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阳府的夜,大雪纷飞。
然而。
冰冷刺骨的寒风,却无法如往日那般,将大多百姓驱回家中,围在火炉旁取暖,反而,却是有无数百
姓手持橘红灯笼,在游离的火光问,推推搡搡,不断往前方的大街几去。
嘈杂的声响,伴随着远处的哀嚎,以及什么人,在大声说话的声音。
林知遥和涂山阿房,便是顺着这完全反常的人流,- 路走到头——准确来说应该是架云飞过,因为长
街早已被无数百姓挤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通行。
人群中。
不时还能瞧见些企图维持秩序的衙门官差 ,可惜他们完全 是徒劳无力的, 面对汹涌的,不断朝着前
方蠕动的百姓人潮。
被冲散的衙门官差就如同浪潮前的细小石子,从存在上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林知遥很疑感。
咸阳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衙门连最基本的把持秩序都做不到了?
然后,他便瞧见了在一旁坊巷外的某幢高楼顶出,满脸焦急神色正朝着自己挥手的某个中年男人。
整栋楼阁上下皆是有着不少黑衣官差,而站在廊檐间,朝着自己挥手的男人身着官服,想来是如今成
阳府的官员了。
林知遥朝着人潮尽头的某处坊巷看去:瞧着夜色下,隐隐约约的嘈杂话声渐渐大了,陆陆续续。
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中气十足的高亢嗓音。
“狄家为非作歹,把持朝政,坑害良
虽大概猜到已经发生了什么。
不过。
林知遥还是让涂山阿房先行去了-旁的楼阁,想知晓下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啥。
"这位大人! !“
眼前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绍,称是咸阳府的刺史刘恒,显然是见了林知遥和涂山阿房大摇大摆的乘着云
雾而过。
虽是没见过小萝莉脸上的黑色狐面,但身为长安城周边的刺史,对于如今朝廷皇族苏家的传闻,多少
是知晓一些的。
在长安附近,出行戴着狐狸面具的修行者——妖族。
大概。
就是苏家皇族的人。
如今又正好出现在这里,可不就是在危难之际,前来拯救的救兵么! ! !
于是连忙又是摆手又是高呼,妄图吸引林知遥和涂山阿房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平日高高在上的官僚做
派。
也是急啊。
见着林知遥两人驾着云雾过来,进了楼阁内里,甚至都顾不得寒暄,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便急忙拉着
林知遥说起了咸阳府内如今发生的事。
“一伙凶徒在晚间挟持了白长史-一家,还打伤了如今衙]内里所有有修为的官差,还放言蛊惑百姓,女
今正欲行凶! !
“这伙人带头的是谁。“
忽然沉默。
咸阳府长史刘恒片刻后,这才吐出来三个字:“洛文泓,那伙凶徒的带头人,正是此前的咸阳府别驾,
也是如今正在扬言蛊惑百姓的家伙。”
“嗯,我知道了。
林知遥淡漠的点着头,随后招呼着身旁的小萝莉说道。
“总之,先过去看看吧。
二人又是乘着云雾朝着眼前的坊巷深处而去,待到了人流尽头,这才瞧见了,略带有些魔幻的一幕。
写着“白府”的大宅前,铜门大开,两侧的白墙上,写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八个血色大字。
而在门前。
一眼便望见了-头绿发飘散的白周月,与身旁连带着不知是家眷还是宅子仆役的十数人,- -字排开,
似乎被强迫性的换上了白色的囚服,跪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扫除的皑皑白雪,似乎要与这些如今的“囚犯”融为一体。
在一旁。
还有几个脸上绘若夸张鬼面,-身血衣,手持刀剑的“凶徒",以及正站在围观群众前,高声诉说着三
+多年前的大运河案。
当初狄家是如何陷害各个工部官员,将其屈打成招,又手握大权-心重判,在朝廷和女皇的眼皮底下
将不知多少忠良臣子灭门。
这个人。
正是林知遥曾经在广都府见过的洛文泓。
他还穿着大周朝廷的官衣,没有和身后的其他人-一样,将自己那有些圆乎乎的胖脸绘做三途恶鬼。
显然。
早已来到成阳府上任一年有余, 在今夜,这个将整个成阳百姓都当做看客的盛大舞台上,洛文泓要以
朝廷高官的身份,让这场戏,再增添几分真实,并推向最高潮。
洛文泓正在数落着狄家的条条罪状。
而同时。
他们今夜便是要在所有咸阳百姓的注视下,在这大庭广众,直接给曾经的帮凶之一白周月”行刑”,要
,灭她满门。
林知遥望着眼前这一幕,莫名有点眩军。
这可是在光天化日,国都长安外不过几十里地的咸阳府,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他也知晓了为啥现在的成阳府此时刘恒这么紧张,以及,为何完全没有能力阻止这些大运河案的遗孤
们。
本来已身死的前咸阳府别驾洛文泓,突然带着-堆人绑了衙门的长史,还高调的聚集了全城百姓,要
在所有人前将其灭门。
这种事。
若处理不好,传到了长安城女皇耳朵里,无论结果如何,首先,他咸阳府刺史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
住了。
所以刘恒一开始想的,自然是如果能自己解决,那肯定不先像长安求援。
可哪里知晓洛文泓- -伙人点子那么硬。
衙门里驻守的安民司供奉,本是有一个五境强者,却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结果就是,整个咸阳府
中,衙门能调动的修行者,全部被对方打成重伤。
当刘恒反应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甚至连报信的人都没了。
威阳府距离长安不算远,不过就几十里地,但你要让个凡人驱马过去,那也得有好几个时辰的,完全
比不上修行者。
可偏偏。
现在整个衙门J已经没有任何一一个能站得起来的修行者。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刘恒见着林知遥和涂山阿房过来,跟见到了亲爹亲妈一样。
毕竞,碰了一鼻子灰后,他已经知晓,如今的事态完全不是自己这个咸阳刺史能够处理的了,这件事
若没有尽快汇报到长安那边去。
恐怕,时候自己可不就只是脱个乌纱帽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