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足了劲儿讨好德妃的人更是心急如焚,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就是在御花园被江晏宁教训的。
她的爹爹在德妃手底下做事,还立过不小的功,德妃的哥哥特意吩咐过让德妃对她关照一二。
因此她胸有成竹,自从那天被江晏宁罚了之后,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发泄了这口怨气。
她甚至已经幻想着与皇上一同出去南巡之后,一定能够让皇上对她另眼相待,到时候什么嘉婕妤,还不是过眼烟云,到时候她一定要将那仇给报了。
这小妃嫔嘴上没个把门的,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炫耀,可巧还让素心听见了。
素心气势汹汹回到明光殿,“太过分了!”
少见素心发那么大火,江晏宁挑了挑眉,“怎么了?出去一趟是吃了炮仗?”
素心眼见这一天天过去,离南巡越来越近,自家娘娘还是一幅不着急的样子,心里恨不得把江晏宁敲醒,“娘娘,您倒是着着急啊,这外边可都在传,您得罪了德妃娘娘,这南巡定是没有您。”
江晏宁觉得好笑,“还有呢?”
素心急得都要跳脚了,“娘娘!这南巡起码三个月,三个月啊!”
她咬着唇,“皇上身边又都是些莺莺燕燕,万一……”
素心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是僭越了。
江晏宁瞧她一句话憋得慌,好心替她说了,“万一皇上忘了本宫,本宫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本宫还得罪了不少人,少不得被搓圆捏扁。”
素心憋红了脸,这娘娘不是都知道吗,怎的还要她说。
江晏宁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按着素心坐下,“好了,出去这么久不渴么?先喝口水。”
“娘娘!”
“你先把水喝了,若是把你渴坏了,谁跟本宫出宫去呢?”
素心还要再说,却猛地住了嘴,“出……出宫?”
“您是说?”
江晏宁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素心意会,连忙止了话头。
哎,她家娘娘果真是靠谱,不过娘娘真是嘴巴挂了锁似的,什么消息都不会透,就让她在这干着急。
“这下可放心了?”
“嗯!”
从名册交上去开始,整个后宫就处在一种,满怀期待的氛围当中。
直到临到要出发的前一天,总算是来了旨意。
后宫众妃嫔都眼巴巴地希望张玉成能到自己的宫里,结果又眼睁睁地瞧着这位总管太监往明光殿去了。
登时惊掉了下巴,不是说了嘉婕妤得罪了德妃,不可能被安排去南巡的吗?
嘉婕妤只占了一个名额,下面还有两,有人安慰着自己还有机会。
谁知张玉成去明光殿宣完旨,就直接回了御书房。
这下是真的全落空了,那嘲讽江晏宁的妃嫔更是肝肠寸断,自己夸下了那么多海口,如今却还是嘉婕妤陪侍左右。
真是丢了大脸了。
德妃更是傻了半天,她交上去的三个人,竟是一个都没带过去。
皇上这可真是明晃晃打她脸了。
德妃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皇上突然对自己发难了呢?
到了这会,众人可算是知道嘉婕妤的底气从哪里来了,难怪从来就没着急过,感情是早就内定了。
这里面最生气的人莫过于江瑾瑶的,这个妹妹本来就是为了自己进宫的,就应当安安分分做自己的陪衬。
可自她进宫之后,每每沾上这个妹妹的事情,都是倒霉透了,被训斥被禁足,皇上怕是都不知道她是哪号人了。
好不容易禁足出来了,外头全是在传这个妹妹如何如何得宠,一字一句都在扎她的心。
怕是留不得了。
“娘娘,您不知道,我听说德妃娘娘今天脸都绿了!”
束珠性子活泼,与不少宫婢都交好,她又不用跟着江晏宁去南巡,就四处打听打听消息。
反正无伤大雅,江晏宁也由着她去,一般不拘着她。
素心板起脸又要训斥,可想想自己明日便要出远门,当下也有点伤感。
江晏宁懒得揣测后宫那伙人在想什么,明日要出宫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而且江南,她还未曾去过呢。
上辈子她从未出过帝京,听说江南风景秀丽,与帝京完全不一样,她很是向往。
带着这份憧憬,第二日,江晏宁就跟景湛登上了去往江南的龙船。
因着边境起了战事,不宜铺张,随行人数并不多,龙船也甚为低调。
只是低调归低调,沿途还是挤满了百姓,一来是没见过这热闹,二来是景湛登基以来,称得上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因此也深受百姓的爱戴。
再者,大启对女子并不怎么拘束,听闻皇上生得俊美,很多女子心生爱慕,均挤在岸边想要瞧上一眼。
作为皇上,景湛没什么架子,既然百姓都如此热情,他自然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站了出来,让百姓们瞧个够。
他这一站出来,岸上又是一阵骚动,江晏宁在船舱瞧得有趣,也钻了出来,跟他并肩站着。
瞧见这阵仗,江晏宁也是颇多感慨,扯了扯他示意他俯下身子,“皇上,你瞧他们对你多爱戴。”
景湛微微低头迁就她,“嗯。”
虽然回答得简单,但充满了愉悦。
这一幕落在岸上人眼里,可真是郎才女貌。
有小儿无知问道,“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吗?”
那被问到的大人也不确定,“是,是吧。”
瞧上去那么般配,还能是谁?
景湛是会武的,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么?也不是不可以。
江晏宁倒是听不见这话,她瞪大了眼睛瞧着这热闹,好奇地很。
景湛忽地皱了皱眉,“这里风大,你进去吧。”
江晏宁有些懵,怎的就风大了,不是跟刚才一样么?
不过站了这般久,她也确实有些倦了,便回了舱内。
景湛眼睛扫了一眼岸上那些男的,狠狠地瞪了一眼。
自从江晏宁出来他们就一直盯着瞧,眼睛都瞧直了,真是无礼。
岸上的人只感觉到帝王的目光好像落在了自己身上,有点让人生寒,殊不知是皇上打翻了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