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态度从qiáng烈到卑微，声音gān涩分裂。
说到轻易扎透祁晞心脏的那句时，只剩了无边无际的疲惫。
“妈妈，明天能不能不上学？让让脑子太累了，想睡觉……”
祁晞第一次见言之问，他就说过，小时候的孟清让连睡觉都要按时按点，现在亲耳听到她和小孩子一样，撑不住又反抗不了地求海齐韵让她多睡一会儿，祁晞揪着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用力攥住，疼得呼吸不了，更跳不动。
“让让，不上学了，不上了。”祁晞紧握住孟清让的手，拽着她被幼年的不愉快缠绕着的神经。
孟清让在被子里翻身，小声问她，“不上学……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这种妈？！
祁晞很想这么回答孟清让，话到嘴边，被她缩成小小一团的样子生生拽回来砸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孟清让几岁？
十岁？不像。
可能只稍微长大了一点，才刚懂喜怒哀乐，但只懂这些，还不明白自己再怎么求海齐韵，跟她示好，扮可怜，她也不会松口。
小时候的她是不是就是在这样反复的试探和失望里被耗gān净了期待，才会变成后来那样——因为不在意了，所以听之任之，对将来没有目标？
一个因为看她几眼就愿意把一辈子搭进来的女孩子要花多长时间，经历多少次失望才会变成这样？
这些事她现在竟然又想起来了。
祁晞的手在发抖，胡乱摸着孟清让的脸，求她，“让让，你别这样，你看看我，我是晞晞，我不会bī你，什么都不会bī你。”
孟清让被浓浓白雾困着，很轻，伸手就能拨开，可是拨开了一层还有一层，永无止境，她走不出来，焦急地绕着圈，一直重复。
高烧和幼年的迷茫很快汗湿了她的衣服。
祁晞qiáng自冷静地松开手，换上热水想给她擦洗。
衣服解开，露出脖子里大片鲜红皮肤，渗出来的血星星点点沾在浅色衣服上，刺得祁晞面色惨白。
她用力攥紧毛巾，挤压到没有丝毫余地的指尖疼得发麻。
手机突然响起，祁晞像是在最后一秒终于从溺水绝境里解脱出来的人一样，张着嘴，呼吸急促沉重，心跳剧烈。
混乱中，祁晞接通了电话，“爸。”
祁永志语速比往常快，明显是着急，可声音依然很稳，“晞晞，你和让让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不加掩饰的担心和关心，让祁晞一直忍着的情绪轰然坍塌。
她无措地握着电话，和祁永志说：“爸，她一直做噩梦，都不和我说话，她都不和我说话……”
【评论】
又nüè让让身了，小身板都要挺不住了
呜呜呜，我还是攒攒再看吧，太揪心了
大半夜的点开看，这还怎么睡
好心疼啊
跟妈妈那part对上，妈妈也讲不出话了，555
泪～目～啊啊啊啊啊啊啊哭死……
呜呜呜太心疼了
呜呜呜呜大大大大可以加更么
今天冬至诶不加更吗真的不加更吗呜呜呜呜
冬至就让晞晞让让这样过吗，大大怎么这么狠心，冬至不二更吗～冬至不温馨一点吗……呜呜呜呜
心疼死我了
阿辞，让让，晞晞冬至快乐
我的让让好苦阿呜呜呜呜呜呜
-完-
第120章
·我爱她@NATURE-孟请让。
“让让都不和我说话。”
祁晞反复地和祁永志重复这句话，和小时候受了委屈或者害怕的时候一模一样。
十八岁，姜初梅出事之后，祁永志再没见过祁晞这样。
自那以后，她总是表现得很听话，很能扛事。
今天再见，祁永志竟然觉得惊喜，这代表他和祁晞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
喜悦过后，只剩难以言喻的心疼。
“晞晞啊，你别怕，爸爸很快就能到江坪。”祁永志抬高声音说，“爸爸今天去教育局开了个教学会议，知道得晚，你舅舅现在正开车带爸爸往江坪走，已经上高速了，别慌，爸爸和舅舅把你们接回来，咱们在家里待一阵子。听话，别慌神，让让现在还得你照顾。”
“可是她都不跟我说话。”祁晞执拗地重复，知道会有人哄她，就不一点也不愿意忍耐，“我妈不跟我说话，让让也不跟我说话。”
祁永志的声音卡在嗓子里，胀得他眼底泛起泪光，“晞晞，没事的，她们都爱你，就算不能说话也肯定会找别的方式让你知道，你找找，肯定有。”
祁晞立刻低头去看孟清让的脸，看她的身体，她的手……
她的手正攥着她的衣服，力气大得骨节泛白。
————
凌晨两点一刻，祁永志和祁晞的舅舅赶到了锦苑，因为没有出入证，车子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