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音chuī风机本就不明显的嗡声突然没了,还停在祁晞发根里的手指却迟迟没有离开,而是试探着用指腹在那片cháo热里蹭了蹭,掌心跟着压上来,将只是虚靠着的祁晞稳稳压向自己。
侧脸贴上去的时候,祁晞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孟清让规律的心跳,脑后是她自然轻拍的手掌,没有哪一样是祁晞特别熟悉的,但在此刻,没有哪一样能让她如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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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清让忽然克制地咳嗽了一声。
胸腔震动着祁晞的耳膜。
太清楚了,她匆忙睁开眼睛。
因为刚才那份温情的缘故,祁晞现在的脑子反应还比较迟滞,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直起身体,仰着头问孟清让,“不舒服?”
孟清让下巴微抬,五指随意贴着脖颈,用食指蹭了蹭喉咙处,说:“今天在工作室忙了一天,没顾得上喝水,嗓子有点gān。”
祁晞起身,挑衅一笑,“是谁不久前说我这么大的人,一天都在想什么?难道不是彼此彼此?”
孟清让淡定自若,“我当时是着急,你现在明显是挟私报复,性质变了。”
“有吗?”祁晞假装无辜地偏头看向旁边。
孟清让好脾气地没揭穿,俯身拔下插头,准备走,手随着身体惯性摆动的时候碰到了祁晞。
她自然弯曲的手指跳了下,跟上去捉住孟清让的手腕。
孟清让步子停下,回过头,笑问:“今天怎么了?这么粘人。”
祁晞不闪不避地望着她,神色自然,“你不喜欢?”
孟清让摇摇头,笑变得浓郁,“喜欢是喜欢,就是,总觉得你藏了什么坏心思,不然太反常了。”
祁晞也笑了,“就不能是好心思?”
“比如?”
“……”
祁晞不明说,在孟清让笑意融融地注视下一点一点靠近她。
只余寸许时,平视她的视线忽然垂下来,掠过嘴唇,定在下方某处。
孟清让意识到什么,握着chuī风机的手微微收紧。
几乎同时,女人软得过分的双唇压在了她的喉咙上。
张唇轻抿,低声说:“这样嗓子会舒服点吗?”
孟清让稍抬起头,忍着喉间越发灼热gān哑的不适,笑道:“太轻了,没感觉。”
祁晞完全有理由相信孟清让在胡说,人是她亲的,她还能不知道轻重?
但她什么都没说,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抚上孟清让细瘦的腰,将两人之间已经可以忽略的距离抹去,偏着头,双唇张开,毫无保留地吮住了那处脆弱的皮肤。
从试探到热烈。
齿尖咬上去的时候,唇下的人耐不住轻轻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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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的书房,祁晞和孟清让各占一隅,各自忙碌。
祁晞一直清楚孟清让也就看着温和,骨子里是个很固执的人,所以当她拿起书桌上的速写本,留下一句‘我陪着你’,走去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时,祁晞不过是假装不悦地对着她的背影吐槽了几句,其实心里在偷偷高兴。
有个能说话的人陪着,怎么都比只有一个汤圆好。
凌晨三点是祁晞的极限,太过了,会影响第二天上班,得不偿失。
她关了电脑,揉着酸疼的脖子起身。
抬眼看到靠着沙发,安安静静睡觉的孟清让,祁晞已经飘了整晚的嘴角又一次高高扬起。
她放轻步子,无声地朝孟清让走过来。
速写本被孟清让反扣在腿上。
马克笔扔得到处都是。
似曾相识的画面。
祁晞一下子就想起上次从景区回来,在孟清让家临时休息的事,要去开灯的她,应该就是被这些东西硌到脚的吧。
都疼成那样了,竟然还是不长记性。
祁晞没好气地隔空敲了下孟清让的鼻尖,认命地蹲下,将笔一支一支捡起来放好。
就剩下速写本。
祁晞稍作犹豫,动作轻缓地拿起来,想帮孟清让放到一边,好叫她起来睡觉。
看到画在纸上的女人,动作倏地停下。
祁晞将速写本重新拿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被人为加了一层水彩效果的自己。
不是之前偶然在孟清让那儿见过的随性手稿。
这上面的自己jīng致得好像把目光的停顿都画了出来——手握鼠标,正襟危坐,表情格外得严肃。
祁晞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工作的时候这么凶。
还好头顶那片光很温柔。
明暗一变,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祁晞拿高速写本,对着不远处的书桌寻找重叠背景。
没有。
静夜里的一切都是生硬无趣的。
那么,画里的自己只是孟清让眼中的自己?
也太偏心了。
“祁老师,没人告诉你手稿也有版权?”本该沉睡的人忽然出了声,懒懒的,带着夜色独有的低沉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