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慕柔强迫自己不理会戴柯，攥住锁链暗中施力。
他绝不能在戴柯害怕的情况下，还将戴柯留在危险之中。
“不可以！”戴柯攥住戴慕柔的手，“我可以克服的，我不害怕的！”
前世，戴柯死亡的时候，最后看到的，便是一块红色的不规则胎记。
而这片胎记，她在温时手臂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
因此，当时的她才会陷入恐惧无法自拔。
现在缓过神来，她觉得只要不激怒温时，温时应该不会杀她的。
戴柯主动抱住戴慕柔，哽咽道，“你陪我一会儿，我就不怕了。”
戴慕柔并未去搂戴柯，手臂瘫软的下坠，语气尽显颓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太过自信了。”
以前他就护不住戴柯，到现在他还得让戴柯以身犯险。
这一刻，戴慕柔觉得自己废物得彻底。
“不怪你，是我自己要选这条路走的。”
如果当初不选这条路，那他们面对的，将是温时无休止的打压，直至绝境。
现在，他们至少还有一丝生的机会。
戴慕柔敛起情绪，抱着戴柯回床上，“很快，我保证很快就处理好一切！”
“嗯，我相信你。”
戴柯神经连续紧绷几个小时，身体早就发出了累的讯号。
在戴慕柔的哄声中，她逐渐睡熟过去。
天微微亮，戴慕柔站在床边，看着戴柯眉目间透出的不安，他深邃的眸带着一抹决绝。
想在温时的压力下，去外市发展，所需的时间漫长至极。
原本按照计划，他会稳步发展，但现在他等不及了。
“姐姐，永远都别讨厌我。”
睡梦里，戴柯似乎回到了前世。
为了躲避余田田那些疯狂的粉丝，她躲进了又脏又臭的下水道里。
可即便她忍饥挨饿，在暗无天日的甬道里躲避，也还是没逃过被抓的命运。
遥记得，她被粗暴的拖着，那人要带她离开，她却拼命的挣扎，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
但因为甬道里的湿滑，在挣扎期间，她重重倒地，头磕在什么东西上面，只觉得眼前昏花。
她拼命的睁大眼睛，却只能看清对方的轮廓，以及伸来的手臂上，那显眼的胎记。
明明那时的自己已经虚脱，加上脑袋撞击，她整个人已经濒临死亡，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猿意马的心跳。
可是在梦里，她却将对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不让我救你，那我就只能换种方式带你走了。”
这一刻，戴柯好像站在了第三视角，清晰的看到自己胳膊，被砍了下来。
当时的她第一条胳膊被砍下时，人就已经咽气了，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剁碎分尸。
实际上，那只是她的错觉。
戴柯抬头，看清了拿刀男人的全貌。
穿着白西装的温时，身上满是被下水道污泥沾染的斑驳。
他手里拿着的刀上，有凝固住的血块，但那并不是戴柯的血。
好像是在戴柯之前，温时就杀了什么人。
他卸掉了戴柯的胳膊，又珍重的将血淋淋的手臂，用外套包裹起来。
他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戴柯才不会反抗他。
他猩红的眸，死死盯着已经咽气的戴柯，那一刻，戴柯明显看到了他眼里凝聚的水光。
他抱起戴柯，一瘸一拐的走在甬道里，朝着光亮的地方前进。
直到光照在他身上，戴柯才注意到，温时身上不但有污浊，还有纵横的伤口，以及凝固的血迹。
在出口处，还躺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那尸体的脸戴柯也见过，就是疯狂追杀她的余田田粉丝。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戴柯看着眼前这一切，又难以接受这一切。
所以……温时原本是来救她的？
她晃神期间，眼前的画面一转，她站在了熟悉的地方。
这地方不是别处，就是戴柯所在的公主房。
床上，戴柯四肢完整，穿着漂亮华丽的公主裙，躺在被玩偶包围的公主床上。
戴柯过去掀开公主裙的袖子，发现她的两条手臂，被缝回了身体上。
缝痕歪歪扭扭，显然不是专业人士做的，戴柯只能猜到温时。
“咔嚓”身后的房门响了，戴柯下意识就要躲，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能躲藏的地方。
她转身，恐惧的看着进来的温时，结果温时却穿过她，径直走到床边。
他将怀里的玩偶，放在戴柯枕边，他则是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戴柯的脸颊。
“每次我想你的时候，都会买一个娃娃。”
“我想等等，等到你开窍那天，带你来看一看我对你的思念。”
“可惜，你看不到了。”
“你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你，为什么让我生气？”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正好这样的你，就不会再忽视我的心意了。”
他抚摸的动作停顿，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保存箱里取出一根针剂给戴柯注射。
戴柯猜测，应该是能保存尸体的特殊药剂，不然尸体早就开始腐烂了。
注射完，他又开始聊起来，“余田田和陆泽扬，我已经帮你杀了，你开心吗？”
见戴柯没有任何反应，他有些不满的摆弄戴柯的嘴角，直到他弄出诡异上扬的弧度。
“对，就是这样，要开心点。”
看着魔怔般的温时，戴柯只觉得他更可怕了。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平静的面对着一具尸体？
似乎是戴柯的不解过于浓重，还在跟尸体谈话的温时，忽然扭头，诡异的朝戴柯一笑。
发麻的感觉，令戴柯猛然惊醒。
“做噩梦了？”
突兀的声音，令戴柯发出尖锐的叫声，她惊恐的缩到床边。
面对疑惑的温时，戴柯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温时忍着满腹疑问，端起桌上的粥，“吃点东西吧。”
戴柯此时满头冷汗，浑身颤抖的厉害。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摆这么多娃娃？”
温时毫无隐瞒的说，“因为想你。”
闻言，戴柯回想起，梦中温时对娃娃的解释，跟温时说的理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