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会被带走，百姓会被屠戮，女人会被凌辱。”
左仆射杜文如语气一顿。
“柳相难道是想让陛下把这些人都丢下不管？”
姜清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朕可以南迁，若是北齐打过了沧江，朕还可以退至前卫之地。
退一万步说，夏侯勋也挡不住北齐，朕还造一条大船，退到海上去。”
刚刚赞同南迁者，皆是低头无言。
陛下说是同意南迁，可谁听不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准备南迁。
左右仆射两人对视一眼。
“朝堂可以南迁，将士留守京师死战，不过——”
“不过，京师士气怕是会衰落。
将士知道京师无主，怕是会斗志低沉，被北齐一战击溃。”
良久无言。
女帝看向众人。
“都说完了？”
略顿，姜清影继续说道。
“朕有两个妹妹，秦王姜缨，齐王姜白薇。
朕意已决，与众将士死守京师。”
衣袖中的拳头攥紧，她的声音响彻大殿。
“朕的眼里，没有退，只有战，死战！”
柳呈心中大急，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他实在不想看到皇室血脉受损。
他一步上前，站在李云升身旁。
“李相，伱倒是说句话啊！”
闻言，李云升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姜清影。
“我听陛下的。”
……
凤临殿。
上官轩然看着憔悴的女帝，轻声道。
“陛下，李相觐见。”
姜清影没有开口，不过，李云升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样，刚刚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东西。
女帝眼前一晃，一件金丝软甲出现在了视野中。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李云升。
李云升将金丝软甲轻轻放在她的怀里。
“刀剑无眼，穿上这个，能多护佑你几分。”
姜清影抱着金丝软甲，又缓缓地低下头。
朝堂之上，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此刻，真的没办法在李云升面前再去假装坚强。
李云升转身，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姜清影心中低喃了一声。
“云升哥哥。”
“我在。”
女帝霍然抬头，只见李云升顿足原地，一如曾经那个站在她身旁的少年。
第99章 我很难办啊！
走出凤临殿。
李云升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和高詹一起站在大殿门口。
“你是一品高手，若是城破，应该有本事带女帝离开吧。”
大殿之上放狠话，那是鼓舞士气。
但是，他舍不得女帝死。
在猎场之时，他也曾为了女帝与人拼死一搏。
可那时候单纯是觉得女帝是自己的人，别人不能碰。
到了再次面临生死之时，那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转变。
这种转变，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曾经有关于两个人的记忆潜移默化的影响。
又或许，是自己一开始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在刚刚，站在凤临殿中，他即将离开的时候。
脑海之中，毫无征兆的响起一声‘云升哥哥’。
那句‘我在’，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这个时候，什么情绪值反而成了次要的。
他没有把自己当做创世神，而只是一个曾经带着那个小丫头在皇宫中到处跑的少年。
大殿之上，之所以答应女帝留下，也是因为有高詹在。
一品高手的实力，其实他没有真正见识过。
毕竟，上次卫国那个还没怎么发挥实力，就灰飞烟灭了。
所以，对于高詹的实力，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对于李云升的开门见山，高詹微微叹了一口气。
上一次的试探，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已经暴露了。
“我可以带陛下离开，不过，我想自己不会那么做。”
李云升转头。
“为什么？”
“因为，陛下不会走。”
高詹笑了笑。
“陛下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你应该了解。
若是城破，陛下岂会独活？”
不甘心的李云升反问道。
“难道伱的职责不是保护她的安全吗？”
“是。”
或许是知道大战在即，高詹也想着将心里话往外倒一倒。
“秋猎时，我在。
上元节，小院刺杀我也在。”
高詹转头看向李云升，意味深长地说道。
“包括李相做过的那些大不敬之事，我也在。”
咳咳……
李云升老脸一红，大不敬之事，他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他一共就做过两件，一件是逼女帝穿旗袍，还有一件是点了女帝笑穴。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如果高詹出手，他已经嘎两次了。
他都有些心虚，想问又不敢问。
高詹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直接回答道。
“李大将军与我有恩，你与陛下的事我不会插手。”
听到这话，李云升才稍稍安心。
这也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能活到今天。
略顿，高詹继续说道。
“我受先帝所托保护陛下，不过，我不会强迫陛下做她不想做的事。”
“她若是死了，你便是有负先帝所托。”
高詹一脸淡然。
“那老奴亲自去向先帝请罪，唯死而已。”
‘唯死而已’这四个字重重敲击在李云升的胸口，说实话，他做不到这么坦然的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