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霍鼎文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帝真正的意图。
“是啊,李云升是天下贪官之首,李党之人当然个个都是贪官了。”
“难道,除了李党其他人就个个都是清官?”
霍夫人这一句话就问得他说不出话来了,仔细想想确实不可能。
如果说保皇党之中个个都是清官,他都不信。
“其他人,那是、那是陛下的人,可能陛下暂时还不想动他们。”
这话霍鼎文说得都有些没底气,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霍夫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所以,与其说是陛下想整顿吏治,不如说陛下只是想整顿李党之人。
而且,这些好像都是没有向陛下请辞的官员。”
跟在霍鼎文身边久了,她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变得更加敏感。
而且她所知道的尚书省原本的所有仆射,六部尚书全部都没有在这个名单上。
霍鼎文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
“反正他们都是贪官,能抓一个就少一个。
你还没说,这封信应该怎么办?”
霍夫人将奏折和信都放在了桌子上。
“让白雀庵的庵主上报京兆尹府,就说先帝的妃子失踪了。”
第295章 入套
见霍鼎文还没明白,霍夫人继续说道。
“既然你要弹劾京兆尹府田得之,不如让他去查这件事,你把证据一点点暗中透露给他。
最后查到苏应杰的头上,如何向陛下禀报这件事与你无关。”
霍鼎文眼前一亮,这就是他为什么把信拿给自己夫人看的原因,对方总能给出自己更好地解决方法。
这件事他找谁商量都不合适,能说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个枕边人了。
“那太叔兴昌呢?”
“太叔兴昌的事情,伱可以私底下告知陛下,毕竟这事没有触犯到皇家威严。
陛下想要给他按个其他的罪名,易如反掌。
反正定个死罪,也不必在乎用哪条律法治罪。”
解决了心中的难题,霍鼎文长舒一口气,这才收起了那封不知是谁送来的信。
“幸好有你在。”
最后看了一眼信封,他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说,这封信会是谁写的?”
“你没问问送信的是什么人?”
“问了,管家只说是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
“小丫头……”霍夫人一副神思的模样,而后摇了摇头。“不管是谁,此人一定是李党之人对你成为尚书令不满,才故意引你入局。”
其实,真心话霍夫人没有说出来。
这字迹虽然不是李云升的,可她还是认为这件事是李云升做的。
无他,女人的直觉。
因为这么隐秘的事情,放眼整个京师除了李云升,没人能知道得这么多。
别忘了,卫国就是李云升灭的。
太叔兴昌的这个卫国的暗探,对方会不知道?
而且,李府不就有一位不知道从哪里收养来的小丫头吗?
……
紫宸殿,早朝。
姜清影和霍鼎文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而后,霍鼎文双手捧着一道厚厚的奏折,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讲!”
“臣要弹劾太叔兴昌、林显、宋玉……行贿受贿官员共计二十八人。
臣已经搜集齐了这些人的罪证,请陛下严惩!”
此言一出,被点名的这二十八人瞬间慌了。
柳呈默默地听完了这二十八人的名字,发现基本都是李党致人。
现在朝中本就缺人手,现在再大动干戈岂不是人人自危?
然而,就在他想要开口的那一刻,女帝已经装模作样地看完了霍鼎文的奏折。
而后,猛地一拍桌案。
“你们可知罪!”
一听这话,柳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刚刚迈出去的那只脚。
毁灭吧……他现在是真的搞不懂女帝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呼呼啦啦,朝中被点名的二十八个人齐齐跪地。
“臣冤枉……”
这些人好似商量好了一般,齐齐喊冤。
姜清影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奏折猛地甩了出去。
“这上边写得清清楚楚,谁再敢喊冤,罪加一等!”
田得之吓得浑身一抖,因为那道奏折,正正好好砸在他的头上。
啪嗒。
奏折落地,他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那些人,他可是熟悉得很,全部在世李党之人。
眼睛的余光左右看看,现在朝堂之上站着的,应该说只剩他一个李党之人了。
他不知道,这是霍鼎文不小心把自己遗漏了,还是——
众人喊冤无用,立即改口。
“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姜清影从一开始就没有恕罪的打算。
“来人,将名单上的人革职查办,依法论处!
太叔兴昌受贿数目巨大,死罪!”
太叔兴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人里边怎么算都不可能是他受贿最多,为什么特意判他死罪。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只顾着一个劲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然而,很快进来一对金吾卫,将他连同剩余的二十七人全部在拉了下去。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田得之更是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发一言。
“众卿可还有本要奏?”
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柳呈和霍鼎文,这两位不再开口,他们哪里还敢再说话。
早朝结束,田得之立即凑到了霍鼎文身旁。
“霍相。”
霍鼎文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
“田府尹有什么事?”
“嘿嘿。”田得之脸上堆满了笑容,“下官维护一方治安,若有做得不妥之处,日后还望霍相多多提点。”
如果换作是李云升,他早就银票送上了。
可是他知道眼前的霍鼎文那是没有缝的鸡蛋,想要按照之前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既然是一方父母官,就要多为百姓谋实事,手里的所有的案子都不可马虎,一定要严查。”
田得之听出了弦外之音,疑惑道。
“霍相指的是哪件案子?”
“本相说的是所有案子。”
“是是是。”
田得之连连点头,不敢再多问。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刚回到府衙,他便接到了一个案子。
府衙大堂,田得之惊得起身。
“你说什么?”
“启禀大人,我白雀庵中的一名比丘尼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