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宝还是挺能找借口的啊！
人家根本就没同意跟你合作的事情，你了解个什么啊？
更何况是你主动找上门好吗？
还想了解情况，看你是心怀不轨吧！
当然，也不得不说吴四宝这狗汉奸的临场反应还真是迅速，要不是店掌柜的知道他对待底细，差一点就相信了。
不过嘛，差一点始终就是差一点，店掌柜才不会上当了。
此刻他想着的是怎么赶紧将这吴四宝给弄下去，要知道谷雨和路方远还在书房中啊。
要是他知道这新申商号跟他两人有关系，还不得立马炸毛？
“吴队长，我们还是楼下请用茶吧！”店掌柜抬手一伸，示意吴四宝下楼。
店掌柜越是不想让吴四宝知道二楼的情况，就让吴四宝心里越发的好奇这二楼到底有什么秘密。
“掌柜的，看一下又无妨。”
吴四宝说了一句，抬脚就想直接往二楼而去。
掌柜一见，心下就有些慌了，赶紧拦住了吴四宝的去路。
“吴队长，咱们还是楼下说话吧。”
“莫不是这楼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吴四宝一听，当即眉头一皱，面色有些不悦的说道。
“吴队长，你不是相见我们老板吗？”
“刚刚我已经给老板打了电话，相信不一会儿就到了。”
“我们这还是去楼下等吧。”
掌柜根本就不理会吴四宝的问题，直接绕了过去，继续请着吴四宝下楼。
“哼！”
吴四宝冷哼一声。
“现在不是谈合不合作的问题了。”
“我现在怀疑你们商号里窝藏匪徒，我现在需要检查一番。”
这吴四宝的脸，简直就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不断的讨好着店掌柜想要跟商号合作，这一下就变得冷酷无情了。
当然，也有吴四宝如此做就是为了吓唬店掌柜，让后想逼迫他等下帮自己说说好话。
不过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表明上吴四宝今天是来寻求合作，实际上就是来找麻烦的。
要不然怎么会不经允许，就私闯私人地方？
不管哪种情况，其实也都能看得出，这吴四宝都是极难对付的一个人。
“吴队长。”
店掌柜轻轻一笑，戏谑的看着吴四宝继续道。
“你这些把戏，若是用到其他人身上或许还会管用，但若是想要用在新申商号，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假如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想拦也是拦不住你吴队长的。”
“不如这样，你请自便！”
说着，店掌柜当即就让出位置来，甚至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下，倒是让吴四宝微微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掌柜怎么都会再继续跟自己僵持几下，这样自己也能言语再吓唬他一番，然后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个理由，检查新申商号的二楼。
反正新申商号外的马路上，此时还有十几号狗腿子待命了，也不怕应付不了任何的突发事情。
现在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店掌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刚刚明明还推三阻四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无所顾忌起来？
难不成对方这是跟自己玩心理战？
对方要是跟自己玩心里战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吴四宝心里虽是有这种猜测和疑虑，但仍是觉得对方一定是有所凭仗。
毕竟关于商号背景的流言，他都不知已经听过多少。
要不然流氓佘也不会跟自己事先找打招呼了。
流氓佘是自己姘头，经常跟叶吉卿、赵慧敏、杨淑慧、陈璧君这些人混在一起，得到的消息说不定要比自己多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那就要看看这些人是谁。
叶吉卿是李士群的老婆就不用说了。
关键是赵慧敏、杨淑慧、陈璧君三人。
前者是丁默邨的老婆，中间一位是周佛海的老婆，而后者则是汪季新的老婆。
这几人那一个不是汪伪政府的中流砥柱？
他们得知的信息肯定是比吴四宝要多得多的。
至于那些消息，应该也是通过枕边得来的。
流氓佘跟这些太太团关系极好，通过她们得到一些常人难以触及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真有可能说这新申商号背后的势力还真是不一般。
于是着，就这么被店掌柜一激，吴四宝反而有些踌躇不前了。
“这……”
吴四宝讪讪的笑了笑，刚要准备继续说不看了，一道声音突然从楼下传了上来。
“是哪位要见我啊？”
突如其来的浑厚中年声音，顿时将吴四宝给打断了。
寻着声音，吴四宝也随即转头望了下去。
只不过他此时站在楼道之上，仅仅只能看到一楼的一角，根本就望不到大堂的位置。
与此同时，店掌柜也轻声笑了起了：“吴队长，楼下请！”
被店掌柜打断思绪的吴四宝，当即就是尴尬一笑，立马回了一声请，抬脚就望着楼下而去。
