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煊这辈子与人说话，从未这样吃力过。
可一想到自家漂亮的小白菜。
他就忍不住担心。
反反复复地叮嘱好几次。
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
褚暄儿用力点头：“叔叔，你说的这些，妈妈都和我说过。我和他们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玩，妈妈说不可以随便亲男生，抱男生。在外面不能脱衣服，不能掀裙子，不能脱别人的衣服，这些我都知道。刚才我们一起玩，也会和女生牵手。”
小孩子的性教育。
是个大问题。
老一辈的人总是谈之色变。
小孩子生下来，本就是一张白纸。
你往上面写什么便是什么。
性教育应该越早越好。
第一阶段就是在零到六岁。
要让自家孩子知道，男生和女生的不同。
小孩子好奇心重。
很多东西你越是规避，越容易出问题。
褚悦带着女儿在F国生活了四年多，西方国家在性教育的问题上，比国内更为直白。褚悦不仅教过褚暄儿，不能随便和男生亲吻拥抱，更深的东西都教育过。包括不可以在外面裸露大片肌肤，不可以在外面脱衣服，不可以掀自己和别人的裙子。不可以触碰隐私部位，更不可以让其他人触碰隐私部位，不可以和别人论身体隐私部位等等。
褚暄儿性子算是开朗的。
且乖巧懂事。
平素并不磨人。
褚悦第一次意识到要对女儿进行性教
育。
是女儿和邻居的小朋友一起玩的时候。
褚暄儿平素会亲褚悦，亲褚云朔，亲田岚。
但毕竟都是自己家人，褚暄儿年纪还小，褚悦并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女儿试图亲吻邻居家的小男孩。
褚悦才惊觉大事不妙。
褚暄儿年纪太小，她认为亲吻拥抱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很纯粹的那种喜欢。
她喜欢妈妈，喜欢舅舅，喜欢外婆，喜欢领居家的小哥哥，所以想用亲吻来表达。
褚悦当即制止，之后就告诉过褚暄儿，男女有别，不可以随便和男生亲吻拥抱。
褚暄儿还问为什么可以亲舅舅。
褚悦就告诉她舅舅是家人，可以亲吻，但也只能亲脸或者额头。
褚暄儿现在年纪还小，不到需要与家中年长的男性避嫌的年纪。等她再大一点，褚悦就会对她进行第二阶段的性教育。告诉她，不仅不能随便和陌生的男性亲吻拥抱，就算是家里的亲人。哥哥弟弟、爸爸叔叔、伯伯舅舅……都是不能随便亲吻拥抱的。
等她长到十一二岁，褚悦就会给她科普生理知识。
十四五岁，褚悦会和她沟通更深层次的男女情感问题。
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用逃避的方式来解决。
不要以为孩子大了自然就会懂。
没有人教她，她怎么会懂？
就算真的在实践中懂了，那必定是会吃很多亏的。
褚悦在这方面早早下了功夫，所以
褚暄儿三岁时，就知道不可以和男生亲密接触。
除了褚云朔之外。
她也就和慕少煊最是亲近。
和同龄的小朋友们做游戏，仅限于正常拉手而已。
听到女儿的话，慕少煊长长地松了口气。
原本他是想着先和女儿沟通。
然后再和褚悦商议。
很多更深的东西，还是他家宝宝和女儿交流比较好。
原来宝宝早就教育过女儿。
是他关心则乱。
慕少煊揉了揉小姑娘的发旋：“喧儿真乖，你妈妈说得对，一定要牢记妈妈的话。”
褚暄儿用力点头。
褚悦洗澡换了睡衣。
从浴室出来时，听到了一部分慕少煊和女儿的对话。
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也曾想过，慕少煊在这个问题上教育女儿时，会是个怎样尴尬的局面。
倒是和想象中差不多。
“喧儿，别缠着叔叔了，该睡觉了。”
褚悦说着走了过来。
褚暄儿从慕少煊腿上跳下来。
牵住褚悦的手。
回房间前，褚悦交代了慕少煊几句：“卧室里没有浴室，你就在外面洗。毛巾和牙刷放在洗漱台上了，新的那份是你的。不过是我买给自己备用的，颜色可能不大适合，不过能用。明天送喧儿去幼儿园报道，七点出发，你早点休息。”
“嗯。”
慕少煊笑看着她。
视线灼热。
褚悦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忙拉着褚暄儿
回房间。
褚暄儿乖巧道：“叔叔晚安。”
慕少煊看向女儿：“喧儿晚安。”
目送他们母女回房后，慕少煊拿了睡衣进浴室。
洗漱后进了褚悦的房间。
房间不大。
暖白的色调。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八寸的摆台。
是褚悦和褚暄儿的合影。
慕少煊今天拍了不少她们母女的照片。
躺在褚悦的床上，整个空间都是独属于她身上的香味。
完全将他包裹。
昔日种种。
不断在脑海中翻腾。
彼时他和她搬出来同居，她喜欢烧菜把他喂饱。
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扑她。
吃完她烧的菜。
再把她也吃掉。
她每次都累得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气呼呼地说再也不想理他了。
可一觉醒来，她又会围着锅台，给他换着花样的烧菜。
大学的时光。
热烈的相爱。
两情相悦。
岁月悠然。
刻骨铭心。
慕少煊无心睡眠。
自从五年前褚悦失踪后，他就染上了烟瘾。
思念成疾。
伤心难过。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全靠一根烟吊着命。
今天陪着他家宝宝和女儿一整日，竟是半支烟都没碰。
她是他命定的药。
有她，一切皆宜。
她不在，他才会一塌糊涂。
房间里开着灯。
他一张一张翻看着她们母女的照片。
纠结了
快半小时。
才终于挑了其中一张设做手机屏保。
然后打开微信。
通过手机号再次试图添加褚悦的好友。
这不是他第一次发出好友验证邀请。
而她，一直没有回应。
隔壁房间里。
生物钟的缘故，褚暄儿已经睡着了。
褚悦却睡不着。
将手机调到最低的亮度。
心里烦乱。
随手翻着各种软件。
几分钟后。
她盯着他发过来的好友验证看了许久。
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分明不想把他拉下水。
可他今天来见女儿，带女儿出去玩，甚至吃过饭陪女儿去小区楼下的广场玩，留宿在家里，她全都同意了。她从来不是个喜欢吊男人胃口的性子，感情上的事，素来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上高中时，慕少煊总是偷看她，被她察觉无数次。
只是那时大家都忙着学习，忙着备战高考。
青涩的感情，往往藏在内心最深最深的地方，羞于表达。
高考结束。
同学们和老师们拍合影。
他高调表白。
当着那么多老师同学的面。
热烈而真挚。
对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她没有矫情。
当时便答应了。
他暗恋她三年，她又何尝不是？
他们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双向奔赴。
走到今天。
实在有太多的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