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加印的柜子里放了一些私人物品，他取完水杯和茶叶就去泡茶了，没关柜门，田盼一抬头看见了他柜子里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是放平的，田盼看不真切照片上的人，只隐隐约约能看到好像是个女孩子。
会是她姐的照片吗？
“我这儿条件简陋，只能直接用水泡茶给你，不要嫌弃。”
周加印把水杯放在田盼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过去把柜门关上。
“周大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我姐姐的事儿。”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你姐的事儿了。”周加印说着走回来在桌子后面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你想知道什么？”
“你想了解一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爸爸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十分想念我姐，有时候逃避还不如直接面对，或许让家里多一些她的痕迹，他的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
田盼没对周加印说全部的实话。
虽然这次来的只要目的并不是这个，但田盼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实实在在是田盼自己的真实想法。
周加印拿起手机，从里面找到一个设了密码的文件夹，点开递给了田盼。
“这里是从曾经从她的朋友圈和其他一些社交媒体上截下来的图，你先看看，然后还有想问的，可以再问我。”
田盼接过周加印的手机，从前往后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
---
“小石，先不去珠宝店了，去恒山雅居。”
裴顿看着手里的手机说了一句。
小石不解地往后看了一眼。
恒山雅居是裴赟在S市的住所，每次回来就住那里。
以前小石不清楚，但是自他当了他的助理之后，就没见他去过那里。
“好。”
小石没能从裴顿脸上看出什么，准确地说他只看到个额头，于是快速收回视线切换导航目的地。
从人民医院出来到恒山雅居这这段路程，裴顿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眉头也锁越紧。
车停靠下来的时候，小石没忍住问了一句：“裴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裴顿只说：“严聿明怕是有麻烦了。”
小石留在车上等裴顿，裴顿自己进了恒山雅居小区正门。
裴赟这段时间一个人住在这里，之前因为项竹君，宋苗苗跟裴赟闹矛盾一气之下自己回了国外，裴赟追过去哄了半天，不但没把人哄好还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人到中年，只想求个安宁，裴赟想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就自己回来了。
裴顿的出现让他很是意外。
“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了。”
裴顿也没客气：“有事找您。”
“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裴顿：“我是为了您健康着想。”
裴赟江门打开自己就往回走了，没管裴顿。
裴顿也不客气，进门连鞋都没换，直接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
单身汉的住所也没多干净，不多他这几个脚印。
裴赟穿着家居服，随意在沙发上一坐，只顾自地喝起了茶。
“找我什么事儿。”
“我想找您了解一下项竹君的婚姻状况。”
裴赟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
他囫囵把嘴里的茶咽下去，探究地看着裴顿：“你打听她做什么，跟你生意上的事儿有关？”
虽说父子平时都挺不待见彼此的。
但是说到生意上的事儿，也都收起了针锋相对，认真了起来。
裴顿拿起茶壶给裴赟又倒了一杯茶：“不是。”
求人办事儿，态度首先得端正，得到位。
裴赟见他这么殷勤，知道他是别有目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喜滋滋。
抛开个人情感不说，裴顿这个儿子很让他满意，骄傲。
裴赟端起裴顿给自己倒的那杯茶，边喝边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项竹君的事儿说了一遍。
裴顿没喝茶，就静静地听着。
适时帮裴赟添茶。
倒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等裴赟说完，裴顿才缓缓开口：“项竹君跟她老公在闹离婚，婚没离成，她还差点失手杀了人，现在被囚禁在家里，情况可能不太好。”
裴赟惊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您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事实。她老公的情况您知道多少？”
裴赟顿时没心思喝茶了。
刚才给裴顿说项竹君的事儿还带着年少时的爱慕滤镜，有追忆逝水年华的嫌疑。
现在只能照实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项竹君跟他丈夫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给裴顿。
“所以，这个姓唐的男人在法国的势力很强大？”
裴赟点点头：“对，否则当初她跟严铮离婚厚我也不会就那样轻易放弃。她需要一个有强大实力的男人帮她实现梦想，我做不到，至少我做不到为了她跟严家正面对峙。”
“好，我知道了。”
裴顿站起来就要离开。
真就是说完正事就走，都不带多说一句话的。
裴赟连忙喊住他：“等一下。她……她没什么事儿吧？”
裴顿如实说道：“不太好。不过这也不是您该关心的，您现在还是有家室的人。”
裴赟脸上怀念、担忧的神情都没来得及转变，就被裴顿最后一句话给噎住了。
等他想起来骂人的时候，裴顿已经走了，门被关上。
裴赟一口郁气无处发泄，转身折回去把沙发上已经凉掉的茶一口气喝完，回房间去换衣服。
他得去一趟法国。
这是他当下唯一的想法。
---
田盼将周加印那个文件里保留的照片全都看了一遍，从她发的文字可以看得出卢随是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姑娘，而当时的照片跟她手机里拍下来的那张疑似一个星期前的照片看起来就是同一个人。
难道真的是卢随？
尽管田盼已经很好的掩饰情绪，可周加印还是看出了端倪。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跟卢随有关？”
田盼直起身子，将手机还给周加印。
“我当初听说我姐出事的全过程之后就在想，会不会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被人从雪里救了出来。我爸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没想法暗中寻找，我也想帮帮忙，出点力。”
田盼在心底默默叹息。
对不住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如果她真的还活着，你们一定还可以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