看着对方转身而去的背影，店掌柜紧绷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刚刚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该要怎么阻挡吴四宝，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要是对方真顺着他的意思继续上到二楼，那时他才是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
不过一切总归是万幸的。
应该这楼下所来之人，应该就是路爷口中所说的人了吧。
见着吴四宝立马就要走到楼梯口，掌柜不敢再继续耽搁，赶紧追了下去。
吴四宝一走进一楼店面，抬眼就望着一身着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背手立在柜台前。
此时，闻听这楼梯传来的声响，也是立马转了过来。
一时之间，四目对视。
吴四宝见着来人，顿时忍不住惊讶了起来。
竟然是……
“吴队长！”秦立虞笑笑的打了声招呼。
“竟然没有想到这新申商号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秦立虞秦老板，真是失敬！”反应过来的吴四宝，当即抱拳走了上来。
“吴队长说笑了。”
“这新申商号只是秦某跟一帮朋友闲着无事搞出来的。”
“平常秦某也很少管店里的事情，大多都是委托老柳打理。”
秦立虞神情平淡的拱手回了一句，视线越过了吴四宝，落在随后走下楼梯的店掌柜，带着些许感激的继续说道。
“柳掌柜，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秦某感激不敬。”
秦立虞也是第一次来着新申商号，这掌柜老柳也肯定是第一次见，他能准确无误认出老柳来，显然是谷雨之功。
上一次谷雨亲自前往秦立虞时，就已经见过掌柜老柳的给他看过了，因此他认识店掌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刚刚走下楼梯的店掌柜老柳，他是根本就没见过秦立虞啊。
再者说，他也根本也不知道来人，到底跟新申商号有这怎样的关系。
不过刚刚在楼上之时，路方远已经跟他打过招呼，等下会有人以新申商号老板的身份来收拾局面，让他一切听对方的就是了。
若不是如此，秦立虞叫他的时候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见到秦立虞跟自己打招呼，老柳很是自然的就将话给接了过去：“秦老板，这些都是柳某该做之事，那里敢言辛苦二字。”
“嗯。”
秦立虞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说其他，只是再次将视线收回来落在吴四宝身上。
“吴队长，这边请！”
“秦老板请！”
同样身在上海滩，吴四宝自然也是听说过秦立虞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亲眼见过秦立虞的。
就上次秦立虞带着商会的成员前往周公馆讨要说法，那次吴四宝就在现场。
只不过那天并没有在正门前，只是远远的看着大门前发生的一切。
那天秦立虞给他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新申商号会跟他又关系。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挺多疑虑的。
假若按照当初中储券之事，他亲自带人前往周公馆讨要说法，而周佛海则是将他拒之于门外。
此事说明他跟周佛海这些人应该是不熟悉的。
如果要是熟悉的话，那次的结局应该就不是由着李士群和谷雨出面了。
然而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秦立虞就不声不响的弄出一个新申商号来，还丝毫不将他吴四宝放在眼里。
要知道按照他过去的实力，那里敢不将他吴四宝放在眼里？
这就是吴四宝此刻最为疑虑之处。
就以秦立虞现在见着他的表情，对他吴四宝根本就没有一点惧色，甚至半点也不担心他在这里闹事的样子。
难不成秦立虞只是被推到表面上来的人？
莫不是他背后还有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上海滩的各种生意，大多都是如此。
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不太方面出面，就会找一个代理人出面。
其实这点就跟吴四宝出面处理沪西司的事情一般。
沪西司的事情，一切均是李士群在背后做主，他吴四宝只是一个放到台前的人而已。
如果没有李士群在背后撑腰，单单以他吴四宝，很可能根本就压不住那些牛鬼蛇神的。
很可能眼前的这一切就是如此啊。
心里虽然有着这些猜测，吴四宝也没有将这种心里表露出来，只是随着秦立虞的指引随后在会客区重新坐了下来。
“老柳，重新看茶！”
两人一坐下，秦立虞又是招呼着店掌柜老柳道。
“是！秦老板！”老柳极为恭谨的道。
秦立虞招呼掌柜老柳看茶的时候，吴四宝则是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