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万妖皇呆呆的看着顾渊的脸，脑袋还有些迷糊，而顾渊在等待着她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小声嘀咕，“十五个。”
“那你穿衣服，我现在去煮。”
顾渊说着就走出了房间，万妖皇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沐灵曦，不知道怎么的，沐灵曦又变回了娇小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精致华贵的紫色连衣裙，裙摆下的小腿还穿着可爱的白色蕾丝袜，踩着小皮鞋，这套装扮让她显得莫名精致可爱。
“他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他就没让我打扰你。”
沐灵曦还记得顾渊到万妖皇寝宫时候，那时候她也才刚刚醒，总觉得身上有某个地方黏糊糊的，昨晚的梦境还仿佛在脑袋里回想，而恰好在这时候看到顾渊的脸，她恨不得整个人钻到被子里去。
顾渊是来看万妖皇的，既然她没醒，顾渊干脆就在这寝宫里和沐灵曦下起了棋，等到沐灵曦说饿了，他就去煮了两碗馄饨。
万妖皇坐起来，将身上的衣裙脱下，重新穿上了大红色绣着凤凰的肚兜，接着迟疑半天，穿上了她那身大红色的凤裙，雪白的发丝随意的披在了后背，而当她系好了系带，顾渊也恰好端着馄饨走了进来。
所以这个孽徒到底是什么路数？
万妖皇看不明白，可她还是乖乖的坐到了位置上，拿着汤勺开始喝起了馄饨，顾渊也一样，他的馄饨都还没喝完呢。
“昨晚睡的不好？”顾渊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睡的挺好的。”万妖皇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出现在自己的思绪，可即便她的脑袋怎么转，都没能想明白顾渊为什么会今天来这。
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好，风稍微有些大，一会儿要不要出去放风筝？”顾渊接着问她。
“你把我当做三岁小孩吗？”万妖皇的眸子落在了他的脸上。
可顾渊仍旧没有生气，只是继续温和的凝视着她，“那倒没有，我一向不喜欢小孩子，我觉得你要比小孩子可爱的多。”
“我是万妖皇。”
“那也是很可爱的万妖皇。”
这般肉麻的语调让沐灵曦仿佛浑身都要起疙瘩了，她低头匆匆的吃个馄饨，心想如果她是只小狗的话，那狗粮应该也算是吃饱了？
不是明明说好要报复万妖皇的嘛，不是明明昨晚还念叨着那些不知所以的话嘛，你怎么今早上就过来了？
还，还那么温柔。
沐灵曦心底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开心，明明万妖皇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她应该开心才对，可此时此刻她的心底却又忽然有些小小的嫉妒起来。
她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嫉妒情绪，所以愈发的苦恼。
“你这么来找我放风筝，你院子里的那些女人呢？”
“我告诉她们说，我来找师尊研讨剑道。”顾渊一本正经的回答，“但放放风筝也没所谓，劳逸结合嘛。”
“臭不要脸。”
“”顾渊发誓她要是再攻击自己一句他就要化身厉鬼。
昨晚欺负完苏子栀以后，他躺在床上抱着苏子栀想了好多好多。
如果继续这般和万妖皇拉扯的话，后来无非也是他去到万妖皇面前，或者万妖皇来到他的面前。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万妖皇会不会因此而辗转反侧，因此而心力交瘁呢？
如果他今天早上来到万妖皇面前的话，她就不会担忧了，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难过了，前提是这家伙心底真的得知道她这么做很过分。
如果她认错的话，我就原谅她，顾小渊如此想到。
所以他早早的起来包了好多馄饨，喂饱院子里的姑娘们以后他就来了妖皇殿。
吃完了馄饨，万妖皇坐在那，顾渊朝着她伸出了手，“走吧？”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去？”
顾渊深呼吸一口气，“我最后问你一次哦，你，去不去？”
万妖皇的脑袋却在此刻忽然变得有些混乱，明明刚才她不是想这么说的，可却又下意识的说出口了，现在顾渊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万妖皇匆匆的抓住了那只手，“我去。”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顾渊为什么会来。
有时候偶尔收敛一下自己的骄傲，偶尔微微低一下头，其实没什么不好。
万妖皇和顾渊已经走到了院落门口，而沐灵曦还在小口的喝着馄饨汤，其实她已经吃完了，其实她还想再吃两个，却不好意思开口说，其实她也想一起去，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两个人浓情蜜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却又停住，顾渊看向了坐在那低头小口小口喝着馄饨汤的沐灵曦。
“你要不要一起？”
