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当时眼睛都放光了，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荷包后，整个人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可一直都是鼓鼓囊囊的荷包，为啥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就那么轻呢？
但他也不敢问，毕竟他可不是随意被找来的车夫，而是衍王府的车夫。
若是他在外面丢人，只怕回去后连车夫的工作都保不住。
尽管在衍王府里面坐车夫，自己的月银也不多，但胜在不必为生计发愁。
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也都在衍王府上工和生活，自是全家人的日子都不难过。
“既然车费已经结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马车夫十分上道地开口接话，随即拱了拱手上了马车，扬着马鞭就离开了。
戎姝柔心情颇好的捏了捏自己袖管里面那沉甸甸的银两，背着自己的破包袱竟是抬脚第一个朝着府里面走去。
尽管戎姝柔这样做，也没有人敢对着戎姝柔的背影说她没规矩，不懂礼仪。
一个从小被丢在乡野养大的孩子，能活着回来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至于规矩礼仪那些东西，没有人教怎么可能会？
围观的百姓们不会多言，镇北将军府里的人更是不敢多嘴。
现在这个时候打戎姝柔这个嫡出大小姐的脸，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等到戎姝柔走进院子后，才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父亲。
“想必将军府这么大，应该有专门留给我的院子才对。”
“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没在府里住过，想必好院子都已经被妹妹们分得差不多了。”
“反正我对这个府邸也没什么归属感，就将母亲从前住过的院子分给我就好。”
戎姝柔这话并不过分，一个从小就没见过母亲的可怜孩子，想要去母亲从前生活过的地方自是没问题的。
可这件事情马氏自是不愿意的，声音不由又拔高了几分。
“大小姐，姐姐从前是府里的夫人，所居住的院子自然不是留给闺阁小姐的。”
戎姝柔冷冷的朝着马氏的脸上看去，说出去的话依旧是没有半点给对方留脸面的意思。
“敢问二娘，正常府邸里面是否嫡庶有别？”
马氏自是嗯了一声，还十分骄傲地扬起了头。
“好叫大小姐知晓，如今我是这府里的将军夫人，是正头娘子。大小姐应该叫我母亲才是。”
戎姝柔不屑地冷嗤一声。
“叫你母亲？你也是额上能跑马，好大一张脸啊！”
“后院那些庶出的子女，还有你嫁过来以后所出的孩子叫你母亲自是无妨的。”
“可本小姐是这府中正儿八经嫡夫人，原配正室所出之女。你就算是嫁进来，也是续弦而已。”
“二娘，本小姐看在你是这府里的夫人，尊称您一声二娘。”
“若是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本小姐可以称呼你为姨娘。”
马氏又想发火了，可戎姝柔确实是句句在理。
可还不等她开口，戎姝柔再度问道：
“敢问二娘，原配所出之女是否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是否比继室要高一头？”
“就算是衙门落户籍，镇北将军府的户籍上，本小姐也是在你前面那一页！”
“你最好是将你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丑陋嘴脸收一收，别太丢人现眼！”
马氏气的伸出食指，十分不礼貌地指向戎姝柔。
戎姝柔自是不客气，伸手轻轻握住马氏的食指，随即听咔嚓一声，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马氏的惨叫。
“本小姐没有规矩，不懂礼节。只是乡野之地，很少有人会用食指指人。”
“上次见到两个人互相伸出食指指着别人的鼻子骂，直接一死一残。如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本小姐只出手给你些教训而已，希望你能长记性。”
戎姝柔说完这话后，自顾自辨别着方位。
按照正常来讲，后院正院的位置应该是自己母亲的院子。
只不过后院还有个老祖母在，又有这么一个马氏在，想来自己母亲的院落应该是没了。
戎姝柔也没有再打招呼，自顾自地朝着她印象里从前见识过的那些古色古香的大院子里面闯去。
果然，被她找到了一个布置的十分典雅的院落，一看那品味就知道不是戎老夫人和马氏能够有的。
再看一看这院子的大小，想来，这院子应该就是从前自家母亲的院子。
紧随而来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都有些心惊。
他们确定，戎姝柔自从出生第二天后就没有在家里住过一天，为何能够这般轻松地找到自己亡母生前居住过的主院？
马氏也顾不得手上的疼了，满头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咬着牙开口。
“大小姐，这里是本夫人的院落。”
戎姝柔转过身，不屑地扫了她一眼。
“这院落你配住？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条件，有没有这个气质！”
“住在本小姐母亲的院落里这么多年，本小姐没找你要利息已经算是恩典了！”
“本小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你的衣服搬出去！”
戎姝柔自是看得出，哪些东西在这个院子里面比较突兀。
那些一看就有了岁月痕迹的好东西，自然不是眼前这个马氏能有的。
“父亲，您莫要为您的继室打抱不平。根据云梦国律法规定，亡母的东西都归自己所出子女所有。”
“这样看来，母亲的嫁妆和生前添置的物件，理应都是我一个人的。”
“若是你的继室不规矩，非要强行霸占先夫人的财产。女儿也不介意大义灭亲，帮着父亲好好扬一扬名声。”
“这样一个对自己家里人都能用律法约束的朝臣，想必宫里的陛下只会越发重用您才是。”
“祖母虽然是府里的老夫人，养尊处优久了。自然也会更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更得盛宠才对。”
“嫡亲的孙女都能舍弃，没有什么关系的继儿媳，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想来二娘也是一个会为了自己子嗣着想的人，毕竟这府里的一切，以后都是你儿子的呢。”
戎姝柔此话一出，马氏更气了。
自己是有两个儿子的，只是那两个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