”

对于“五年前”一事,圣舆的表情也似乎有所感慨,而事到如此,策也毫不避讳的直接说出了目的。

“哼,当然是要取你的命才会叫你来这里,天皇根本就不可能活着,所以若不想玲奈背上这罪,你倒是可以代劳,毕竟身为天皇亲友的你,下手的机会绝对是比七夜宗主来得更高。”

“呵呵,只怕你这么做,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从六道玄宗被杀死那时开始,宗家之争就已经结束了……不,说不定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略带苦笑的这番话虽然让人听得模糊,但圣舆眼中所注视的人却不是策,而是站于一旁的七夜镜……

祭灵秘史其之陆–争端的结末(下)

争端的结末却不代表混乱的终结,那看不见的烈火也将燃起……

那也是与恶魔缔下契约的前奏,如同暴风雨前般的宁静…………

“从六道玄宗被杀死那时开始,宗家之争就已经结束了……不,说不定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策并不懂这一句话的意思,但再怎么愚蠢的人,也该知道圣舆眼中所视之人,正是这句话的解答……

“七────唔!?”

就在策依着圣舆的眼神看向另一边的同时,没想到这突来的一阵疾寒贯穿过自己的胸前,也不禁让他吃惊的瞪着这个人──────七夜镜,那既无情又充满着杀意的眼神,恐怕是任何人见了都会感到一阵寒栗……

昨夜……

圣舆打开门的瞬间,祐介的身体像是失去平衡般的倒了下来。

“祐介!?”

“圣舆……”

圣舆赶紧扶起了眼前重伤的挚友,当然那双眼也是充满愤怒的看向前方的刺客。

“七夜镜!!”

“圣舆,别……别对他出手。”

当圣舆激动的想对镜攻击时,没想到祐介竟拉住了他。

“祐介,为什么?”

“那是因为────攻击天皇的刺客就应该被处死,不管是哪个宗家之主,或是他的影武者也一样。”

七夜镜用着冷漠的言语代替了祐介回答圣舆的疑问,但换来的当然是难以致信的反应。

“影武者……?”

“吾友圣舆呀,只是五年的别离,就已经让你忘了我,身为你的朋友还真是感到悲哀阿。”

当月光渐渐地照亮那灰暗的和室后,眼前的七夜镜穿得就跟倒在地上的祐介一模一样,只是他拥有着祐介所无法匹敌的王者霸气。

“祐介……但是为什么……”

眼前的镜让圣舆不得不承认有着“御堂祐介”的感觉,但仍旧无法相信的他,还是希望祐介能够亲口说出真相。

“……他说的没错,我是七夜影武者……”

“可是……可是在七夜家成为宗家之一时,对皇室跟宗家的保护就该是成为随身的侍卫才对……”

虽然圣舆想以着自己所知的情报来否定这样的真相,但仔细一想……从五年前开始,本该随侍在天子身旁的“七夜镜”,却在祐介的命令下离开了自己身边,对于六道玄宗指示七夜宗主保护玖魅宗主一事也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对。

“真的……都是你的命令吗?────祐介!!”

对着眼前的七夜镜喊出挚友的名字,圣舆的眼神彷彿也对于这件事的隐瞒感到不解与不满。

“吾友呀,从以前我们讨论国家未来时,你不也已经料到宗家之争的变数了吗?自五年前时离开六道玄宗的书房后,我就决意要对这项“试练”……不,对这阴谋做一个反扑。”

“阴谋……?”

“你应该对宗家的历史非常清楚吧,最初就只有六道家的存在。”

随着“祐介”的说明,圣舆当然也明白这样的历史,于是也继续地听了下去。

“在进入书房的那时,我找到了一本关于六道家历史的纪录,并且发现了“试练”的存在。”

“试练?那是什么?”

“那是御堂家初代天皇与六道家初代宗主的约定……“这个国家的人民必须由仁君来领导,就由六道家负责评定历代天皇是否适任,若是无用昏庸之君,即将其推翻另立明君。””

“这……”

“一直以来,六道家以着种种的方式来考验历任天皇,天灾、人祸……前天皇所面对的就是邻国的外交与战争的压力,但无奈他身体太过虚弱,在试练结束前就已经病逝了,所以这场宗家之争才会提前上演。”

“胡说八道!六道老师也是被你所杀!别将宗家的野心过错都推给他!”

见圣舆这般坦护陷害自己的导师,却也引来“祐介”的耻笑。

“呵呵,吾友呀,真不知该说你有头脑还是没头脑,除了六道家以外,从壹世家开始,一直到三千院跟玖魅家,都是六道家的宗主建议天皇给予权位的,而你……天草家则是我指示“镜”给的权位。”

“祐介”每一句话都彷彿在破除宗家之争的迷雾,也让圣舆根本无法回以任何反驳。

这时“祐介”又拿出腰后的一把武士刀,仔细一看────那正是圣舆遗失在竹林中的长刀。

“那是……”

“御纹────记得将这刀献上来的女人是这么称呼它的,还说到这刀拥有神奇的力量,那天在竹林见到,的确不同凡响……但看样子时效有限的样子,也或许是让这刀觉醒的方式不太正确吧,我引你来此就是为了寻问这刀的使用方式。”

御纹的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锋利的光芒显得格外刺眼,当然看到这把刀的圣舆也已经感受不到当时从刀散放出来的强大力量。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圣舆这么一答的同时,“祐介”也立刻的将刀指向了他。

“你最好再想想,隐瞒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祐介,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模样?从小那仁慈为民……与我高谈**的友人御堂祐介,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友人……不管是真正的祐介,还是影武者的祐介,对圣舆而言,那都是他所认为的知己,但真正的祐介一别五年的转变,却也让他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变?你该明白七夜家的情报搜集能力吧,若你在这五年发现到这国家的臣子根本都只在等着前天皇病逝,准备将年轻继任的天皇害死时,那时候你还会去相信任何人吗!?”

“那……又为何要让我成为宗家的一份子?”

“因为你是“资料”上最不可能背叛天皇的人。”

“所以想利用我替你铲除其他的宗家吗?”

