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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书 > 现代言情 > 重生归来,我成了未婚夫长嫂 > 第65章 我像薛彻?

薛朝暮怀里抱着琵琶,对着面前的波光粼粼的湖面盯了半晌,指拨弦动,玉珠滚盘的音律从指尖潺潺流泻而出。

邓遥爱抚琴,每每练成什么新曲子,都要给陆怀远弹上一曲。

曲听人心,弄曲人总是不可避免在曲中透露出自己的心绪,琵琶声嘈嘈切切,弦音交错。

阿朝有心事。

陆怀远靠坐在树下,两人的影子挨在一处,他悄无声息拿走没喝完的酒坛,烈酒顺着喉咙缓缓滑下去。

等到陆怀远喝干净最后一口,薛朝暮负气地把琵琶丢进他怀里。

“这琵琶不好,没我的好。”

陆怀远把琵琶放稳,侧着身子给她挡风:“我记得,你说你不会琵琶。”

薛朝暮疑惑地看过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万寿节宫宴,薛婕妤曾问过你。”

“哦,你在说那个。”薛朝暮抿紧唇线,倏地笑起来,声音发涩,“我骗她的。”

陆怀远把酒坛藏在身后:“为什么要骗她?”

“不骗她,我就不能回家了,我的,我的酒呢?”

陆怀远胡扯:“被华阳带走了。”

“真是小气!”薛朝暮埋怨道,“听她诉苦,在这里吹一晚上的风,她连坛酒都不肯留给我。”

陆怀远想说,你酒量那么差,华阳八成是怕你再喝下去就要宿醉头痛。

“这酒太烈。”陆怀远改口,“我从京城带了武陵春,要是再想喝酒,就让云销来找我。”

“你不是忙么?”

“只要有心,再忙也有时间陪你。”

薛朝暮机灵地眨着眼睛问:“那你有心吗?”

“我的心意天地可鉴,只有你看不出来?”

薛朝暮缩回树影下,闷闷地说:“骗人,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的生辰要到了。”

程煦和在陆家从来没庆过生辰,陆怀远还真不知道她生辰在什么时候:“没听府上要给你庆生?”

“他们才不知道。”薛朝暮手指绕着陆怀远的袖角,小声嘀咕道,“你给不给我过?四月初一,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赖掉我的生辰礼。”

薛朝暮倚靠在树干,酒醺人面红,困意也直往上窜。

“我想吃千层糕,从前我过生辰,她都会给我做千层糕,我想她......”

薛朝暮的声音愈发微弱,她乖巧地歪头靠在树边,院外逐渐传来嘈杂声,是前院宾客的宴席散了,等到人潮声消退,陆怀远起身贴近薛朝暮。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眉梢,顺着她的眉骨轻轻滑动,但当下手指就被薛朝暮胡乱捉在掌心。

“别动。”薛朝暮像是负气。

陆怀远垂臂弯腰,不费什么力气就抄起她的膝弯,把她稳稳抱在怀里。

林叶剪影,他们穿梭在茂林修竹间,陆怀远头顶冷光,胸膛暖意盎然,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是谁给你做的千层糕?”

“是。是薛......”

“谁?”

薛朝暮没再回应他,她的前额抵着他的胸膛,手里还攥着陆怀远的袖角。

月云被云销支出院外,煦风轩内很安静,陆怀远给她用温热的帕子擦干净脸,又给她掖好被角,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心底生出怀疑。

她刚才想说的,是薛彻吗?

云销进来的时候,陆怀远正坐在床边发怔。

“主子。”云销压低声音,“肖大人派人往平昌去了,我已经叫咱们的人盯紧他们,他们要是找到人要动手,我们就先一步把人截下来。”

“办得好,我已经给师兄修书,他会暗中帮忙寻人。”

云销说话时低着头,眼神都不敢胡乱看,说完更是不敢久留,就要识趣地退出去。

“云销。”

陆怀远叫住他,云销一愣,站住脚步。

“公子。”

陆怀远指指自己,像是不想问出口,憋了半晌,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和薛彻像吗?”

