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然身后是极乐教的一众人。
他们落后在慕容斐然一步之外的距离，态度十分恭敬，只是一袭白衣上沾满了鲜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纳闷之际，一名身受重伤的极乐仙宫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报！”
弟子跪在宫主应苻茗脚下，声泪俱下道：“宫主，仙宫内的长老、管事和亲传弟子尽数被杀，凶手、凶手是……”
说着，弟子扭头看向慕容斐然，指着他，一脸愤恨道：“就是他！他下令将长老、管事和亲传弟子们聚集在一起，然后下令杀了他们！”
“呵。”
慕容斐然低笑一声，“凭你也配指本教主？”
说着，伸手朝那名弟子虚空一握，只听嗤得一声，那名弟子直接被攥成了肉泥！
一缕虚无的魂魄自肉泥上浮现而出，面容和方才身死的弟子一模一样，他看向慕容斐然的目光带着恨意和憎恶，显然正是那名弟子的魂魄。
“第一万个人魂，终于齐了。”
慕容斐然拿出收魂瓶，将这一缕魂魄收入其中，然后重新放回到储物袋中。
眼见着自己的弟子，如此惨烈地死在自己面前，宫主应苻茗身体一颤，“怎、怎会如此！”
应苻茗侧头去看慕容斐然，不敢置信道：“教主，您、您……”
慕容斐然舔舐了下唇边残留的血迹，“这不能怪本教主，谁让你的任务没有完成，本教主只好亲自收取那一千个人魂了。”
“可是那么多人……此地距离仙宫又不远，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若你们不修炼本教主教给你们的禁术，本教主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控制住他们啊，哈哈哈……”
“竟、竟是如此！”
应苻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极乐仙宫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崛起，成为斐然灵域的第二大宗门，正是因为有慕容斐然交给他们的《极乐秘经》，门下弟子这才能晋阶如此神速。
没想到……最终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闻言，一旁的姜灯心里有了数。
感情极乐仙宫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他们为了修炼《极乐秘经》害死了不少炉鼎，现在又被慕容斐然给采补了，可以说都是罪有应得。
或者说，慕容斐然肯将《极乐秘经》传给他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狗咬狗，她爱看。
姜灯悄咪咪地退到太初剑宗众人所在之处，美滋滋地看起了戏。
“小弟，你还是看开点儿吧。”
应苻豪走到了应苻茗身旁，劝道：“极乐仙宫再收点儿弟子，过几年就能恢复元气了，何必这么伤心呢？”
应苻茗手指颤抖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教主的计划了！”
应苻豪抓了抓头，苦恼道：“本座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你、你……噗！”
应苻茗捂着气血翻涌的胸膛，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如今仙宫内实力强大的长老和管事，被教主尽数屠戮，排名第二的极乐仙宫，已经名存实亡了！
大哥说再收些弟子，就能恢复极乐仙宫的元气？
这可是他耗费了千年心血才建立起的宗门，就这么垮了，他怎么甘心！
更别说万一过几百年后，教主再来极乐仙宫噶韭菜呢？
“宫主！”
“父亲！”
其余还幸存的极乐仙宫弟子，和应自如连忙上前，扶住应苻茗退下，免得再跟教主发生冲突，把他们剩下的这几个人也给杀了。
“姒眠，”慕容斐然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是，教主。”
姒眠走出人群，心领神会地打开卷轴，照着上面的名单，依次点名道：“柳阮沁、那雅……应语冰、姜灯。以上点到名字的人出列，随我等前往灵宫，参加接下来的圣女大选。”
“等等，姜灯？”
慕容斐然被这个名字惊了一跳，目光灼灼地四处搜寻着，同时高声问道：“谁是姜灯？！”
站在太初剑宗人群中的姜灯，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
慕容斐然上下审视着姜灯，确认姜灯的气息十分陌生，长相也不似自己的师尊，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放下来。
“切，”慕容斐然一脸嫌弃道：“就你这个姿色也配叫姜灯？等入了灵宫，马上改名。”
姜灯：“……”
四徒弟是个神经病吧？
她叫姜灯，她自己都没有意见，他有个鬼的意见啊！
太初剑宗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困惑不解，参与圣女大选的人不是凤倾吗？怎么成了姜灯了？
“姜峰主，你又要搞什么！”江柔水压低声音道。
姜灯满不在乎道：“放心，我有我的打算，不会拖累太初剑宗的。再说了，我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就算后悔也晚了，不然的话你替我去？”
江柔水一跺脚，气恼道：“若人家是女子，早就自己去了！”
人群中的江帜：“……”
说真的，他真的不想要这个父亲。
“阿姐！”
姜芷苓更是担忧地拽住了姜灯的衣袖，“你真的要去吗？可不可以不去啊？”
姜灯拍了拍姜芷苓的手背，安抚道：“阿姐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你在太初剑宗好好修炼，若有问题就去找詹姬帮忙。”
“……嗯。”
姜芷苓只能咬牙答应下来，眼中泛着细碎的泪光。
她究竟何时才能帮到阿姐呢？
姜灯和太初剑宗的众人告别完，迈步走向极乐教众人所在之处。
眼见着参与圣女大选的人员已经到齐，慕容斐然从储物袋里掏出歩辇坐了上去，懒洋洋地倚靠在上面，“摆驾回灵宫。”
“……站住！”
姜灯正准备跟着极乐教众人离开，一道虚弱但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循声看去，就见到原本在演武台上半死不活的林钧，此刻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直视着对面的慕容斐然，眼底满是不屈之色，“你，不能带姜灯走！”
慕容斐然注视着林钧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恍惚之色。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大师兄呢？
不对，这小子才结丹境，大师兄才不会这么弱。
慕容斐然将那个啼笑皆非的猜想挥之脑后，笑意吟吟地问道：“本教主凭什么不能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