“没错,虽然生命已经得已保障,但宗家之争还是在所难免,因为这是六道家早已安排好的试练,为了不让六道宗主起疑,还是必须营造出假象才行。”

听到这里,圣舆也终于明白了一切,用尽心力想协助的挚友,所给的真相竟只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方便从中取得宗家反逆的情报与铲除的机会。

“……那现在在我面前表明一切的你,是不是表示我该绝命于此呢?”

当圣舆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时,身后重伤的“镜”却硬是撑起自己的身子。

“天皇大人,他是忠臣……您该明白才对……”

“哼,真是美好的友情阿,一听到我要将他灭口,就拿起刀想反抗我,如今还想替他求情吗?”

这句话一传进镜的耳中,虽然那眉间似乎有些微动,但他低下了头来也开始替圣舆求情。

“我……我的性命本就是要为皇室付出,但……五年以来圣舆一心就只为了国家而付出……至少他的努力都是为了“御堂祐介”,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这样难道还无法换得你的信任吗?”

虽然御纹的刀刃还指着圣舆,但“祐介”也似乎在思考“镜”所说的话。

“哼……”

此时“祐介”在哼笑一声后,便收起了御纹刀,接着留下一封书信在桌上。

“天草宗主,依此信指示连夜行事,事成之后……我自会给天草家一条生路。”

说一说完,“祐介”便消失在两人的眼前,而“镜”也因为胸口失血过头,再一次无力地倒了下来。

“……镜……吗?”

“嗯……非常抱歉,一直瞒着你……”

看着镜胸口的那一刀,是绝对致命的伤痕,紧握着此人的手,对圣舆来说……虽然这人并不是他所该知悉的友人,五年的时间却也已经让他认为这人就算不是“御堂祐介”,也是他的知心朋友……

“抱歉,为了我……”

看着这朋友为了保护他而死,圣舆的脸上也露出了自责的表情,但却换来了镜如同自嘲般的笑容。

“呵呵……其实我并不是为了你才对天皇刀刃相对。”

“那……为什么刚才?”

“我……当我得知天皇的御纹是在你遗落后就收回的时候,那代表当时的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跟樱受到壹世家的追击……若他肯出手,那……樱就不会死了。”

“那你对他动手,是为了樱……?”

此时镜也紧握着圣舆的手。

“圣舆,其实天皇大人唯一信任的就只有你了,因为……他给我的回答是“若出手救樱,死的就会是天草圣舆,而身份也会被六道宗主查觉。””

“祐介竟然……”

“见到樱冰冷的尸体,我多么痛恨自己竟然是天皇的影武者,如果……如果我是“七夜镜”的话,那时就……”

悔恨的心情完全表露在镜的脸上,而圣舆也因而明白了他对樱的感情。

“圣舆……樱最后担心的还是你,所以……你绝对要完成她的心愿……让这个国家……”

止不住的血并没有让镜能将话说完,那静静阖上的双眼,也彷彿代表了一个宗家的结束,虽然……这也是圣舆早已既知的命运,却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三千院主厅)……

“你、你这家伙─────!!”

虽然很不甘心,策一手紧握住深入胸口的刀刃,另一手也紧抓着七夜镜的衣领。

“放开你的脏手,无礼的反逆者。”

七夜镜毫不留情的推开了策,那刀刃脱离肉体的瞬间,也让他无力的倒了下来。

“反逆者……?你……”

“哼,你觉得天皇会宽恕想杀害自己的人吗?”

“你是……天皇?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你跟圣舆串通……要夺天皇之位?”

“等你下了地狱去问阎王就会明白了。”

瞪向圣舆的策,因为不明白“真相”,所能得到的便只有这样的解答,只是镜却没有再多做解释,接着挥起刀刃便再一次贯穿了他的躯体……

“哼哼……哈哈哈!初代的先祖阿,看到了吧,就今以后就完全是我御堂皇室的天下了,你那愚蠢的想法就到此为止啦!哈哈哈!”

确认策的死亡后,一直以“七夜镜”身份伪装自己的御堂祐介也终于发出了那在宗家之争获得胜利的狂妄笑声。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件事要处理了。”

停下狂笑的祐介,这时看向了沉默的玖魅玲奈,手里紧握住“御纹”,那眼神也充满了杀意。

“玖魅玲奈,非常遗憾,虽然多方面都靠了你的协助,但你……也是宗家的一份子,所以……”

“祐介,你不能杀玲奈。”

圣舆打断了祐介的话。

“哼,我放过天草家一条生路,不代表你有资格替她求情。”

“你该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玖魅血亲,所以并不是宗家的一份子,那时候我们在书房里不也见到了六道老师的记史了吗?”

听到这句话,祐介也立即明白了圣舆的想法。

“宗家之争……就只能针对宗家的人吗?你认为我会接受那天真的理论吗?”

“就算她真是玖魅一族,本就没有权势的她,只要天皇一声令下,就算是被收回宗主之名,也没有人会为替她说话,更何况知道你身份的她,并没有将事实告诉任何人。”

“哼……人都会珍惜自己的性命,当然不敢说出去。”

“那你看她现在这样像是害怕失去性命的模样吗?”

如圣舆所言,祐介的确觉得非常怪异,过去虽然是以性命要胁玲奈协助,如今她的眼神竟像是毫不畏惧死亡的冷漠。

“呵,好吧,就饶过她一命─────天草圣舆,依天皇之令,已处决叛徒三千院策,疑为同党之玖魅宗主,经查证后虽然无辜却非是玖魅家血亲,故收回宗家之权─────天草宗主,你隔日就将这消息公诸于世。”

见祐介突然改变主意的收起刀刃,这时却反而让圣舆感到非常吃惊,但看着远去的背影,他也不敢再发起任何疑问,毕竟现在天皇所想的一切,他根本完全无法理解,也深怕这一叫住他,又会有什么变数……

数日后……

在御灵城町最高处之祭灵神社,那里是唯一放眼望去就能将整个城町纳入眼中的景点。

一如往常的日子,彷彿没有任何改变,时间也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流逝,只是这一切却都只有暴风雨前的平静,就邻国传来的情报,似乎正准备攻打这才刚解除内乱的小国……

“内乱……真的已经结束了吗?外患……天皇又究竟打算怎么办?”

