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他，生下来就没见过，却要替他承担可见的，甚至是未知的恶果。”孟清让说，只字没提累，祁晞却觉得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
祁晞绕过小桌，坐到孟清让旁边，从侧面抱着她的肩，这样趴着和她说话，“你想不想找他？”
孟清让不假思索，“不想。”
“对他有没有感情？”
“没有。”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墨菲’有一天真的找上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谁的锅谁背，赖不到你头上。”
“浑水哪儿有那么容易撇清？”
“但我们让让可以出淤泥而不染。”
祁晞qiáng行掰过孟清让的脸，两手揉着她的腮帮子说，“你妈妈已经转院了，知道以前那些事的人只会越来越少，我们可以未雨绸缪，但没必要杞人忧天。乖，笑一个。”
孟清让被祁晞逗得忍不住，唇角牵起朝她笑了一声。
祁晞满意了，抻着胳膊将自己的手机勾过来，翻翻找找半天，递到孟清让跟前说：“你以后没事了就看看咱俩这个帖子下面的评论，笑不到嘴巴酸，你来找我来理论。”
“这么有用？”孟清让半信半疑地滑了几屏，竟然真如祁晞所说，心态轻松不少，那些不知名的包容和祝福能让人暂时忘了现实的不快。
“链接发我一个。”孟清让说。
祁晞背靠着桌子，正在玩她的头发，“自己转。”
孟清让找到分享按钮，将原贴转到了自己微信，之后一段时间和上瘾似的，一有空就上去看评论，有时候看得认真了连祁晞叫她都听不见，搞得祁晞目瞪口呆，差点没收手机。
转眼就到了‘城市印象公益推广活动’当天。
祁晞早上去了趟工作室，中午回来的时候，孟清让已经收拾妥当。
穿的不是当时画在纸上西装，而是一条露肩长裙。
祁晞突然觉得自己被坑了，“不是说好穿情侣装的吗？”
孟清让正靠在墙边，看合作多年的造型师给祁晞弄头发，闻言忽略造型师八卦的眼神，笑着回答祁晞，“主办方前几天临时通知我作为这一届的年度新锐人物和省里来的领导一起上台发言，我本身不介意和领导撞衫，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造型师憋着笑接茬。
祁晞了解了，仔细一想还是觉得可惜，招手让孟清让站到自己身边，拎着她的裙子，‘yīn阳怪气’地说：“瞧瞧这招蜂引蝶的模样，来，扑棱两下翅膀。”
孟清让轻轻笑了一声，似模似样地把手掌当翅膀扑棱。
造型师头一回见孟清让这样，不免惊讶，余光挑着缝儿往她那边瞟，手里的梳子不小心扯到祁晞头皮，疼得她‘嘶’了一声。
孟清让本来低着头看祁晞，见此，走到祁晞身后，对造型师说：“我来吧。”
造型师欲哭无泪，“别别，您这一上手，我改明儿就得失业。”
孟清让笑笑没说话，从造型师手里接过祁晞的头发，给她梳了个再简单不过的低马尾，配上简约大方的西装，真就成了帖子里说的那样，又美又飒，帅得一塌糊涂。
————
今天的活动在户外，倒chūn寒还没过，冷风一chuī，冻得人瑟瑟发抖。
祁晞见秦莲舟冷得打喷嚏，指着一处可以挡风的地方说：“过去那边吧，别一会儿冻感冒了。”
秦莲舟提着裙子唏嘘，“三月竟然还有个位数的温度。”
祁晞笑道：“江坪一直这样，你太久没回来了而已。”
秦莲舟摇摇头，吐了口气，看着祁晞身上处处可以御寒的西装说：“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祁晞眨了眨眼睛，掩住过分明显的笑意，“衣服是让让设计的，我就沾了个光。”
秦莲舟失笑，“这么冷的天，一定要聊这么‘冻人’的话题？”
祁晞表情坦然，“冻人吗？”
秦莲舟微笑，“祁大设计师，做人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祁晞侧身往外走了一步，说，“真得等会再见了。我去看看让让，她在后台候场，那块儿刚好是个风口，估计更冷。”
“有事电话联系。”祁晞说。
秦莲舟。“OK。”
祁晞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后台，老远就看见孟清让和周迈正站在门边说话，前者腰背笔直，肩骨舒展，看不出一点冷的迹象，近了才发现，整个手背都是青的。
“祁老师。”周迈站得方向面对祁晞，提前发现了她。
祁晞笑着应声，“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周迈，“在外面，我们刚应付完媒体，进来躲躲。”
孟清让转身笑道：“你怎么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