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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书 > 武侠 > 叶有所褚 > 第四章 可笑又可悲的爱情

刘磊走到公交车站才发现自己的湿衣服丢在褚暮家没拿,本不想回去面对叶珈那冷冰冰的态度,但想到不回去拿,衣服指不定就被叶珈当垃圾扔了。那身衣服才穿过两次,虽然不是啥名牌,但对于现在的刘磊来说也够心疼的。

打定主意,刘磊返身往褚暮家的小区走,离大门还有十来米的时候,看到叶珈从小区走出来,刘磊快速的侧身隐藏在行道树旁,还在疑惑叶珈不是刚回家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只见叶珈已经走到马路边,上了一辆路虎揽胜的副驾驶座,很快,车子启动离开。

刘磊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叶珈这女人太不正常了。此刻也没有再去拿衣服的心情,只想着一探究竟,所以刘磊也快速的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让师傅跟上前面的路虎。

出租车上,刘磊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揽胜,脑中却乱的很,如果真的发现叶珈外面有人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褚暮,或者说应该怎么告诉褚暮。

路虎很快到了紫金山腰处的一个会所,没有名字,刘磊听说过这里,是会员制的,出入的人非富即贵。出租车当然进不去,刘磊给了车费下车在路边徘徊。

夏天的夜来得迟,还不到七点的天光只是微暗,刘磊意识到自己这么个闲人在高档会所外溜达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离得远了些,在转弯的路口能看到大门的位置继续等。

没两分钟,刘磊又意识到新问题。就算能等到那辆路虎再出来,这里可不比市区,能够轻松的打到出租车,打开网约车软件,最快也要十多分钟后到达,有这时间,哪里还能找到人?

刘磊不禁有些气馁。

正想着要不要放弃,那辆路虎又从会所的大门口出来了,刘磊赶忙躲到树后,只见车子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右转方向继续向山上驶去。

山上?那是南京有名的别墅区啊,叶珈这是攀上高枝了?

刘磊知道现在是不可能再跟上去了,且不说汽车的速度更快,就算是到了别墅区的门口,他也进不去。

叶珈这事在他脑中预演了无数个来回,正纠结着要不要和褚暮说的时候,手机响了,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屏幕,是褚暮打来的,刘磊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接听。

“磊子,叫上江沅,老地方喝酒。”电话里,褚暮的声线很平淡,听不出情绪,但刘磊知道事情不简单。褚暮今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却没和叶珈一起吃,而且褚暮从不主动撺酒局,结合叶珈回去不到十分钟又出来,还上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车,刘磊就知道这事十有**和叶珈有关,当下便答应下来。

刘磊挂了电话,用手机叫了个车,在等车的间隙又打电话约江沅,江沅刚接上自己的媳妇和外甥在回家的路上,只说送她们到家就过去。

刘磊到大喜饭馆的时候褚暮已经点了烧烤,要了一箱啤酒。刘磊坐下也拿了瓶啤酒用牙咬开瓶盖,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放下酒瓶,拿起一串烤腰子,江沅也到了。

“今天这局什么名头?”江沅拉来一张椅子,向刘磊问道。

刘磊解决了那串腰子,又灌了口酒,“兄弟一起喝个酒,要什么名头。”说着递给江沅一瓶啤酒,江沅用开瓶器打开。

“也不是非要名头,只怕回去不好交代。”江沅呵呵笑着,拿起酒瓶和刘磊、褚暮分别碰了碰。

“你家沈老师家教这么严呢。”刘磊打趣,他知道江沅在说笑。

“这怎么能叫家教严,这叫听老婆的话,有肉吃。”江沅又看向褚暮,想从褚暮那得到认同,怎料褚暮没给回应。他又把目光看向刘磊,眼神询问,褚暮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啊。

刘磊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江沅大概明白了。

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看着不再说话的刘磊和江沅,褚暮给自己杯中倒满了酒,也给刘磊和江沅分别满上,举起杯子,什么话也没说,一饮而尽。