在替天皇发表了宣言之后,圣舆便也辞去了宗家之职,并且接下已逝玄宗所管理的祭灵神社,而独自一人站于了望台上,却也似乎在忧心着那还未平息的余火是否会被燃起。

“还在烦恼着御灵城的未来吗?若忧心又为何要辞去官职呢?”

经查证并非是玖魅家血系后代的玲奈,却也无法查出其身世背景的情况下,最后也在天皇的指示后,以着“九魅玲奈”的身份于神社中担任巫女一职。

“我……并没有办法为这个国家做任何事,天皇是有能的君主,因此在宗家之争结束之时,我就使命就也跟着结束了

。”

“真的是这样吗?”

面对玲奈再次的回问,圣舆却无言以对的低下头。

没错……他还想为这国家付出,但对于御堂祐介的不谅解,也让他无法抹去对天皇间的心结。

“身为最后残存的宗家,就必须完成六道家的使命,这是他在这宗家之争开始前托付要我说的话。”

此时玲奈这话却也让圣舆非常吃惊。

“老师他……?”

“接下来不服天皇的宗家余党,会群集一起跟着邻国反抗天皇吧,这是不管谁存活下来都会发生的结果,毕竟宗家们都有自己的野心,哪怕是壹世家取得天皇之位,御堂皇室也不会因而罢休。”

玲奈所言,圣舆当然早已想过,只是六道玄宗所遗之使命,难道是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吗?虽不禁这么想,但……

“这都已经……跟我无关了。”

宗家之争已经牺牲太多的人了,也让圣舆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事、物,玄宗的使命除对抗邻国以外,必然就是辅佐天皇处决反逆者,但就算是反逆者……也依旧是身为御灵城的同胞,就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理想,希望这个国家能够更好,却又无法接受他人的想法,才会造成现今这样的争战。

“你是无法逃避这肩负在你身上的使命,只要到“奉灵神社”底下看过后就会明白了。”

“奉灵神社……?”

这名字对圣舆而言并不陌生,那是过去六道与玖魅两家一起建立的神社,不过随着城都的发展与迁移,才演变到现在的御灵城町与祭灵神社,而他跟随在玲奈的身后,两人步下了长梯并离开了城町……

在竹林道中行走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圣舆便也看见似乎有座无人的神社位居林内,当两人走进了这座神社唯一的建筑物后,也发现这座祭拜神灵的殿堂是一处五边型的建筑物,若以大门为一边,其他四边皆安置着祭祀的神像。

“准备好了吗?”

“嗯。”

在圣舆应答之后,两人走到了中央。

在中央的八卦围栏中,安置着一张古琴,而这张琴也隐约散放着令人难解的灵气,这时玲奈伸指一拨,瞬时整个殿堂的地面都散出光芒。

“这……”

就在光芒掩没视线的瞬间,当圣舆再张开眼时,却是一处从未见过的封闭石窟,而他也发觉这地方灵气异常,且夹带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魔气。

“这里是过去六道家与玖魅家召唤灵兽的地方。”

灵兽一词对学术的圣舆而言并不难理解,也该说这是许多术士就会使用的简单术法,但祂们并不具攻击性,至今也还是多少有术士会为农夫或有需求的人来召唤这些灵兽解除生活上的困难。

“玲奈……那座石台为什么充满着魔气?在这样灵气充斥的地方,难道不会被其所污染吗?”

“那是曾被称为“远古魔兽”的遗灵,是老师特地将它放在这里,想让它习惯这样的灵气。”

“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跟你被他选上的原因。”

玲奈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认真,当然也从未开过玩笑。

起初圣舆本是非常吃惊,却也似乎明白了玄宗的目的,而露出犹豫的表情……

祭灵秘史终幕–理想的承续

争端的终结却不代表混乱的结束。

破坏与秩序却是环环相扣的存在。

石座之上的混沌魔气充满着令人反感的气息,周围的灵气却也好似被它所影响,昏暗的洞窟已不再是灵地,彷彿像是成了恶魔的温床一般……

“……这就是我跟你被他选上的原因。”

圣舆思考着玲奈的话,自己与玲奈竟是被玄宗所选上的人?他从这个疑问摸索着……从所在的环境来看,平凡人或是感应较敏锐的术士说不定早就受影响且昏迷不醒,但事实却证明两人的灵力,的确是强大得到能够抗御这魔气的侵蚀……因此玄宗的目的固然也只剩下一个,而他也能预见这目的可能造成的一切。

“难道老师要我们……把这魔气灵兽化?要是无法控制的话,岂不是会让城内的民众陷入危险吗!?要用这种方式来让十宗分家愿意放下仇恨与皇室团结……这样太过冒险了。”

纵使已不再介入**,圣舆根本不可能拿人民的性命来做赌注,只是看在玲奈的眼中……那冰冷的眼神,却并没有像他那样的犹豫与否定。

“你既然明白十宗家不单只有宗家之系,各宗家也拥有着分家的存在,纵使违逆的宗家受到诛惩,分家却不受此刑之裁罚,但……他们又真的能接受自己的本家被皇室所铲灭后,权势一概被收回的结果吗?”

