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睡着，因为沙发太窄，她将整个身体都缩在自己怀里。双手还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沈卿挽呆愣得看着一切，她终于意识到，昨晚那场美妙而旖旎的梦境并非是自己发的梦，而是真正发生的事实，自己和言溪…
一瞬间，愧疚和自责同时找上来，沈卿挽惨白着脸，全然没有因为自己和宋言溪的再度亲密产生一丝一毫的欣喜。伸出手，轻轻摸着宋言溪的脸， 这个人…是自己还爱的人，可是她已经有了婚姻，有了合法的妻子，自己这样算什么呢？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还是趁虚而入的前任？
不…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无耻又卑劣，失去一切却又可笑的想找回的小丑。
沈卿挽从沙发上摔落，呆滞得跪在地上，她的动静惊醒了宋言溪，她下意识得去抓沈卿挽的衣服，可是在睁开眼，看到对方颓败苍白的脸色之后， 眼里的慌乱也被她急忙隐去。宋言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找回意识，尤其是看到沈卿挽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昨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她承认，是她主动勾引了沈卿挽，是她促成了这场欢爱，而她想看的，就是沈卿挽现在这副可笑的样子。彷徨，无措，愧疚，自责，甚至对她自身产生厌恶。这样的沈卿挽看上去可笑极了，宋言溪不屑得瞄向她，又不自在得收回视线。
“你别怕，她不住在这里，所以也不会发生正妻捉jian在chuáng，bào打第三者的场面。”宋言溪jiāo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她低声说着，果然就看到沈卿挽的脸色更差。她没有脱掉衣服，身上是工作室的衬衫长裙。此刻，那身衣服皱巴巴得挂着，加之凌乱的头发， 每一处都充满了láng狈。
宋言溪不在意得起身去了浴室，沈卿挽在她走后也没有起来，她跪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狭窄的位置，将身体瑟缩在其中。
过了会儿，宋言溪洗过澡出来，她平时很少会来这个房子住，昨天也是突发奇想，才会让李笑给了这个地址。房间里的东西不太全， 没有浴袍浴巾，就只有一条薄毯，宋言溪将其披在身上走出来。她刚到客厅就看见沈卿挽还跪在地上，她低垂着头，消瘦的身体不停发抖。这个人在这一瞬间，似乎所有她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被抽走了，身上只剩下颓败。
宋言溪看着这样的沈卿挽，明明这一切是自己主导的，她却觉得眼眶轻微发烫，鼻子的酸疼让宋言溪忍不住挪开眼，她深吸一口气，拿了包里的烟点燃，在情绪平复之后，坐在沙发上。
“跪这么久不累吗？坐起来说话吧， 你情我愿的事，别弄得好像我qiáng迫你一样。”宋言溪言语间带着嗤笑，沈卿挽听后，抬起头。她下唇颤抖，本来完好的嘴唇不知在何时被她咬的都是细密的血痕。
“言溪，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在意你，喜欢你，在月球的时候我想过回来找你， 可是，我不能就那么回来。后来，我失去了回来找你的权利。我明白我不该说这些，我该道歉，为昨晚的事， 为我对你。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
沈卿挽语无伦次得说着，她恍惚得看着宋言溪，褐色的眸子因为忍耐泪水憋得通红。这是宋言溪第一次看到沈卿挽这么慌乱无措的样子，这个人在自己印象中，始终都是沉着冷静的模样，她身上是历练之后沉淀而出的坚韧，却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充满温柔。
可现在，这些都没了，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说着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话，茫然又无措得看着自己。宋言溪觉得胸口发闷，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被沈卿挽带动情绪。她不想继续留着对这人的心软，那样的事，没有任何意义。
“沈卿挽，你知道的吧，我结婚了。”宋言溪看着沈卿挽，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哪怕早就知道，可听到宋言溪的话，沈卿挽还是觉得心口被刺得生疼。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在月球得知这件事后，她没有一天是不难过的。
人人皆说，求而不得，使人疯魔。可是…得到又被自己亲手推开，那种愧疚和悔恨，也会把人击打得千疮百孔。
“我知道，我…”
“嘘…说什么对不起没用，大家都是成年人，当做这一晚不存在就好。不过，你的技术，我还是很喜欢。”
宋言溪轻笑着，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里，她的态度和自己出现反差，将沈卿挽刚才的自责和愧疚显得尤为可笑。沈卿挽抿了抿唇，她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宋言溪手机响起来，看到她接电话时勾起的嘴角，沈卿挽心里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