下午的一场雨把暑气浇灭了不少,此时华灯初上,凉风习习,路上车辆和行人匆匆来去,只有这条街上的烟火气让工作了一天疲累的人们得到了片刻的休憩。几乎每家饭馆、小吃都在街面支了桌椅,三五成群的好友高谈阔论、推杯换盏,似乎把生活的烦恼都抛在了工地、车间、办公室和一切让自己不如意的地方。

褚暮今天就是来买醉的,叫上刘磊和江沅,也的确是有心里话想说,但此刻还清醒,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的喝酒,希望尽快把醉意带来。

三人是多年好友,从高中起结识,一起踢球、一起打游戏、一起喝酒、一起分享彼此心情和秘密,江沅虽然比褚暮和刘磊小一届,但关系却瓷实的很。

刘磊和江沅也再无他话,陪着褚暮一杯杯的干着啤酒,很快一箱啤酒喝完,江沅又让老板搬来一箱。

这桌三人的表现明显有些怪异,三个大老爷们只喝酒不说话,旁边的食客不时侧目,老板也过来询问两次,生意事小,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就头疼了。

好在一箱啤酒见底,三人都些许酒意,褚暮是三人中酒量最差的,平时喝啤酒最多七八瓶的量,刚没的这箱酒,他一人喝了差不多六瓶。此时酒意上涌,脸红的像关二爷,显然是喝的太急了。

都说酒壮人胆,褚暮好似已经忘却了周遭的其他人,只有面前的江沅和刘磊是他最忠实的伙伴。

刚上来的一箱啤酒,江沅没再给褚暮拿一整瓶,只给褚暮把面前的杯子满上,却伸手压住褚暮欲端酒杯的手,“你是要把自己喝死在这吗?”

褚暮没再坚持,忽而就埋下头去,藏在自己的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沅此刻算是明白了,褚暮这是为情所困了。看了看刘磊,刘磊深深的叹了口气,把头撇在一边,拿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看这样子,刘磊估计也知道什么,只是不太方便说,江沅想。

当初褚暮结婚,他是伴郎,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叶珈,给他的印象是,这女人美则美矣,但好像不太会笑,结婚这么大喜的日子,也难得在她脸上见到真挚的笑容。尽管司仪很卖力的在调动现场的气氛,叶珈的回应总是不温不火,要不是刘磊在底下和一群哥们起哄,让婚礼不至于冷场,估计司仪改行的心都有了。

事后,他和刘磊找褚暮小聚的时候也隐晦的问过怎么就选定了叶珈,褚暮当时说的是,进入大学第一天,他遇到了叶珈,暗恋便深藏了五年。毕业后本来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谁知命运却安排他们再次相遇,他不愿再做个缩头鸟,于是勇敢的追求,直到叶珈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他仍然知道,她不爱他。但不是每段爱情都会双向奔赴,不是吗?

那时的江沅和刘磊就知道,褚暮这个性子,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的好听叫执着,说的不好听就是死心眼、一根筋。

现在,这根筋终于要绷不住了。

褚暮不明白,为什么真心对一个人,换回的不是感激、不是依恋,甚至不是好感。四年的相处本以为会在无形中建立一种叫亲情的东西,哪知道没有!不仅没有,得到的反而是她无情而决绝的转身,养了四年的狗也不至于这样吧。

真的是人不如狗。

褚暮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被叫做叶珈的主人抛弃了,只能默默的舔舐伤口,他甚至不敢质问叶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褚暮不想做失败者,也做不起失败者。他还有三岁的女儿和年近六旬的母亲要照顾,叶珈给他的人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几乎将他击垮,他虽痛彻心扉,还不至于就此沉沦,今天找刘磊和江沅来,也只是想倾诉内心的想法,有听众总比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看上去要好过些。

褚暮使劲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深长的气,抬起头来用泛红的眼眶看着刘磊和江沅,“给哥俩看笑话了,我干了这杯赔个不是。”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刘磊神经大条,也跟着干了一杯,“兄弟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没有啥过不去的坎,一切向前看。”

江沅拿起桌上的盐水毛豆剥着,刚才就尽陪褚暮灌酒了,啥东西都没吃。褚暮有些赧然,递给江沅一串烤鸡翅,江沅接过,边咬着肉边问,“到底什么情况,方便说不?”