“……喀。”

玲奈的质问得到的是圣舆的沉默,事实上他也明白在十宗家的分权状态解除后,所要面对的就是各分家的压力,然而现天皇之集权动作也早已触怒各仇对宗家之分系,虽然这些人的权力、势力并没有原宗家来得大,但是团结的话却也是一股能够颠覆国政的力量。

“现在我们都是不具权位的身份,受到皇室排挤的动作也绝不会被其他人起疑,要改变这个国家能怎么做……你该清楚才对。”

圣舆并非不明白玲奈的坚持,只是……

“……再给我些时间考虑吧。”

犹豫、苦恼充斥着他的脑海,凝重的气氛也让他无法在待下去,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他就这么离开了奉灵神社。

他并没有回返居所,这一路上步行在城里,看着民众们不知国政动荡危急的笑颜,他虽然想守住这些纯朴的人们,却必须用他们的性命做赌注……

会演变成这样难道都是高位者的错吗?当自己拥有权位时,又真的为这些人做过什么吗?他不禁这么问着自己,事实上……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安慰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最后他停在一座墓碑前────“八重樱”,救助了圣舆性命而牺牲自己的女性,想起那时的无能,他总是不断地向着墓碑道歉,本认为自己能智化十宗家之争,却反而落得今日这样的结果,他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感慨,或许……最初的一步就是错误的也说不定。

“……樱,我该依着老师留下的方法去赌上国家的一切吗?这么做真的能换得这个国家的未来吗?……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不再有人牺牲,不再有人难过的方法,难道不存在吗?”

这时圣舆注意到了有人正走向他,于是也稍微安抚了自己的情绪。

“这不是七夜家的人吗?请问找我有何要事?”

圣舆先一步的点破了这人的身份,而走近他身边的人一听见这句话,那虽然外貌是化成一般来扫墓参拜的模样,却也停下了脚步。

“真不愧是圣舆大人,一眼即能识穿我等之身份,天皇有要事召见您,希望您能与我们同行。”

如圣舆所料,天皇召见是迟早的事,因此他也没有拒绝的打算。

“带路吧。”

“是的,毕竟这会面需要避免十宗分家的耳目,接下来的无礼还请您见谅。”

“嗯……?”

当密探走近圣舆后,没想到就这样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唔!?”

在腹部的剧痛下,圣舆也失去了意识,隐藏在四周的七夜密探也赶紧将他包入布袋之中并且迅速地离开墓园……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寒风吹袭着一处远离城镇的小屋,当圣舆醒来之时,却也发现自己已经趴在这屋内的桌上。

这幽暗的小屋虽然宁静,却有着七夜的忍者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在窗边令他熟悉的身影也开了口。

“哼,依你这样的身手要是跟七夜家为敌,恐怕在十宗家之争时,就是第一个被除名的宗家了。”

听到这句话,圣舆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呵,很遗憾,我就是不擅长这方面,更何况七夜家若要对任何宗主下手,本就是非常简单的事,只是碍于类似的情况,也无法对现今的分家头领们动手。”

“看来你早就猜到十宗分家的行动。”

当这窗边的人影转过身来,月光透过纸窗映在他的脸上,正是当今天皇御堂祐介,那一脸冷酷威风的模样,却也并没有因为分家的蓄意叛乱而有所徨恐。

“在各宗主死后的集权动作,引起了已废宗家之分家拥护者的不满,除了八重家跟我天草家外,不知道玄宗原意的六道分家也跟其他分家联合……长期计划取回宗家权势的你,却也因为“外敌”的介入而乱了阵脚吗?”

如圣舆之所言,现今祭灵乡的确面对邻国的威胁,而宗家之争的情况也似乎遭到已废宗家余党泄漏出去,在国政动荡不安的局势下,邻国当然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虽然暗中协助分家,实质上却是想利用动乱来占领御灵城。

“天草圣舆,你废话少说,此行不是要你来数落我的,你也明白强制动用七夜势力来铲除叛徒,有着人望的已废宗家拥护民众们,绝对会因而被煽动跟着叛乱,若不这样做的话,分家绝对会依赖邻国的协助,以待时机叛乱……不管怎么做,都会失去交谈的立场”

“哼,应该是拥有天皇尊严的你,无法放下身段来跟他们沟通吧?你也明白分家也有着不少的人才可用,对这国家的未来必然有助力可言,就算真能铲除他们,你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但到了这时候,你想还能用天皇之权威来逼他们忠心于你吗?”

比较起行事较为静态的伪天皇七夜镜来说,现今的真·天皇更不可能放下自尊来与这群企图反叛的逆徒沟通,而圣舆的反问当然天皇自己也明白,有着邻国当靠山的这群人,越是威逼他们,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天皇大人,不明白老师所安排之内幕的分家们,对你的集权只是不认同,见宗家们这样被废除诛灭,自然也不敢有所谏言,再加上你的不信任才因此不满现政,也就是这原因外敌才会有机可趁,若真的为了这个国家好,你只要尽一个身为贤能的领导者应有的责任就好,别再去动用除灭分家心机了……这个国家的贤能之士全都是为人民着想的人,该怎么让他们愿意为国家跟你付出才是最重要的。”

等候许久……见天皇沉默以对,圣舆便也打算离开。

打开木门后也走出了小屋,剩下天皇一人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而他却也只能深深地叹口长气,毕竟对他而言,虽然在身为七夜宗主时,早已让七夜家的人都死忠于他,但真正能够相信的也只剩下天草圣舆,如今要他去相信别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黑夜无星的时刻,在回到神社的圣舆,在踏上最后一阶的高梯后,映入眼瞳的正是玲奈的身影,站于鸟居柱旁的她也似乎是在等待着神主的归来。

“决定了吗?”

玲奈的问题与圣舆从天皇所确认的情况,若真只有上位者能解决这一切,那……也只能利用这些上位者来结束这藏于台面下的纷争,毕竟将这些事告知给民众,也只会造成无谓的混乱……

“看来也只剩这么一条路吧?”

