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开了。
殷流萤在原地坐了好久，才传音给殷月初，殷月初来到殷流萤的面前，一脸的慌乱，她匆匆的凑到了殷流萤的面前来，蹲下。
“师尊”
殷流萤微微抬手，打断了殷月初将要说的话，她努力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先前她已经尝试过用灵气来冲破双腿内经脉里混沌灵气所设下的封锁，可因为灵气不同源的缘故，即便她再过于努力，也没法破开。
但这倒封锁也不算是永久，或许只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封印便会散去，可殷流萤等待不了那么久。
她想不明白。
至圣期与所有的境界不同，当抵达至圣以后，修行所依赖的就不再只是时间的积累，每一重境界的提升，都是与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更加契合的一步。
她的修为在毒源消失以后，便已经稳固在了至圣二重，而中州能够在五域之中如此强盛，也与她的修为脱不了干系，因为她的存在，所以其余的几域都尤其的忌惮。
可她在魔帝面前，甚至都没有撑过一个时辰。
所以魔帝现在究竟是什么境界？至圣四重？还是至圣五重？
若是这件事被其它几域修士知晓，所带来的将会是绝对的恐慌，而魔帝此行而来究竟是要那把剑，还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心甘情愿的低头。
这件事越细想，便愈发的恐怖。
殷月初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担忧，殷流萤微微低下头，“扶我起来。”
殷月初将殷流萤扶起，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殷月初在抱着她，因为此刻的殷流萤已经对双腿完全没有了知觉。
混沌体
殷流萤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沐灵曦在练剑的间隙，随口问道。
这是她与顾渊练剑的第三日。
每一日她都会支付给顾渊一斤星辰陨铁，换来顾渊和她练剑三个时辰。
尽管她还是弄不明白顾渊要那么多星辰陨铁到底有什么意义，顾渊也懒得和她解释，但每天的这三个时辰练剑，确实能够让她对于极阴剑势的理解更近一步。
要是再这么练剑半年的话，沐灵曦有所预感，或许那时候就是她突破至圣的时候。
可她的身上现在只剩下六斤星辰陨铁了，她倒是还有别的一些珍贵铸剑材料，可按照那家伙狮子大开口的架势，应该连支撑一个月都做不到。
不行，得想办法让这家伙当工具人！
“大乘十重。”顾渊抬手将沐灵曦的剑刃格挡，挑起，顺手用木剑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这几天她倒是没少被顾渊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但顾渊美其名曰是为了激起她的怒气，让她的剑势更好发挥，说着什么情绪也是剑势的一部分，师尊打你是为你好这种明显的胡话。
明明就是恶趣味。
“准备什么时候破境？”沐灵曦接着问，顺带咬咬牙。
顾渊身为混沌体，与她双修那么多次以后，破境以后修为境界绝对不会只停留于此，沐灵曦倒是很想知道他究竟能够在破境以后，到达合体几重。
合体期已经是她当初修行百年才到达的境界了，可偏偏面前的顾渊只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这大概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就现在吧。”
顾渊随口念了一声，接着朝着沐灵曦刺出一剑，这一剑不只是刺向沐灵曦，也是刺向束缚他的境界障碍，这是鱼龙舞与月染所融合的一剑。
这一剑出，沐灵曦亲眼望见，面前的空间在那一瞬闪烁了一个瞬息的黑色涟漪。
那是被刺破的空间，那片黑色的空间代表虚空。
“怎么会？”她低声呢喃，一时间甚至忘记了避躲，而顾渊的剑锋恰好停留在她的眼眸之前的一毫厘，没有再往前寸进半分。
“什么怎么会？”顾渊感受到了境界的松动，在这一瞬间，他踏入了合体期。
“你怎么会在这时候就能碎虚？”
沐灵曦曾经听闻过，当剑势达到极致以后，突破了天道规则的限制以后，便可产生毁灭一切的力量，而先前闪烁了一瞬间的虚空，那就是空间破碎的痕迹。
那是只至圣期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天赋异禀，不要大惊小怪。”顾渊随口回答了一声，只是当他内视自己的气海之后，忽然发觉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合体期的意思便是开始接触这片天道的规则，渐渐的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这时候破境所需要的就不只是灵气了，而是对于这片天地的感悟与理解。
当然，后者和他无关，这片天地的规则已经无法再在境界上束缚他，所以只要有足够的灵气，他应该能够轻而易举的在合体期晋升才对。
但此刻他体内属于沐灵曦的那些灵气本源，却忽然就死在那了。
倒也不是死在那，就是缩在气海里，不管顾渊怎么去呼唤都没有反应，那么多厚重繁多的灵气，按理来说应该能够让他起码突破到合体四重才对。
“奇怪。”顾渊碎碎念了一声，抬头看向沐灵曦。
“喂。”
“你的修为为什么只是合体一重？”沐灵曦也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毛。
“因为之前被境界锁死的灵气，现在破境了，虽然在我体内，但是不属于我，需要一个引子我才能将其引动。”
“什么意思？”
“想要搅动这一团死水，得有新的水当做引子才行。”顾渊举了一个完全不恰当的例子。
但只要沐灵曦能够明白就行。
沐灵曦一怔，接着后退了一步，她雪白的小脸上在这一瞬浮现出几分晕红，但片刻之后她却忽然笑了。
“你做梦。”她仰起雪白的小脸，轻轻的哼唧了一声，“想都别想。”
她希望能从顾渊的脸上看到失望，沮丧，低落，遗憾的情绪，但很遗憾的是顾渊的表情却很平静，他只是随口念着，“无所谓的，几重境界而已。”
什么叫做几重境界而已？
当年我从合体一重到合体四重用了足足三十年啊魂淡！！！
沐灵曦的心底一下子就被他这股云淡风轻的模样，给弄的无比火大，但却又不好发作出来，她只好再握起剑，“哦，知不在乎最好。”
她再一次将木剑摆好架势，引动剑势，但顾渊此刻却直接将木剑收了起来。
“三个时辰已到，要吃白食的话，记得溪里抓一小篮子虾蟹回来。”
他说完这句，打了个哈欠，朝着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