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虚搭着沈曼语的领口,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沈曼语的睫毛很长,纤长的睫毛随着身体的轻颤来回舞动。
花宴秋五感前所未有的敏锐,倘若闭上眼睛,甚至怀疑自己能够感受到,蝴蝶翅膀挥动时带起的微风。
瞧着沈曼语现在脆弱的模样,看着还真有点可怜。
她不该是这样的。
这样一副破碎的,脆弱的、可怜的姿态,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花宴秋知道她身上藏着很多迷,她想主动接近,想解开这个名叫“沈曼语”的绝世迷题。
但她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没有必要非要在现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
楚导在原地僵成一座雕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工作人员们悄悄窃窃私语,也都觉察出楚导状态的不对。
他们不敢主动开口打断楚导的思路,花宴秋没有这么多忌讳,转向楚导,轻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她的声音不大,花宴秋的性格决定了她很少出现什么过激的情绪。
只是现在室内完全静下来,乌压压一片人受到莫名的气氛的影响,个个噤若寒蝉,她这点声音就显得极为明显。
楚导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哦,哦对,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先前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得了他的准予,沈曼语悄悄松了口气,唇忙不迭从花宴秋脖颈上移开。
霎时间,花宴秋脖颈被沈曼语气息润湿的那块肌肤,伴着她远离时带动的微风,清晰的凉意盘旋其上。
她跟着放下手,不由轻挑眉梢,暗想,这次沈曼语没有一出戏,就直接避她如蛇蝎,明显比上次对戏时有进步。
楚导兴奋冲上前来,上下打量两人,重点放在沈曼语身上,激动拍手道:“对了,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他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语言的匮乏,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只能一叠声道:“就是她们!就是你们!你们就是我的齐柏青和唐秋!”
还有对一个演员来说,比这更好听的赞美吗?
沈曼语轻轻勾起唇角,下意识看了花宴秋一眼。这一眼蕴含众多情绪,得到楚导这位行内泰斗认可的喜悦,一点点骄傲,波光流转,眸子灿若星辰,美的惊人而不自知。
花宴秋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坏掉了,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像有根羽毛撩拨自己心脏。让她也情不自禁,想跟着一起笑出来。
可还没等沈曼语笑容完全绽放,楚导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一怔。
“快,给她们两人试装上妆,就拍刚才的画面!除了这一幕外,宴秋,小沈,你们俩人去床上。”
床、床/上?!
这两个字重重砸在沈曼语心口,砸的她浑身一震,弯起的唇角瞬间僵住。
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本能望向花宴秋,眸子里不可抑制闪过一丝慌乱。
作者有话说:
改文改了俩小时,改文怎么比写文还难…猫猫叹气
不早了不早了,宝子们早点睡鸭!晚安安~
为什么打工人周末还要上班。
心碎了。
猫猫蔫了,没有骚/话可以跟大家说了。
呜呜呜呜。
第30章
沈曼语明显被楚导的话吓到了, 花宴秋见她如此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赶紧问道:“不会直接拍床戏那一幕吧?用这个当定妆照, 尺度不行吧?”
沈曼语听得连连点头,眼巴巴望着楚导。
虽然她俩才是主演,但楚导忙着急躁招呼工作人员, 试图抓住脑海里接踵而至的众多灵感, 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们的意见。
沈曼语这会儿看着是真的可怜了。颇似要糖吃的小孩, 被大人残忍冷酷拒绝的彻底。
要哭不哭的,眼泪挂在睫毛上,好像下一刻就如开闸的洪水, 一泻三千里。
花宴秋于心不忍,可惜爱莫能助。
工作人员上来引领位置, 沈曼语脚下仿佛生了根,根系死死扎进地下。那双水盈盈的眸子落在花宴秋身上, 无声发出求救。
花宴秋想笑, 强行忍了下来。她抬手遮住唇角的笑意, 轻咳一声:“走吧, 要我牵着你走吗?”
沈曼语起初没有动弹,望向她的眼神已然转成谴责。眼见她真要伸手过来拉她, 她唬了一跳, 连忙避开, 抬步跟上工作人员的步伐。
慌乱的步子,像是生怕自己晚了半步,还真会被花宴秋的手掌禁锢住。
花宴秋收回落空的手, 半点也不意外。她不急不躁走在她后面, 目光静静落在沈曼语的背影上, 眼神若有所思。
一组照片拍下来,沈曼语浑身精疲力尽。
她像被狐狸精吸干了阳气,宛如游魂般飘出房间,神情恍恍惚惚,仿佛遭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
门外的齐姐中途出去接个电话,没有一直跟着她们看到最后。
这会儿仔细瞧她半晌,随之看向她身后的花宴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靠近花宴秋,压低声音,严厉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莫名受到严重指控的花宴秋:???
“……屋里屋外都是人,还有那么多摄像机开着,我能做什么?”
齐姐心下稍安,但看沈曼语这幅凄切的模样,一颗心怎么都落不到实处上。
总有种没教好自家孩子,放熊孩子出去霍霍别人家好闺女的负疚感。
花宴秋看出她的不信任,简直百口莫辩:“齐姐,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真的误会我了。”
齐姐狠狠瞪她一眼,看表情明显没信。
她跟在沈曼语身后,亦步亦趋,想找机会对她说话,只是沈曼语一直失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她跟了一路,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
片场距离剧组安排的酒店不远,她们中午过后直接过来片场,经过一下午折腾,定妆照拍完,这阵天色已经擦黑。
沈曼语出了片场,隐约还记得来时的路,径直朝酒店的方向而去。
她在前面走,花宴秋和齐姐两人像是做错事的恶人,紧紧跟在她身后。
司机也不管了,楚导在身后的呼唤两人也抛之脑后,心惊胆战注视着前面沈曼语的一举一动。
花宴秋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被齐姐这样一搞,恍惚间,竟真认为自己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是死是活,命运都在沈曼语一句话中。
怎会如此?
花宴秋全程沉默不语,被深深的自我怀疑折腾的有点恍惚。
她们硬生生蹬着两条腿,一直跟着沈曼语快回到酒店门口。
最后一丝天光从地平线远端逐渐消失,夜空黯淡无光,大团大团的乌云聚集,显得格外沉闷。
前方不远处的酒店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人群咫尺之遥,沈曼语却突然停下脚步。
她拐了个弯,在旁边一个灯光照不到的小花池边缘坐下。胳膊撑在膝盖上,脑袋无精打采耷拉着,萎靡不振,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