“嗯……”

玲奈的回应也终于让圣舆下了决定。

“与其让分家藏身暗处,不如由我们开创机会引他们行动吧──────就让我们赌上这些人为民付出的心吧。”

当圣舆说出这句话后,那忧虑人民的脸色也变得冷漠无情─────毕竟现在的他必须如此,这是身为接下玄宗使命的他,一位暗中引领国家未来的**者该有的心态……不论牺牲,只为了让国家迈向强盛的未来。

数日后,由天草圣舆以追悼亡故宗主之名义,邀请着皇室与各分家领导者前往城外的古“奉灵神社”拜祭,而当天皇的身份就是七夜镜一事曝光,圣舆国师身份遭彻后,各分家对他的看法就是遭真·天皇利用的一颗棋子,自然认为这人或许是可合作之对象,因此也提出分家带领护卫队一同吊慰的要求……

当然一看到分家们全数提出同样要求,圣舆也明白拒绝必定会被认为是站于天皇一方的人,邀请祭祀一事也会因此被拒绝,为了想尽速解决一切乱象,圣舆也不可能再与天皇或分家做任何的沟通与协调,当下就答应了这样的要求。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邀请函上的内容,见人数亦写入分家护卫全数,天皇当然看得出分家人的目的,也明白此行的危险性,为此也不禁对圣舆的想法感到疑惑,但是……

“若真的为了这个国家好,你只要尽一个身为贤能的领导者应有的责任就好,别再去动用除灭分家心机了……这个国家的贤能之士全都是为人民着想的人,该怎么让他们愿意为国家跟你付出才是最重要的。”

回想起圣舆那时说过的话后,天皇便也不再犹豫的回信接受邀请,毕竟他现在也只能相信这些话……

当接到各分家与天皇的回函后,圣舆也确认了计划已达万事具备的阶段。

“天皇跟分家都接受了邀请,呵……要是分家选择趁乱杀害天皇,自然也得不到民心,而天皇也不能藉军势当众诛灭分家***,不管哪一种结果得利的都将会是入侵的邻国,双方人若为了这国家好─────就只有一条路能走,至于那时的表现就看天皇自己了。”

“你认为他会依你的想法去做吗?”

计划的顺利虽然是好事,但玲奈却似乎有点不安,毕竟……那个御堂祐介怎可能相信天草圣舆这曾被他利用过的棋子,只是圣舆的脸上却仍旧自信满满……因为他这次赌的不是天皇对他的信任,而是御堂皇室的江山。

“总比御堂的江山就这么葬送在他的自尊上来得好吧,也该是把“它”的分身安置到城内的时候了。”

“嗯。”

在玲奈离开之后,圣舆立于神社亭台之上,黑夜笼罩着御灵城镇却也像是象征着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手里所握着由玄宗写下的“祭灵召唤术”书卷,也是这招来暴风雨的关键之物─────但现下却让圣舆相当在意内容记载的一件事。

“召唤之后……就是祭品吗?玲奈,从小便背负这样的使命的你,或许才是难受的吧。”

低下头看着书卷的一词,眼神本以冷漠无情的圣舆,如今却也似乎为了玲奈的使命露出了怜悯。

当祭祀之日近在明日,这段时间前圣舆总是待在城外“奉灵神社”的书房内,书写着在未来将能够掩饰这现今一切丑陋真相的谎言,而在即将天明之际,数夜未眠的他也步出了房间。

“已经写完了吗?伪造的历史……”

当圣舆走到在厅堂之时,也见到了玲奈正静坐在神庙前,而她的疑问也让圣舆露出了苦笑。

“嗯,这样的话也留下了制御魔兽的办法,百年之后的历史将会把一切的罪责都加诸在这初代的天草神主身上,而第二任的天草神主与巫女便拯救了这个国家,相信天皇跟分家也会接受这样的历史吧。”

“呵,是拯救吗?该说是一场戏才对吧。”

“哈哈,写成这样总比让人民失望来得好。”

这时圣舆将书到玲奈的手上,在打开书页后……她也稍微的看了一会儿。

“唉,哪有人会一本日记两个人写。”

“呵,真有人发现这一点也无法去证实当时发生什么事吧,至少后人不会知道这宗家之争的秘密,相信天皇跟十宗分家也不愿将这段丑陋的历史公诸于世才对……没错,就让这段秘史随着时间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又再度的陷入沉默,那从外头开始射入的晨光,也逐渐的让幽暗的厅堂得到光明……

“很快就要到了召唤的时刻,玲奈……”

“嗯?”

“祭品的事……没有别的方法能够避免吗?”

看到圣舆忧郁的表情,玲奈当然也明白他的心情,只是自幼背负的使命早已做好了觉悟。

“嗯,虽然魔兽不会主动攻击召唤者……也就是天草家的人,但不管是我还是今后的九魅巫女,都将这样持续付出生命到能控制魔兽为止,祭魔琴也请务必要每二十年内制出一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玲奈怀里所抱的琴,一想到这二十年内又必须再找出与玲奈同样的孩子来为这个国家的未来牺牲,圣舆本已决意冷血的心,却又开始变得软弱……

“玲奈,难道你不会害怕吗?当你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天的时候……”

“我……本就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从懂事就是跟着玄宗,若没有被他收养也没有机会活下去,既然他有恩于我,而他愿望又是为延续这国家的未来,那我的生命本就该为了完成他的愿望才存在的。”

听到这些话却让圣舆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而玲奈的脸上也露出少见的哀伤。

“不过实话说……与你的相识或许是对这世界唯一的不舍吧。”

“……咦?”

从小认识玲奈到现在,其实能听见她这么说出心中的话,比起她哀伤的表情更少见,所以就连圣舆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寂静的厅堂却也不可能听错,因此他也希望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我对你也……”

“……那句话也让它沉入这无人知的历史之中吧。”

玲奈面带着微苦的笑容并打断了圣舆的话,因为她自己也害怕着……若真的听完那些话,心中的不舍是不是会胜过那为国牺牲的决意……

渐渐地……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吵杂,那正是分家与护卫军的到来,而不久之后,天皇也带着七夜家的随从到了神社。

在全部的参加要角都到齐后,圣舆与玲奈两人都踏上了众人眼前的祭台,那祭台之高即可了望不远的御灵城景,看着这样的景色……纵使心中还有一丝犹豫,却也已经无法停止即将进行的计划,接着也转身面向众人,手袖一挥……

“感谢天皇大人与诸位分家领袖的前来,本人御灵神社神主天草圣舆,由衷地向诸君表达谢意,此次对已故宗主们的追悼仪式不论功罪多寡,必全心将各位的惋惜与感恩之意传达予他们知晓。”