其实江沅不问,褚暮也打算说了,他不是拿兄弟寻开心的人,把人喊过来,看他“表演”了半天,然后说没事了,大家可以散了,这就纯属找抽的。

褚暮看似随意的拿起酒杯晃着,语气也尽量显得平稳,不想让太多的情绪影响他的表述。

“今天叶珈回来,给了我离婚协议书,态度很坚决。”褚暮抬眼望天,“我想这次应该是没有回还的余地了。”

刘磊和江沅对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有设想的,所以并没有过于惊讶,但江沅还是不明白,“她就这么狠心,小一一也不要了?”

褚暮痛苦的摇头,刘磊接话道,“这女人没有心的,为了攀上高枝什么事做不出来。”

江沅看着刘磊,刘磊看着褚暮,他知道自己这个“攀高枝”的定语总要解释的,然后便把今天傍晚看到叶珈和一个男人一起去了半山会所和别墅的事说了。

褚暮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如果叶珈真的是一个爱慕金钱和虚荣的女人,当初再遇时,她身边的追求者比褚暮帅气多金的比比皆是,为什么最后却选择了褚暮?不否认存在意外有了女儿一一的原因,但这绝不会是主要原因,如果是,现在的她也不会如此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如果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情?

褚暮知道,叶珈在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段恋情曾经一度引起轰动,一个是才貌俱佳的校花、一个是儒雅博学的二代。当他为她写的诗铺满了学校的每一张公告栏的时候,全校都沸腾了。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出双入对的身影不知道让多少痴男怨女心碎。

二代比叶珈高两届,毕业后在家人安排下去了英国继续深造,让叶珈等他。叶珈就在国内给他当着二十四孝好女友。可是等了一年、两年,叶珈都要毕业了,也不见他回国的消息。无意中,叶珈得知二代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和一个上市集团的千金在一起了,叶珈自然不信,甚至独自跑去英国想要个说法,然后便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后面就是毕业,渐渐的也不再有两人的消息。

如果说叶珈对爱情有执念的话,那么只会是当初抛下她的人。

褚暮不想离婚,他想知道真相,他得和叶珈谈谈,哪怕依然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

褚暮猛然起身,踉跄的身体差点碰翻桌子,江沅及时扶住了他。

褚暮扯开江沅拉着他的手。说,“我要去找她。”

“你到哪里找?”江沅不松手。

褚暮看着刘磊,语气有些亢奋,“刚才磊子说在紫金山上的别墅。”

江沅气结,“就算你去了,能进去吗?那里的保安都是退役的武警,你这酒气冲天的去,别人给你打一顿送到派出所,还得蹲几天。”

“那我给她打电话。”说着就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叶珈的号码拨通。对方没有接,再次拨过去,依然没有接,第三次拨过去,接了。

“褚暮,我不想把我们俩之间搞的太难堪。”叶珈的声线淡漠,“离婚不是一时兴起,我希望你清楚,其实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对好的定义是不是太狭隘了。”褚暮怒中带笑,态度坚决的说,“我只想要一个解释,如果没有,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电话那端沉默数秒,“明天我回去给你解释,但后天你要和我去民政局。”

褚暮本能的不想答应,看到刘磊,想到快递驿站的事,便说,“后天不行,我有事。”

“那我也不用上赶着给你做什么解释。”叶珈说。

“你还真别这么想,现在是你要离婚,而我只要一句解释,如果你明天不回来,这婚你别想离。”褚暮嘴上发着狠,内心却是一片苍凉的声音。夫妻一场,到最后要用最伤人的话语送给对方,真的是一种悲哀。

“行,算你狠,我明天晚上回去,最迟下周一你得和我把手续办了。”叶珈没料到褚暮会来这出,不得不做出妥协。

“明天回来再说。”褚暮没有明确,然后挂了电话。

江沅和刘磊知道,褚暮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多劝无益。希望叶珈能够心平气和的把问题谈开,毕竟夫妻一场,谁也别欠着谁,两人余生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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