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着事儿,江晏宁这一天都没打起精神来,蔫蔫儿的。
直到晚上景湛回来,瞧见素心欲言又止的神情,皱了皱眉头,停了脚步,“怎么了?”
素心瞧了一眼里屋,低下头,“皇上,娘娘今天都没怎么用饭,睡到现在了。”
这是怎么了?景湛带着疑惑走进房间。
江晏宁趴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素心说你今日都没怎么用膳。”
江晏宁抬了抬眼皮,素心这个叛徒!
“没什么,没胃口。”
景湛走上去,习惯性探探她额头,“是不是着凉受风了?”
他一靠近,江晏宁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马上想到他今日带着孟锦慈赴宴,气不打一处来,身子往里一滚,躲开了景湛的碰触。
景湛举起的手愣在了半空中,有些不悦。
江晏宁知道自己应该像往常一样,冲他撒撒娇,卖卖乖,可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愿。
“没有,臣妾好好的,只是没有胃口,劳皇上费心了。”
自从二人熟稔之后,江晏宁就从来没那么客气过,就是再迟钝,景湛也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了?在生什么气?”
他这一问,江晏宁便更有些委屈了,却还是倔强道,“没生气。”
就这模样,没生气才怪了,景湛舒了一口气,罢了,此番出来就是为了游玩的,总不能让她憋着气一路,自己心里那些心思,还是先放一放,“这几天朕有些忙,等过阵子再陪你好好四处走走,好不好?”
忙,忙能带着孟锦慈在外面一天?
可是皇上如此低声下气哄她了,她也不好不搭理,可若是这么妥协,她又很不高兴。
江晏宁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挤出了一句话,“知道了。”
应是应了,但还是闷着被子扭向墙那边,一幅不理人的样子。
景湛叹口气,既然她现在明摆着不想多说,那自己还是先不吵她。
床榻边的人站了起来,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开。
江晏宁感受着背后的目光,揪紧了被子,直到那灼热的目光消失,才将被子掀了起来,想要出去透透气。
刚一下楼,就又遇见了孟锦慈。
江晏宁有些尴尬,孟锦慈却落落大方,福了一礼,“竟是又遇见了夫人,可真是有缘。”
可不是有缘嘛,都快有缘成一家子了……
皇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家子吧……
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江晏宁斟酌着问道,“孟姑娘今日似乎是十分高兴?”
孟锦慈笑着回道,“是啊,还得多谢夫人,今日也算了却一桩大事,还有陈公子,若没有你们,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她救出她爹了?可若是救出她爹了,又怎么会还回这驿站?
果然是景湛将人收了吧,但为何她好像还不知晓他二人的身份?
景湛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这位孟姑娘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皇上还不敢告知她身份,怕她不从?
一瞬间江晏宁脑子里闪过好多念头,但最终还是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只得干干道,“事情解决了就好,不知孟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说到此处,孟锦慈低下了头,犹犹豫豫道,“还不知道呢。”
这落在江晏宁眼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就算景湛要收人,是不是也该知会自己一声,好歹自己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妃嫔,这些事情,本就该她来过问。
对,没错,她现在就是在生气这个,绝对不是生气别的……什么。
嗯,绝对不是,江晏宁琢磨了一下,决定帮景湛一把,力证自己绝对没有吃醋,“你觉得我们家公子怎么样?”
孟锦慈下意识回答道,“陈公子人很好啊,若不是他,我爹爹的事怕是到现在都没有着落。”
而且陈公子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虽然人看上去淡淡的,却极为妥善周到,今日还贴心地让她和爹爹见了一面。
方才夫人问日后有什么打算,如若这位夫人和陈公子不嫌弃,她甚至愿意给他们为奴为婢……
想到陈公子,孟锦慈的脸红了红。
说完她好像意识到面前这位夫人和陈公子是一对,脸色又变得苍白,连忙改口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夫人别误会……”
她神色惊慌,说话有些重复,生怕江晏宁误会。
江晏宁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惹来她那么大的反应,赶紧安抚道,“不是,你误会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紧张。”
就算她如此说了,孟锦慈还是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江晏宁没法子,福至心灵道,“其实我跟公子不是夫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我是他嫂子!”
这话说出来江晏宁自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孟锦慈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又觉得自己这反应太过反常,只好低垂着眉眼掩饰。
她这一举一动江晏宁尽收眼底,心下叹息,看来她这步棋走对了,这孟锦慈当真是看上皇上了。
“可是,陈公子的嫂子为何会跟他一同出游?”
江晏宁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夫君去世了,长嫂如母,我便照顾着他。”
孟锦慈虽还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没再多问,毕竟是别人家私事。
素心在旁边听着她们两的对话,当听到自家娘娘那句,“我是他嫂子。”
素心是下巴都要惊出来了,娘娘倒是真敢说啊。
絮叨了一会,江晏宁才跟孟锦慈分别,回到自己的厢房去。
景湛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坐在床上等她了。
见她回来,景湛将手上的折子放下,抬手道,“这是去哪了?这么有兴致了?”
他前两个晚上都没跟她歇在一个房里,江晏宁还以为他今晚也不会来,见到他时甚至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