圣舆的发言虽然强而有力,却还是比不上台下的险恶气氛,当然这仍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召唤之术是由玄宗亲自创写,就算这其中有着祭灵术士,也无法查觉其术文之异样,但异常的灵力散发却是无可避免,而这凝重的气氛也正是让这群人无法将注意力分散到灵力散发一事。

稍待数秒,见台下无人有所异议,圣舆也拿起手中的横笛开始奏出音律,而坐于一旁的玲奈在笛音响起不久便以琴音为伴,凄凉的笛声也彷彿在为已故宗主哀悼。

当笛音停住后,琴音便化为主音转由笛音为伴,轻巧的弦音改变了横笛所蕴育的哀伤气氛,那像是连城镇都听得见的幽美音律,也开始让周围的林鸟陶醉其中……任谁都想不到,当那琴声一结束后,传来的竟然是大地的震撼与惨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天皇一听便肯定是从城镇传来,他不理会周围分家的警戒,一转眼便冲到了祭台之上───────映入他眼里的是一只巨大焰红的魔兽,那缓慢的移动却正在破坏着城镇,那一瞬间整座城镇陷入了火海之中,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是他的领城……因为那就像是一处炼狱,一处以那炼狱魔兽为尊的地狱。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怪物是什么东西?”

见到天皇在台上这样激动的抓起圣舆的衣领,底下的分家领袖们也决定上台一看究竟,但当他们一见到同样的景象后,却也纷纷对魔兽的侵略感到绝望,毕竟它实在太巨大了,而从另一边竟也看到邻**队的行进。

“那群家伙没我们的暗号怎么……”

某位分家领域的这句话虽然小声却也传进了天皇的耳中,只是他关心的却不再是分家的叛变,毕竟民众的哭喊声已经大到连这都听得见。

“……天皇大人,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此时圣舆拍住天皇的肩,但他却不像分家领袖那样惊慌得将话讲得旁人都进得见,紧近于耳边的这句话,也让天皇明白这魔兽就是眼前这位神主所安排的计谋。

“…………哼。”

理解圣舆的用意后,天皇也松开了抓住衣领的手,接着也转身面对分家领袖们。

“诸位。”

天皇一句话也马上引起所有分家领袖的注意,当然那扫过来的眼神也让整座台上充满着紧张的气氛,而天皇此时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请你们将力量借给我吧!现在不是我们内部分裂的时候,民众无法抗御魔兽跟邻国的入侵,看那魔兽之庞大,只怕就我所拥有的军力也还是无以力敌,所以──────为了国家也为了人民的幸福,拜托你们将力量借予我吧!!”

这是请求……没有任何的畏缩,正是一名君王向臣子求请协助的声音,不光是分家领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底下的护卫队们也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寂静……或许只有数分,或许只有数秒,对天皇来说却比等待宗家之争的五年还久,分家的交谈正是在讨论着他所请求之事,而结果当然也只有一个……

“天皇大人,就请您带领我们去救助子民们吧!”

“好!跟随我的脚步吧!七夜忍众也即刻归返城内调兵与敌**队应战!”

天皇一下达指令,潜藏于周围的七夜忍足也立刻分头回城,而在他的带领下,分家领袖与其护卫队们也先一步前往魔兽所在的位置。

看着远去的这群人,圣舆自然也对天皇的行动感到满意地露出微笑。

“呵,这才是一位贤能君主该有的风度……我们也该行动了。”

“嗯。”

在听见玲奈的应声后,两人也刻意的避开与天皇等人同行,从另一个方向往魔兽的位置去。

面对势在必得的敌国入侵,单凭皇军之力却也因为魔兽的破坏,严重影响了士气,而在城外见到在注意到魔兽后,也显得大吃一惊。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敌国将领这句疑问一说出口,没想到魔兽竟将目光放到这群“外来者”身上,本是逐渐向皇城移动的身躯,也开始转向这些敌军……

另一方面,在魔兽的周围一直有着分家的祭灵术士想试着解除这只怪物的存在,只是一个个开始术力用尽地倒下,天皇与其他人采取物理的攻击也似乎达不到什么效果。

“喝!!”

天皇握刀挥斩,没想到魔兽身上虽被斩出一道伤疤,却又马上复元,而它的脸上也好似根本不在意这样的攻击,眼里只有着外来的敌**队。

看着魔兽渐渐逼近,敌**队早听闻祭灵乡有着能召唤灵兽的术法,虽然没预料到竟是这么妖邪的怪物,却也早已准备好应对的兵器────移动攻城兵器“巨弩车”,巨大的十字弩弓在数十人的推动下,将箭矢方向瞄准着魔兽的躯体。

“哼,这么大的目标物,祭灵乡的术士也都只是蠢蛋而已──────发射!”

敌国将领自信满满的挥剑下令,数量巨弩车即刻将架于弦上的巨矢射出,只见那就像是铁壁也会被贯破的威力直逼魔兽,当箭矢贯穿它身体的瞬间──────凄厉的哀号声也响遍整个祭灵乡。

“哈哈哈!……啊?这……这怎么可能!?”

在敌将欢喜之余,眼前却发生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就是那贯穿魔兽身体的大洞竟急速的就恢复原状,彷彿那数支巨矢的伤害一点效用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敌人,连这样自豪的攻城兵器都无法给予半点皮肉伤害,注视着已在眼前的魔兽,那像是见到地狱恶魔的敌将,完全的把恐惧全表达在脸上,前头的敌国兵士也有的已经惊慌地开始逃跑……只是魔兽的巨爪一挥,几乎无人幸免。

魔兽无差别的攻击造成了双方人马严重的伤害,虽然敌军已开始撤离,但皇军与分家护卫军为了保卫国家还是不断地在与它战斗,遗憾的是……全都只是无谓的牺牲。

“这种怪物……天草圣舆,你到底在想什么……快点……快点阻止这怪物啊!!”

