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小姐一直在和朋友聚会。”
唐绮如实回答，季歆舒收起照片，转而去打开另一份文件夹。那是关于张铭的资料，这个人就是季清渠最近新jiāo往的男友。照片里是一个寸头短发的男人，发型清慡，给人的感觉也很gān净。资料里有他的履历和职业，当然，也有一些他和季清渠走在一起的照片。
看到这些图，季歆舒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她紧抿着唇，捏着照片的手逐渐绷紧，力道大得连骨节都泛起了惨白。这样的情况唐绮并不陌生，季歆舒很少会对什么事动怒，可一旦牵扯到季清渠，那即是触碰了她的底线和逆鳞。
“艺术大学毕业，时尚杂志主编，家世不错，长相也可以。我让你调查的不是这些，你懂吗？”季歆舒忽然抬起头，眼里不见半点温度，锐利得像一根长针，直直地刺过来。唐绮不敢和她对视，急忙错开视线。
“大小姐，目前查不到这人的黑料。”唐绮实话实说，她跟在季歆舒身边十年，当然知道这人需要的是什么，这一次是真的寻不到任何痕迹。要么就是张铭隐藏得太好，而另一个更坏的结果，就是张铭的确没有不堪的往事。
“呵…查不到，如果连你都查不到， 就说明那些事并不存在。清渠说他想见我，她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男友和我见面。”季歆舒低头看着张铭和季清渠走在一起的画面，明明里面的人笑得那么好看，她却觉得无比刺眼。
这样的事她经历过很多次了，季歆舒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清渠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却只能在暗处从中作梗，没有正大光明的立场去阻拦什么。在看到张铭前，季歆舒没有如此慌乱过，因为她知道清渠看不上之前那些苍蝇，与之jiāo往不过是玩玩，最终早晚会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这一次的张铭，又该怎么阻拦呢？季歆舒想着，手却在发抖，她现在想听到季清渠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呼吸声都可以。季歆舒慌乱地拿起手机，拨通季清渠的电话，可惜，等待她的却是正在通话的提示。
手机屏幕暗下来，映照出自己没有表情的脸，季歆舒忽然笑了下，随后， 她抬起手，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脆弱的机身摔得四分五裂。唐绮早就习惯这种情况，她将破碎的手机收拾好，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新手机，将其中的卡拿出来安装到里面。
“大小姐，二小姐应该在忙，不是有意不接。”唐绮看着失魂落魄的季歆舒，忍不住开口劝说。听到她的话， 季歆舒抬起头看过来。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黑，眼仁又非常白，平时看去， 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透亮。只是此刻，季歆舒眼白的地方泛着猩红的血丝，眼角也染了一片浅红。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唐绮只觉得如芒刺背，额角也渗出一层冷汗。
“你在怕我吗？”季歆舒忽然开口， 唐绮很少会有被问住的情况，但这个问题，她却没办法立刻给出回答。怕季歆舒吗？答案是肯定的，在淮宁市，就算没有见过季歆舒本人，忌惮她的人却比比皆是。除了自己，或许谁都不知道她骨子里的疯狂和偏执。
作为淮宁市三大家族季家的掌权者， 季歆舒的可怕之处，绝对和她温柔优雅的外表完全不符。当初自己被她救下之后，留在她身边，唐绮亲眼看着季歆舒将逐渐萧条的季氏掌控，将季氏其他的分支家族一一击破，她掌控属于自己的筹码，利用所有可动用的权利和能力获得如今的地位。
季歆舒的骨子里流着疯狂的血液，而她对季清渠那种近乎于病态的爱，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小姐，作为你的属下，对你敬畏是我的本能。”唐绮选择了这样一个回答，她说完之后，季歆舒却笑起来。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唐绮却觉得，此刻的季歆舒已经脱离了刚才的疯狂，逐渐趋于平静。
“她出生时，是我第一个抱住她，爸妈离开后，也是我和她相依为命到现在。她不能离开我，我也不准她离开我。”季歆舒总是寡言少语，她很少会对除了季清渠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话。与其说她是在对唐绮倾诉，倒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大小姐…”
“继续调查张铭，时刻注意他的行动。以前那些人，处理gān净了吗？” “大小姐，那些人都按照你的吩咐， 能够遣走的大部分已经离开淮宁市， 另外一些都是二小姐不怎么喜欢的人。”
和唐绮jiāo代完，季歆舒让她去休息， 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她将之前放好的照片拿出来，将出现在季清渠身边的张铭裁掉，用碎纸机搅得粉碎。这下，照片里就只有清渠一个人。季歆舒满意地看着，将照片放在脸颊边， 轻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