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顾渊来到了摊上的时候，有个蓝裙的女子正在等待。
女子声音温婉，仿佛说上两句话就会脸红般的羞怯姿态，可顾渊看了一眼，神色如常，“姑娘是要作画？”
“嗯。”
“十颗灵石。”顾渊拿出了画具与画板，那女子乖乖的交付了十颗灵石，顾渊为其画上了一幅以后，接着便看着那女子仿佛羞怯的问着，“我可以再画一幅吗？”
顾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荡，“不可以。”
于是那女子只好低头离开。
今日又是熟悉的大雪天，白雪纷飞，岑溪雨早早的便来到了顾渊的摊子上，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顾渊的摊子边上，也不说话，就只是来偷师学艺。
顾渊倒是不介意，早上来了不少炼丹与治病的修士，等一个修士千恩万谢的话说完，离开以后，岑溪雨才好奇的问他，“他明明是被火系灵兽所伤，为何你用土系灵兽的内丹炼制丹药，却能治愈他的伤势？”
“这讲究一个五行相克，要讲的太多，有些繁琐，倒不是我不愿意教，只是实在是懒。”
顾渊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上，望着天穹的薄雪。
他原本的世界，此刻应该是已经开春了，说不定正春光烂漫，鲜花芬芳扑鼻，也不知道她们在院子里过的还好吗？
明明还没离开多久，顾渊就已经开始想家了起来。
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茶叶，给自己泡上了一壶，这是苏子栀亲自采摘，亲自炒制的，微微带着白花的清香味道。
但他只有一个茶杯，岑溪雨来到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自斟自饮岂不无趣？”
顾渊便给她也倒了一杯，岑溪雨的眼眸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她不由得赞叹，“茶是好茶，炒制的手法显然却更出色，是用了什么样的炒制方法？”
这个地方的很多技术都相对落后，顾渊可不清楚，只是摇摇头，“随意在街头买的。”
“那小师弟卖我几两？”
“做梦。”
顾渊翻了个白眼，岑溪雨倒也不恼，她开始问询起了一些关于治病的问题，顾渊倒会一一回答，只是遇到麻烦些的，那他就懒得回答了。
他一向都很懒，摆烂是人生常态。
中午收摊完回来，岑溪雨仍旧坐在那，给慕名而来的客人解释着，顾渊很快就会回来，等顾渊到了还招呼他快过来，顾渊给炼丹的炼制好了，接着便见人群让出一条道来，
又是那雪剑峰圣女。
今日她仍旧一身白色裙裳，头发扎了起来，来到了他的面前，只是今日眸子里的气焰似乎要更加的自信几分，她抬头看向顾渊，“今日我用我的佩剑和你打。”
“随意。”
“我所修的剑道，不用自己的剑实力大打折扣，这也是昨日你能险胜我的原因。”
“好的。”
顾渊来到了交易街的一颗桃树下，折下了一颗桃枝。
他转身看向对面的雪剑峰圣女，“一个时辰的时间，点到即止，请赐教。”
说罢，他便已然动身，手中桃枝毫不避躲的抽向了少女的腰上。
原本圣女自信满满的拔剑，自信满满的凝聚剑势，可在他和眼眸相对的那一瞬，她却宛若触电一般忽然怔住。
明明他的眼眸那么平和，明明他好像根本就没什么情绪波动，但不知为何，圣女却只感觉到天寒地冻，而他那桃枝宛若什么上古神兵利剑，杀意凌然。
明明那就只是一根桃枝，可在他的手中这么握着，却宛若取过千万人性命的嗜血魔剑，她的眼瞳震颤，身体本能下意识的举剑相迎，于是那桃枝便抽打在了她的手腕。
圣女是压制了修为的，炼虚一重，这一下便被桃枝上裹挟的灵气给把手腕的肌肤抽的通红，可还没结束呢，下一秒顾渊继续抽向了她的腰肢，无论她如何避躲，如何举剑，如何向顾渊出剑，顾渊都能轻而易举的避开，然后将桃枝抽打在她的身上。
这对剑修来说，颇有几分折辱的味道。
但顾渊始终都一言不发，他出剑出的很随意，甚至毫无章法，但每一剑都带着月染的剑势，让圣女无从招架，渐渐那月染的剑势凝结，累积，圣女的脸颊竟已变得无比苍白，当那桃枝再朝着她的脸上下落之时，她竟丢掉了手中佩剑，两只手捂住了脑袋，整个人往后跌坐下去。
顾渊将桃枝收起，随手插在了地面，那桃枝开始茁壮生长，没多久便变成了一颗桃树，结下了两颗果子。
“时辰已到。”顾渊摘下了那两颗果子，丢给了岑溪雨一颗，岑溪雨倒是笑吟吟的，看着来到了她身边坐下的顾渊，好奇的问，“你用的是什么剑法？”
“不算剑法，普通的出剑而已。”