看着遍地的国民与军队尸体,天皇早已经不管这到底是不是圣舆所安排的戏码,原本冷酷的脸也开始露出畏惧魔兽的表情,就算想握紧武士刀,不断颤抖的手却根本不听使唤,当然也没有任何人改责怪这名皇者的不是,因为周围的人早已都抱着绝望的模样哭喊。

此时一个人影飞跃到了魔兽身旁的楼房顶上,手里抱着的是一把琴────听闻到那琴音奏起,魔兽也开始痛苦的哀鸣,虽然表情不像中箭时那样的剧痛感,但却停下了它对城与民的破坏动作,当然……对于这样干扰自己的存在,它也自然没有无视地展开反击,而持琴者动作敏捷,飞跃在屋楼之间,也似乎是要引魔兽离开。

“九魅玲奈!?那天草圣舆在哪里……?”

天皇一眼就看出持琴者的身份,当然他也明白天草圣舆一定就在附近,只是环顾四周却不见其踪影。

“可恶……躲哪去了!分家的诸臣,趁魔兽离开之际,赶紧遣兵护送居民远离城镇,并代吾传令皇军与尔等汇流待命!”

为了找出“罪魁”,天皇在向分家领袖们下达命令后,也开始尾随魔兽前往“奉灵神社”。

在穿越了将近被狱火焚尽的城街后,一出城门天皇也立即见到了圣舆。

“天草圣舆!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让国民大量伤亡的事?”

“不觉得……这是今后能够一征天下的“力量”吗?这可是玄宗老师特地留下能够让分家与皇室团结,又能在将来一统天下的力量。”

虽然圣舆想露出**者将计划成功的应有的笑容,却也因为眼里映着如同炼狱般的城镇,就算嘴角带着微笑,眼神还是无法抹去从内心涌现的悲伤,而听到他的话,天皇也当然哑口无言。

“接下来可是第一次的炼魔式,不过不需要天皇的观礼,你就回去告知所有人我跟玲奈会解决一切就可以,当然……不是要你告诉他们“真相”,你应该懂我意思。”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以这魔兽胁迫我交出王位吗?当心我就在这抄下你的人头!我国不论任何一人绝不会屈身在你的威胁下!”

早已派分家将人民安置远处的天皇,以他的个性当然也不可能再这么屈于威迫下,腰际武士刀一拔出,充满敌意的眼神也让两人间的气氛相当凝重。

“哼,看来你很有身为一名君王的觉悟嘛,我没打算篡夺你的皇位,只要你有这份与民同进退的心……就已经足够了,详情就待我归来再解释吧,虽然做了对不起你跟国民的事,还是请你相信我这位“朋友”的话吧。”

圣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步向已染上烈火的竹林,看着他的远去……天皇耳边还是回荡着“朋友”一词,而他也收起了刀,开始返回皇军与分家待命的位置。

一步步踏在有着烈焰衬景的奉灵神社路道,魔兽也像是得知“召唤者”的到来,琴音的静止也让他进入停止的状态,而在它的脚边站着的正是九魅玲奈。

“……玲奈,真的非牺牲你的性命不可吗?”

圣舆哀伤的双眼注视着这名少女,而少女也沉默不语地点了头,此时圣舆也紧握着双拳,脸上也充满着不甘。

“……十宗家之争牺牲了这样多为国着想的人,没想到最后竟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到底能为这个国家做什么,难道除了杀戮跟破坏……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吗?更何况这样的“力量”以后真的能带给祭灵乡未来吗?”

心中的疑惑战胜了身为**者的心,圣舆不甘的每一句话当然也传进玲奈的耳中,而那温柔纤维的手也轻轻地搭着他的肩。

“这股力量不管今后是不是会被后人所用,现在的你已经尽了力去破坏那混乱的现状,秩序是必须由存活下来的人再去建立起来,而你就是代表着十宗家的人们见证那新生的存在……这也是除了杀戮跟破坏外,你所能做且肩负的使命。”

那搭于肩上的手彷彿代表着圣舆今后所必须扛起的使命,而缓缓移到他的心口后,玲奈便再将手收回到自己的胸前。

“然而一切的罪与歉意……就让我带往另一个世界去告知其他宗主们吧,当然连同你的心意我也会永远的珍惜的。”

玲奈话毕转身,随着焰风飞飘的白袖在掠过圣舆的眼前后,开始步向那神庙之中。

看着玲奈的背影,圣舆不发一语,他开始吹起横笛,用着双眼见证着混乱的终末与新秩序的启始之刻……

随着凄凉的笛声,当琴音再次的奏响,魔兽又开始有了反应,但这次已不再是暴动,彷彿真的在用耳朵听着这首曲子,从它身上散放出来的焰之气也开始隐约带着白光,大地的晃动与地盘的崩裂……

从圣舆脚前一步为圆切点,巨大的圆状地层开始崩碎,巨大的兽躯毫无抗拒地沉入了这彷彿无底的洞窟……当琴音消失在圣舆的耳边后,他的笛声也停了下来。

在远处见到魔兽陷入地层并消失在地表后,民众的表情就像是从深渊中得到希望一般,恶梦的结束也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诸位,这个国家对我跟各位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请各位与我一同努力……全心重建我们的国家吧。”

那像是将信赖托付在这些人身上的言语,也让所有人都点头接下了这一国之君的指示,毕竟再争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对这个国家也没有任何的益处……只是这样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

时光如箭,自炼魔兽被封印之后已过了十五年的岁月。

虽然在那之后,邻近的敌国仍旧有着数次的侵略,但天皇与分家们联合的抵御外敌,最后也终于让其知难而退,而炼魔兽所造出的恶梦,也随着御灵城町恢复安定后,逐渐成为当时人们的记忆。

有着谣言传出指说炼魔兽的出现是上天给予御灵城的人们试练,当然也有一派说法指出是另有其人更胜天皇之权位,而藉召唤魔兽来操作整个国家未来,许许多多的传言都未受到皇室的证实,因此炼魔兽的出现就像是乡间的谣言似的,在时间的经过下也都失去了真实性。

唯一可证实的就是魔兽的封印是在于“九魅巫女”的功劳才让城町得救,而当届神主天草圣舆也提出魔兽乃上古魔灵,虽藉巫女之力得到封印,却因为人魔之力差距甚远,故必须每二十年培育出新的巫女为国奉献自己的生命,并同时造琴为传输灵力之器来镇压其魔性。

“苍摩,身为天草家的神主,绝对要为国祈福,,虽然你跟随我多年既已明白神主之职责,但奉灵仪式必定每二十年一行,切记不可书写任何相关纪录,且巫女幼年便要待于炼魔牢中祈福净化心灵,懂吗?”

