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点了点头，说出了那道菜的名字。
“盏蒸羊。”
小芋头喉咙滚动，再也忍不住了。
拿起筷子冲着那盘早就看好的羊肉下筷，鼓着腮帮的小芋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吃肉的感觉。
腮帮鼓动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一旁，卫湘默不作声。
她知道那种感觉，因为，自己也曾经经历过。
李云升刚吃了一个饺子，一抬头，小芋头已经泪流满面了。
“怎么了？”
听到问话，小芋头转头，先是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将嘴里的肉吞进肚子。
她挤出一个笑容，语气中依旧带着哭腔。
“这是我、我第一次吃肉。”
此言一出，李云升也有些动容。
无论是在现代世界还是来到这书中世界，他从来都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
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一个孩子因为第一次吃到肉而吃哭了。
一旁，老张头有些羞愧。
在遇到李相爷之前，他和小芋头温饱都是勉强，更别说是吃肉了。
年前这段时间，收入倒是多了一些。
所以也买了一块肉，准备炖个肉和小芋头过年吃。
谁曾想，这年夜饭在李府上吃了。
李云升夹起一块炉焙鸡块放进小芋头的碗里。
“以后，不用担心吃不到肉了。”
“嗯。”小芋头重重点头。
李云升看向卫湘，想起了她第一次进府吃饭时的样子。
对于李父带回来的这个野丫头，李云升瞧着新鲜，所以多留意了几分。
那个时候，她像一只饿了不知多久的小野猫。
风卷残云般将给她准备的四个菜，三大碗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外加一碗汤，撑得她的肚子溜圆。
李云升真的担心，她的肚子，下一刻会不会炸了。
卫湘的肚子没炸，但是她刚走出门，就吐了。
看着那一地的污秽，李云升从卫湘的眼里只看到了心疼。
那个时候的李云升，根本不明白，卫湘为什么会心疼。
如同卫湘的过往，李云升从未去问过。
小芋头经历了什么，他也没有询问。
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会挨饿。
一旁。
卫湘根本没有去看李云升，而是表情淡然地也夹了一片盏蒸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就在李云升以为这个除夕就这么过去的时候，门房带着宫中内侍走了进来。
“李相，陛下召您入宫。”
第77章 从小就被这小子拿捏得死死的
未央宫。
姜清影面对一桌子菜，却没有任何胃口。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倍加思念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现在，她坐在这皇位之上，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一个人吃年夜饭，吃什么菜都是苦楚。
已经伺候过两代帝王的老内侍官高詹躬身问道。
“陛下，是饭菜都不和胃口吗？”
姜清影回过神来。
“不是，只是……”
高詹劝慰道。
“一会陛下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是吃点吧。
这么冷的天，饿着肚子容易着凉。”
姜清影重新拿起筷子。
“是啊，朕还有许多事要做。”
她刚想动筷子，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轩然，宣李云升进宫。”
……
皇宫内，跟在内侍身后的李云升仰头看了一眼繁星。
说实话，这是他独自在外过的第一个年。
还真有些想念家人，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现代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变成植物人？
又或者，已经变成了墓地里的一把灰。
看向眼前的皇宫，李云升突然想起来女帝也和他一样。
身居皇宫，一个亲人都没有。
这年夜饭，估计吃的比他还冷清。
“陛下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内侍歉声道。
“陛下没说，李相一会还是亲自问陛下吧。”
内侍并没有带李云升去凤临殿，而是去了奉先殿。
奉先殿。
女帝正在殿内祭拜祖先，李云升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殿外等候。
寒风刺骨，若不是他已经迈入九品，仅靠之前那小身子骨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一身正气的李云升，等了两刻钟，女帝才从奉先殿出来。
“陛下。”
女帝扫了他一眼。
“吃过年夜饭了吗？”
“回陛下，已经吃过了。”
半晌，见女帝不再开口，李云升问道。
“不知陛下召臣来是有何事？”
“抬起头来。”
闻言，李云升抬起头，只见女帝指着奉先殿。
“父皇的牌位就在里边，你可还记得他是怎么嘱托你的？”
李云升看了奉先殿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先帝要臣扶保大楚江山。”
姜清影凤眸瞪大，质问道。
“父皇那句要你好好辅佐朕，伱是只字不提是吧！”
“喔——对！”李云升似乎是刚想起来，“先帝要臣好好辅佐陛下。”
姜清影冷哼一声。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说的？”
李云升正色道。
“臣在先帝面前立誓，忠心辅佐陛下，不结党、不谋私，若有私心天诛地灭。”
“好一个忠心辅佐，不结党、不谋私，可你是怎么做的？”
姜清影在奉先殿前来回踱步，像是在向长辈告状一般，细数李云升的种种罪状。
“这些年，你把持朝政、结党营私、铲除异己、私卖官爵、收受贿赂。
朕可有一件事冤枉了你？”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