顾渊看了一眼正跌坐着脸色苍白的圣女，以及围观的那群不知所措的群众，看了那些人一眼，抬手，“都散了吧，偷师学艺我可是也要收钱的。”
那些围观的弟子自知此地再留下来绝对是是非之地，一下子便如同鸟兽散，毕竟他们可都看到了圣女落败的惨态，指不定到时候圣女把情绪发泄到他们的身上呢。
顾渊看着圣女从地上坐起来，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她来到了顾渊的面前，眸子里像是燃烧着火焰，“你用的是什么剑法？”
“不是剑法，普通的出剑而已。”
“不可能，你，你”
“你的境界不够自然不懂。”顾渊摇摇头。
和她解释也会是很麻烦的事情，甚至于顾渊觉得要教她都很麻烦，因为她的天资实在是太过于愚钝，他目前还没看到什么厉害的剑法，如果说她算很厉害的话，可顾渊觉得她连十分之一个宁修都不如。
“你，你等着你别走，你在这等我”
“好。”顾渊倒是不惧，看着她仓皇的跑开，只是岑溪雨的眸子里略有些担忧的神色，“你怕是惹上麻烦了。”
“我可不想惹麻烦，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
“圣女昨日输了，丢了脸面，今日你若是够聪明的话，乖乖的输给她，再感激她昨日对你的教诲，说不定她私下开心了，便赏你个几百颗蓝田玉，但你这么做无异于只是和圣女结仇。”
岑溪雨倒是很聪明。
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时候聪明人过的都不快乐。
顾渊只是笑笑，“我一向比较喜欢顺心意做事。”
“你这是顺了什么新意？”
“越是高高在上的，看她坠落尘埃就越有趣，不是吗？”顾渊回过头，朝着她笑，“反正我也没做错什么，我倒是好奇，她又能做些什么？”
“她的师尊可是卯月真人。”岑溪雨无奈的回答。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白裙女子领着个青裙女子回来了。
那青裙女子，便是属于顾渊一眼望去，也看不清修为深浅的存在，镜妖在他的耳边说道，“这便是神魂境界的修士。”
那青裙女子，目光也在这一瞬落到了他的身上，白裙女子的手抓着裙摆，“就是他，师尊，他的剑术好厉害”
顾渊缓缓的站起身，“这位便是闻名整个雪澜宗的卯月真人？”
顾渊恭恭敬敬的对其行礼，卯月真人的眸子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秒钟，看向了他摊上的小旗子，只是神情微微有些犹豫。
她一向都很宠她的这个弟子，今日听闻她弟子在剑道上被人羞辱的体无完肤，自然也多了几分好奇，可她一个长辈，若是对小辈贸然出手，岂不是乱了辈分？
好在顾渊格局打开，指了指那旗子，“不知我可否向前辈讨教两招？”
青裙女子唇角勾起，“既然你的剑术能胜我这不听话的徒弟，显然也有几分天资，我倒是可以教导你几招。”
于是顾渊再撇下了一根桃枝，毫不犹豫的便出手了。
岑溪雨的眼眸里满怀好奇，但不过几秒之后，她的眸子里就已经满是古怪了。
因为顾渊压根就被虐的体无完肤。
卯月真人也是摘下了一颗桃枝，但很轻易就把顾渊给抽的找不着北，不过几个回合以后，卯月真人便收起了那桃枝，转过头，看向了在那一脸呆滞的圣女。
“明明就是个剑术一般的普通弟子，你竟然连这种弟子都会输？我平日你让你好好看剑谱，好好悟剑，你真的有听师尊的话吗？”
“连个普通弟子都输的如此狼狈，下月的六峰会剑，你是要将师尊的颜面全部丢尽吗？！”
“从今日起，你便不准再踏出雪剑峰一步！给我在雪剑峰好好修行！看来平日里还是我对你太纵容了。”
圣女急的脸颊通红，她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顾渊，而顾渊全然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抬起手，“你，你分明就没用全力，你你你，你和我论剑的时候，不，不是这样的！”
顾渊一脸的无辜，“我已然全力以赴了啊，圣女大人。”
接着他还转头看向卯月真人，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多谢卯月真人赐教。”
卯月真人的眼眸冷淡，接着就抓着圣女的耳朵，把她从交易街给拎了回去。
顾渊和岑溪雨对视了一眼。
岑溪雨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笑的花枝乱颤，胸前白腻仿佛都跟着轻轻颤抖了起来。
顾渊倒是一眼未窥，只是举着手中的茶杯，望着茶烟袅袅，和面前的漫天白雪，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