在那祭灵神社的书房中,年既三十有余的天草圣舆,因妻子八重樱过世后,便再未有娶妻,因此在昨日便将神主之位交予同族系阶下一名年约二十的少年天草苍摩。

“叔叔,再过五年便是奉灵仪式,您既已主持过,那此次应该再由您来为我祭灵乡祈福才对,何故这年纪就要引退呢。”

天草家的每一个后代都非常憧憬这位与九魅巫女拯救祭灵乡的人,当然苍摩也不例外,因此认为这样为民镇压魔物的功业应该再由圣舆来受大家的感激,但对他的心意……圣舆只是露出微苦的笑容。

“既然叔叔决定引退,当然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见到圣舆的苦笑,苍摩虽然不明白却也不再为难,而圣舆也拍了拍他的肩。

“苍摩,既然神主之职你已熟悉,那叔叔不在身边应该也不要紧了。”

“咦?叔叔,你是打算……?”

“我打算离开神社,到个清静不受打扰的地方居住。”

“可是……”

事实上,苍摩还是希望圣舆能继续在神社指导他,当然这也是现今神社成员都期望的事,只是看到圣舆坚决的眼神,便也点了头。

“我知道了,那需要派人与您同行吗?”

“呵呵,就说要清静不受打扰了,我一个人即可。”

“明白了。”

“还有……记得昨夜我所说的话吧?”

此时圣舆的表情格外凝重,苍摩当然也明白昨夜之谈的重要性。

“记得,炼魔兽终将一日成为我国之战力,为了避免有心人士之利用……此事只能传予下任神主,不可宣扬,待事成之时再请命天皇是否决定使用。”

“嗯,这样就好。”

在将事情都交代完毕,数日之后,圣舆独自一人踏出了神社,在神社成员们的目送之下,那背影越行越远……当然圣舆离开神社一事,天皇也在七夜忍众的通报下得知,于是他便一人站于町门等待着。

“炼魔兽一事,难道你就这样安心交给那些人?”

一见到圣舆走来,天皇的开口当然也让他停下了脚步,只见他面带微笑,那手也像是毫不顾君臣礼貌的拍了天皇的肩。

“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圣舆与天皇并肩而站时,也用着感概的语气问着……而天皇也缓缓地点了头,当然圣舆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事。

“放心吧,今后决不会再有十宗家之争的情况出现,自我之后……也不会再有玄宗这样的人来**国家的一切,人民的幸福就得看你们这些高位者是否愿意努力了。”

“你打算去哪里?”

“我也是十宗家之一,所以也该随着十宗家之名步入历史,你的身边已经有很多的人才,我的存在与曾为十宗家的声望,只会在今后遭到有心人的利用……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这些话让天皇沉默不语,也因为圣舆说的的确是可能发生的事实,因此他也无法反驳这样的理论。

“呵,好好加油吧,朋友。”

留下这么的一句话后,圣舆也再次踏出脚步……

步入了曾是奉灵神社所属的林地后,他跳下了那封印炼魔兽的深渊洞中,异常的术力造成洞中的重力异常,让人慢慢地飘到了地面上。

走过了像是被炼魔兽开凿过的洞窟后,几乎没有损坏的奉灵神社就这样保存在地层之下,回想十五年前目送玲奈的那一刻,圣舆也再次地叹了气。

“呵……真的是清静且无人打扰的地方。”

圣舆感应得到炼魔兽的存在,但它却不会攻击召唤者,彷彿就藏身于空气之中的它,也非常安静地睡着,而圣舆捡起地上已随时间老旧的炼魔琴后,便再走进了那述写伪史的书房………

数百年后………

“禀报天皇,书房发现一本记书,可能是当时居于神社的人所着写,可是这书页……真不像是数百年前的东西。”

在炼魔兽遭御纹刀斩逝后,毕竟深渊洞下一直为禁忌之地,为了明白更多关于魔兽一事,并且希望能够藉前人之事来防止同样的事发生,当代天皇御堂真矢便与着最为亲近的七夜家随从来此寻求资料。

在随从将书交予到真矢的手上后,他也打开了书页,这么一翻也真的觉得这书好似这些月才写上似的,纸质之新实在不可能是存放百年之物……

“这是……”

当看了数页之后,令他吃惊的是内容记载完全与自己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但这一切的内容又比皇城所纪录的还要清楚,甚至开始发觉到皇城所记历史的矛盾之处,接着他再看着原先所寻得的“奉灵书记”……

“呵……哈哈哈!”

忽然真矢开怀大笑,接着便再把两本书都交予随从。

“天皇,请问发生何事呢?”

“没事,真是一本有趣的故事书,想神社以前的神主必然喜欢写些偏史之类的。”

“呃……原来如此,是当时神社神主的兴趣之作呀。”

“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是!─────啊!”

在随从应声后,准备踏出脚步时,那被称之为“兴趣之作”的书一掉到地上,随着一阵不可能产生的风一吹,整本书竟就像是受到岁月洗礼急速黄化并飞散成灰……

“呃,请天皇恕罪!”

随从见书被他这么一个动作就弄消失,也吃了一惊,而天皇也将他手里残存的奉灵书记拿回来,并想起了那“兴趣之作”首页之文字。

“敬予天皇……吗?呵,您也安息吧,这个国家绝对会一直延续并更加繁荣的,以我御堂天皇之名向您保证。”

那以御堂天皇之口说出的话一结束,在真矢手中的奉灵书记也如同方才的书那样泛黄飞散,因为这时代已不再需要揭开“秘史”,所需要的就是记取前人之鉴的领导者与愿意为国付出的人们……

或许一切都只是虚构,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平静的世代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而那也正是换得和平的代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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