云销一脸懵:“公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京城的薛彻大人像不像?”

“公子和薛大人。”云销努力把两个人联想到一处,“除了都是朝臣,是世家贵公子,别的没什么像的......公子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陆怀远静默片刻,“你出去吧。”

华阳正在屋顶上看月亮,瞧云销满脸困惑地走上来,难得地抬起眼皮瞧他一眼:“想什么呢?”

“公子问我——”云销话到嘴边改口,“夫人和薛大人是熟识吗?”

“不熟。”华阳回想道,“正月里她落水醒了要去薛家,刚巧薛彻在府上,她也没上前去说句话,看着不像认识的。”

云销纳闷道:“那真是奇了。”

“有什么奇的?认识又怎么样,陆怀远还怕自己比不过薛彻?”

“也没什么。”云销眼睛一亮,“你手里拿的什么?”

“自由。”华阳把手中的纸张在空中晃几下,“卖身契。”

云销慌起来:“你要走了?”

“暂时不走。”华阳站在房顶上往下看,“守了四五年,也要有始有终,等她安稳下来,我再走。”

“夫人待人好,想来你们也是该情谊深的。”

“不深。”华阳撕了卖身契,“我在她身边四五年了,若说熟,也就是这两个月才熟。”

程煦和待华阳一直生分,她提防着华阳,怕华阳把自己过得不好的真相传回辰阳。

华阳为着和程泽的情谊来到京城,最初也算是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寸步不离地护着程煦和。

她见不得男人打女人,陆省第一次对程煦和动手的时候,华阳的匕首差点割断陆省的喉咙,是程煦和拦住她,经此一事,程煦和就开始想方设法地让华阳离自己远些。

只要程煦和同陆省在一处,她就要把华阳赶得远远的,生怕华阳听到什么动静,做出对陆省不利的事情。

华阳倒是想让她在府中平安顺遂,奈何程煦和对陆省的执念太深,好好的千金小姐变得逆来顺受。

陆省敏感易怒,难以自理,贴身的衣物总是会染上便溺污秽。

程煦和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在陆府竟然愿意在寒冬腊月为陆省浣洗衣物,原先纤细漂亮的手上长满冻疮。

有一次她失手跌了陆省的玉,陆省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跪倒在陆省身前,自愿受罚但求陆省消气。

装睡的人喊不醒。

华阳只想着早点熬过这几年,能早些回辰阳,回来寻程泽。

但今年正月那次落水之后,程煦和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再对陆省百般顺从,她不受陆省无名怒火,不受府上任何人的腌臜闲气。

往日萧湖茵踩在她脸上,她都要挤出一个笑脸迎回去。

而今萧湖茵只是刚刚露出爪牙,她就先发制人,直接掰断萧湖茵的臂膀。

她不再上赶着讨好陆省,不再想办法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她甚至主动请自己和她共坐一辆马车,让自己和她一桌吃饭,一屋休息。

她会关心自己的情绪,会想办法找来良驹赠给自己,会看到自己苦闷醉酒,怕触碰到她心底的伤,只是找个借口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一声不吭地替她喝完自己手里的酒。

明明她酒量那么差。

华阳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明白,夫人变了,变得哪里都很好。

只是夫人开始夜里难眠,许多次她守在房门外,都能听到屋里痛苦的呻吟声。

薛朝暮手脚冰凉,身上却全是冷汗,仿佛从池子里刚捞出来,再晚一刻醒过来,就要溺毙在梦境里。

“她陷在噩梦里,我试过握住她的手,想让她惊恐稍缓,但是有一次她醒过来,看着我的目光——”

华阳道,“她不信任这府上的所有人,她在这府上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只有在陆怀远的书房里,她才会难得有一次安眠。”

“夫人和公子——”云销叹口气,“这一路咱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咱们在辰阳,离得远,等回到了京城又该怎么样呢?若是有一天瞒不住了,大公子是那个脾气,老夫人和二公子不舍得罚公子,日后吃亏的,还是夫人。”

“所以我要留下。”华阳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要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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