沐灵曦呆滞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顾渊的脸。
“好啊。”
她下意识的回答，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西域其实是五域之中最为荒凉的地方。
先前顾渊还在东域的时候，东域一直认为西域与北域都是蛮夷之地，那里荒凉，贫瘠，那里的妖族都还未开化，茹毛饮血。
但当顾渊真的到了西域，发现果然这种传言不亲眼见到还是不能信的。
西域确实很荒凉，但因为他身处妖皇城，西域最为繁华的地方，所以西域看上去倒还好很多，这些年万妖皇身为西域妖帝，她倒是为西域做了很多实事，西域实际上已经要好了很多，起码不像是过去那般，每年都有许多饿死的妖族。
三个人到了妖皇城外的一片平原。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但今天的阳光晴朗，也算不得很热，平原上一片绿草茵茵，这里还有一颗千年古树屹立在这里。
放风筝其实是一个很无聊的运动。
起码对于本身就能飞能御剑的修行者来说是这样。
可当身边有人陪你一起无聊的时候，那这件事就不会无聊了，顾渊很轻易的就教会了沐灵曦放风筝，沐灵曦拿着风筝线在这片草地上跑动，她的裙摆飞扬，偶尔露出一小抹雪白细腻的大腿。
万妖皇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风筝放的很高，最后幽幽的和顾渊坐在了古树下晒起了太阳。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万妖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风吹着她银白的发丝，一缕发丝掠过她的嘴角，她的眸子望向顾渊。
“因为徒弟总要包容师尊的任性。”
“可你还送了沐灵曦手链。”
“不是你把手链借给她的吗？这手链对我而言有特殊的含义，师尊把手链送给她，难道不是希望我和她之间”
顾渊的话还没说完，万妖皇就已经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好好，就逗你一下。”
顾渊大大咧咧的把万妖皇给搂到了怀里面，万妖皇没有挣扎，只是她的脸颊却又在此刻难免变得有些滚烫起来。
顾渊抬头望向了这片天空。
万妖皇也顺着他的动作一同抬头，天空一片湛蓝，澄澈的宛若明镜。
“我总会想很多奇怪的东西。”顾渊忽然说。
“所以呢？”万妖皇追问。
“所以有时候会不经意的让你难过，我要和你道歉。”顾渊轻轻的念着，“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没有生气。”万妖皇别过脸，迟疑了好一会儿以后，她也小声嘀咕，“有时候我也会。”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万妖皇咬咬牙。
“顾渊。”
“嗯？”
“我还有想做的事情。”万妖皇忽然说。
“我知道啊。”
“等有一天，我做到了我想做的事，那时候，我就不再是你的师尊了。”
“好啊，我陪你。”
“我才不要你陪，你不明白龙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也不明白我的剑势有多厉害。”
“你们年轻人都是这么骄傲的吗？”
“我应该是最骄傲的那个，老女人。”顾渊轻轻的念道。
他当然知道万妖皇想要做的事情。
她想要去到龙族秘境，去找到她的父亲，然后挑战他。
她没法像母亲一样原谅她的父亲，尽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母亲。
母亲在选择生下她以后就去世了，在她还年幼的时候，翻阅着母亲的日记，她仿佛能从日记里窥见那时候母亲在遇到那只黑龙时候的幸福时光，以及黑龙忽然不辞而别以后的难过。
这些年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雷劫。
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一个错误，是天道的纰漏，是一条孽龙哄骗凡间女子后产生的一个错误。
回到龙族，挑战那只黑龙，已经成为了她修行的执念，这是她此生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顾渊明白，所以他不会阻拦万妖皇，他也绝不要说什么我等你这种话。
“你再等等我，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我就会很生气，然后不理你。”顾渊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万妖皇的眼眸有些躲闪。
“不会等很久的。”顾渊认真的说道。
“喔。”万妖皇应了一声。
顾渊在缓缓的靠近，她的手指抓住了裙摆，可这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他亲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别过脸，让顾渊的嘴唇落在了她的脸颊。
好险。
万妖皇的脑袋好乱，可这时候顾渊却又伸出手，将她的脸颊给扳回来。
“不要那么小气嘛。”
顾渊又亲了上来。
万妖皇的手变得无处安放，她被顾渊迷迷糊糊的亲着，很快就被撬开了牙关，她的脑袋也变得晕眩起来。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