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似乎一下弥散。
窸窸窣窣带着女孩小声的啜泣,她似乎是极力在忍,眼泪却不听话一样往下落。
怎么可以在先生面前哭呢?
她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里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宋知亦低低笑了声,转过身来。
果然某个小姑娘已经开始落金豆子了。
今天他应了秋城大学校长的讲座来当嘉宾,演讲完了校长请他来这里吃午餐都能被他撞上这档子事儿。
还亲眼目睹了自家小姑娘被欺负哭了。
她哭起来的样子太诱人,猫一样圆的眼眸湿漉漉的,像被欺负狠了,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他低低叹息一声,抬手,指尖落在领带上,左右松动着解了下来。
林纯熙哭得泪眼模糊间,眼前忽然被遮挡了起来,领带柔软的面料覆盖上来,带着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
“你可以哭,但是哭从来都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为了那样的人哭不值得。”
当视线被遮挡,其他感官便变得格外敏锐。
她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指尖隔着领带落在眼皮上,还有他低而磁的嗓音,带着安抚意味道:“乖,忍不住想哭的话,就在我面前哭吧。”
在我一个人面前哭。
殊不知,落在领带上的不是男人的手指,而是——
灯光昏暗处,宋知亦俯下身来——
他带着虔诚的吻落在领带上,隔着一层雪落亲吻他的姑娘。
灯光朦胧,男人高大的身形拢着娇小的少女,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上,黑眸里带着无限缱绢与怜悯,唇瓣轻轻一下一下落在她的眼眸上。
很轻,
很温柔,
转转反侧,无限温柔。
他的眸子里似乎落进了月光,却直直地望着她。
仗着她看不见,宋知亦眸中的火热直白地似乎能将她烤化。
他像是黑暗荒原上的野兽,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失而复得辛苦娇养玫瑰花,放轻了狰狞的爪牙,生怕动作重了被她发觉。
在我荒瘠的世界,你是最后一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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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大校长做东请信泰盛维现任ceo宋知亦吃饭,中途宋知亦离席到现在都没回来,饭菜服务员拿着小火热了几波仍然不见人回来。
校长跟着叶特助出去寻人,恰巧看到走廊里男人手掌抵在墙面上,同位姑娘说着什么。
他身形将她遮挡着,看不清脸。
“宋先生。”校长喊了一声。
宋知亦回眸,转身前将手里的马甲衫罩在林纯熙的头上,将她拢在属于他气息的外套里。
“张校长,非常抱歉,出了点事,处理一下。”
“没事没事,您去忙就行,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张校长问道。
宋知亦轻哂一声,眸光带着几分调笑落在被捂得严严实实地林纯熙身上,低声道:“家里的猫挨了欺负,帮它寻个公道。”
“这样啊,是宋小七吗?”张校长没话找话道。
秋城人人皆知宋知亦爱猫。
“不是,另一只。”
“啊,您又养了只新的?叫什么?”
宋知亦指尖在下巴上轻轻摩挲一下,“叫,宋喵喵。”
林纯熙露在外面的耳朵在他轻声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叶特助更是一脸懵逼。
不是,老板,您养的哪门子的另一只猫?
身为老板助理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是他工作方面遗漏了?
“先不说了,我家猫害羞,在家里被欺负狠了还得哭鼻子。”
林纯熙自己伸手,缩了缩,将耳朵也一并盖进他的西装外套里,装死到底。
回去之前她给楚今安发了条微信,说碰到宋知亦了,顺路蹭他的车回去,让楚今安不用担心。
回去的车上,叶特助开车,路过个十字路口,红灯时间冗长,处于一位追求极致完美的精英特助工作习惯,他主动开口问道:“老板,您是又养了一只猫吗?什么品种?需要我去再挑选一位合适的宠物饲养员吗?”
宋知亦养的猫都娇贵,光是小七从猫粮猫砂猫罐头各种猫用物品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的,而且还只吃固定的牌子猫粮,那个牌子是美国进口的,每季度叶特助还要想着从美国的一家老店铺买猫粮。
“下次带你看吧,她认生。”男人淡道。
林纯熙佯装在看车窗外的风景,耳垂已经红得像颗小樱桃一样了。
“好的。”叶特助应了下来,既然老板都这样说了,那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夜色如水,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车窗落进来让林纯熙不由得脑海里回想到刚刚的画面。
男人站在一盏灯下,月白色的灯光临摹在他深邃立体的轮廓上,宛如神祇般挡住了她所有的难堪与狼狈。
宋先生他,真是一个太完美的人。
亦师亦友,长辈般护她周全,给她体面。
回到宋宅,林纯熙在当晚的日记里写上了这样一段话:
先生似檐上雪,盏中月,茕茕孑立,皓胜宵烛,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