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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书 > GL文 > 一山难容双绝艳 > 第102章

老大夫并不知自己落在何种境地下,只是看了看画像又敲了敲面前女子,实话实说道:“不错,画像中的女子受伤很重,这二位在我医庐中养伤。”

金铁衣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萧白玉纹丝不动的神情,继续问道:“在你看来,这两位姑娘交情如何?”

老大夫咧嘴笑道:“好得很啊,说情同姐妹都不过分呢,这小姑娘长得如此俏丽,还心善,无微不至的照顾病人,真是世间难有的女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谁都识得那画像中是修罗教作恶多端的护法,萧掌门竟与她情同姐妹,这还了得。

“的确啊,是世间难有的女子。”金铁衣悚然一笑,刻意放慢了语气,冷声道:“能同自己的杀师仇人情同姐妹,可不是世间最难有的么,哈哈哈。”

他欲要放声大笑,脊背上却忽然窜上一股冷意,仿佛见血封喉的毒刃贴在颈后,饶是他阅历无数也无法形容这股吹毛立断的锐利寒冷。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都不敢多看萧白玉一眼,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超乎寻常的陌生和冰冷,一双阴鹜而又空洞的眸子死死停在金铁衣脸上,异常凶狠,令人毛骨悚然。

“你在说什么。”她声音裹挟着猛兽般的嗜血和顽固,原本平和的语调僵硬起来,凛然的音色寒冷彻骨,没有人答话,金铁衣的笑声孤独回荡在空中,明明他已经闭嘴很久了,却还是隐隐能听到。

山上的风猛然大了起来,天色沉沉的阴了下来,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寒风呼呼的刮过山顶,刺的皮肤生疼。在重重压来的乌云下,是萧白玉沉默而雪白的面孔,似是她当真不知道金铁衣在说什么,等待着他的回答。

金铁衣这一天处处被她压制,此时又怎能容忍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压住气势,故意提高嗓音挺直了腰板:“萧掌门莫非不知么,当年在东山上九华派的祖师婆婆被修罗教两人逼着跳了崖,老夫也是两年前在寿宴上见了那修罗教妖女一面,才知当时那人竟是她。”

“是么,那你十年前为何不告诉我。”萧白玉语气听来不冷不热,好像只是普通不解的询问。

金铁衣一僵,他如何能说是因为觊觎阎泣刀,这十年来不断在东山周围搜寻,可除了山间藏着的一块手帕外再无其它,而那块手帕还在两年前被秦红药给偷走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刚要开口,只见陆坦之忽然站了出来,口吻挣扎至极:“掌门师妹,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同修罗教人交情不浅,我甚至知道你还将那妖女藏在九华山上,只是我敬你是掌门一直隐忍不说,盼望你早日悬崖勒马,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回头,还同那妖女残杀武林正派,师妹你太令我失望了!”

萧白玉抬眼看他,似是无视他的指责,冰冷的目光露出居高临下的自信,但话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问道:“陆师兄,你听说过血燕堂么?”

陆坦之一愣,他眼中瞬间闪过仓皇,却又被一种热烈的渴求所掩盖,他跨了几步站在金铁衣身边,似是在与萧白玉划清界限,又继续道:“金盟主,她此次出山是为了寻阎泣刀,说不定阎泣刀现在就在她手中,若是让此刀落在修罗教人手中,那真是武林之大害。若掌门师妹肯交出阎泣刀,还请金盟主放她一条生路。”

金铁衣心下稍松,抚了抚长须,呵呵的笑道:“陆小兄弟当真武林之杰,在道义面前实话实话,这般大义灭亲老夫着实佩服,你说的的确不错。萧掌门,请将阎泣刀交出来吧,若你保证一心悔过,我们还能看在陆小兄弟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对!交出阎泣刀,交出阎泣刀!”阎泣刀这三个字似是在生油上点起一团火,眨眼间火浪席卷众人,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点燃,各各瞪大双眼,眸中发亮,争先想一睹阎泣刀的真容。其中不乏有在金府受过萧白玉搭救的人,但此时他们什么恩情都忘了,只一步步逼近想要迫使她把刀交出来。

萧白玉转过头,一寸寸扫过立在自己身后的九华派弟子,将他们各异的神情尽收眼底,每个人的脸庞都如此熟悉,这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弟子。而她对面站着的是从小到大相伴十八年的师兄,却一步跨到她对面,一面请了杀手誓要取她性命,一面口口声声说着太让他失望了。

“你们也不信我,是么。”她音量和口吻都诡异的很柔和,听起来却隐约透着一股凄迷的阴沉。

沈垚一小步一小步的凑近她,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带上了哭腔的颤抖:“师父……师父,我相信你,但师父还是把刀拿出来吧,不然他们真的会杀掉你的……有什么误会我们慢慢给他们解释清楚。”

周城和吴均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垂下头不敢看她。

萧白玉先是轻笑,渐渐转成低低的嗤笑声,最后哈哈的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凄厉,被她以内功远远送出,一时整个九华山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好像天下万物都在侧耳倾听着她全身怆然碎裂的声音。那笑声裹着内力刮擦着众人的耳膜,一时手中握不稳刀剑,年级较轻的弟子手中一松,刀剑哐哐落地,都抱着头一脸痛苦。

她忽的腾身而起,全身的内力轰然爆发,将众人都推得猛退几步,在隔出的空隙间身如魅影般窜出。在众人此起彼伏“抓住她!”的喊声中,风驰电掣般向山下奔去。寻见自己拴在森林中的马匹,她纵身一跃,一掌劈断了绳索,双腿用力一夹,已朝着北方绝尘而去。

第62章 愿言配德兮(贰)

时日已至隆冬,河水结了薄薄一层冰,隐隐能听见冰下湍流涌动,北定桥横跨两岸,两只石狮立在桥头,桥上空无一人,周遭除了水声再不闻其它。

忽然冰面微震,一股强大的杀气已从林间小道逼迫而来,马蹄声似奔雷,尘土漫过光秃秃的树干,从中有席白影飞掠而至。近了才瞧出那着实已称不上白衣,衣角裙尾俱被鲜血染红,那血液在衣上凝固暗淡,已转成了深黑色。那白衣上斑斑点点,又有几处似是被刀剑划破,外衣已是处处脏污破烂,一眼便知定是经历过数场恶斗。

萧白玉脸上也沾上几滴暗红色,辨不出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她分不清这一路上纷至沓来的杀手是受谁指使,陆坦之还是金铁衣,又或许是其它觊觎阎泣刀的宵小。无人自报姓名,无人给她喘息的空隙,直直拦截在道中,或埋伏在丛林,又或布下各种暗器陷阱,照面就出手,出手便要置她于死地。

一波一波的车轮战已过了三日,她从九华山脚一路杀到了北定桥,她马后俱是尸遍满地,鲜血横流,那些杀手没想过活着回去,也没想过留她一条性命,动手就是同归于尽的凶猛打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萧白玉也从一开始的满心悲凉走到了现在见血不眨眼的地步,纵使内力在接踵而至的杀手包围中一点一滴被榨干,体内真气都难以为继,她心中也只剩一个信念,就是活下去,活着寻到北漠,活着站在那人面前,亲口问她“这件事是假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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