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借给我的是什么？”
顾渊好奇的看向了身边的龙帝，而龙帝只是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于是顾渊跟随着她一路往前，穿过街道，穿过一片宫殿，来到了她的寝宫之中，再过了片刻，龙帝的嘴唇微张，很快，一颗圆球般的东西，从她的嘴唇内吐出。
这是她的龙丹。
“混沌体拥有复制他人血脉的能力，这颗龙丹会借你一个时辰，能够从这龙丹之中汲取多少的力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顾渊明白了，接过了龙帝的那颗龙丹，片刻过后，便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而龙帝因为虚弱，暂且坐在了床边，看着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眸的他，眸子里多少带着几分不屑。
她对人类有天生的反感，因为他们弱小，所以他们卑劣，阴暗。
龙丹与龙帝的命脉相连，但因为墨羡鱼的关系，她选择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类修士，此刻她的气息变得有些虚弱，龙丹与她仍旧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她感知到了面前男人的气息。
这是一种尤其玄妙的体验，甚至于现在她能够看到顾渊的记忆，看到顾渊心中所想，但当她因为无聊而开始窥视他那些记忆的时候，她渐渐的沉浸了进去。
而顾渊开始了吸取龙丹上的力量。
“有趣。”月染的声音在顾渊的耳边响起。
“嗯？”
“只要你想的话，我现在可以用玄灵神月镜炼化这颗龙丹，你能获得这颗龙丹九成的力量，反正你拥有混沌体，倒也不用担心破境被撑爆，怎么，要做吗？”
顾渊愣神了好几秒钟。
“玄灵神月镜还有这种功能？”
“神镜世界的最强之器，改变一些你们世界的底层逻辑规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月染的口气也仍旧满怀不屑，接着她问，“怎么样？要做吗？”
“还是不了。”顾渊没有迟疑。
而她对面的龙帝也在这一瞬间睁开眼眸，眸子死死的凝视着他的脸。
她听到了顾渊与月染的对话。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几秒钟，顾渊朝着她笑了笑，再度闭上了双眼，开始认真的，借助自己的力量来汲取这颗龙丹上面的力量，他的修为很快便在炼虚九重盈满，接着便轻而易举的来到了炼虚十重。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他的修为很快也在炼虚十重满溢，只可惜龙帝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时间到了。”
顾渊倒也没有再贪婪，他把那颗龙丹吐出来，还给了龙帝。
“多谢。”
“受人之托罢了。”尽管龙帝此刻表现的尤其的冷淡，但她的眼眸中却有一丝侥幸。
如果说面前的顾渊换做是墨羡鱼，龙帝相信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吞噬她的所有力量，但顾渊却守住了那份诱惑。
“为什么？”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这种事情哪需要问为什么呢？”反倒是顾渊反问了一声。
龙帝的眸子瞪大，过了好几秒钟，她忽然明白了，嫣然一笑。
“倒也奇怪，她那样的人竟然会选你这样的人作为道侣。”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与她还挺契合的？”顾渊也自言自语了一声，他感知着体内满溢的修为气息，他该突破至圣了。
突破至圣，便是成为这片天地的一部分，放下执念与心魔。
“突破至圣是个很关键的过程，这个世界上有不少的炼虚修士，可至圣始终就只有这么几位，许多人最终卡死在了炼虚十重，要么因为执念，要么因为心魔，反倒无法破境你做好准备了吗？”
“啊，准备好了。”顾渊抬起手，下一瞬，整个龙族秘境内的灵气涌动，再过下一个瞬间，他便已入至圣。
龙帝的眼眸就在这一瞬间瞪的好大，她的嘴唇无意识的张开，宛若见证到了一场神迹。
“很惊讶吗？”顾渊觉得他需要个捧哏的，看她这么震惊的表情，不好好的炫耀一下怎么行？
“你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我也帮人破境过，所以对这个所谓的至圣执念产生了好奇，为什么要到达至圣就要破除执念，宁道乾进入至圣，放弃了他先前的一切，而洛夜笙突破至圣，要斩情，花月忧突破至圣倒是还简简单单的，或许是因为她的内心通透，后面我忽然想明白了”
“什么？”
“至圣是一场骗局。”
“什么？”
“从开始修行起，每一个修士都被灌输了观念，假如有那么一天你到达了炼虚十重，那么进入至圣十重境界一定会难如登天，这颗早早埋下的种子成为了根深蒂固的心理暗示，仿佛真的到时候要放下执念心魔，才能够真正的踏入至圣。”
“我觉得这不对劲，既然是天道，那天道应该是公平的，绝对的公平就代表着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那么又为何会有所谓的执念，所谓的心魔呢？只要坚定的觉得自己是对的，那不就一定是对的了吗？”
“所以或许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道，有的就只是规则而已，天道从来都不存在，它只会做规则之内的事情，而规则是不分善恶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对错，而如果至圣是要泯灭情欲，那我不要至圣，我甘愿做个小修士混吃等死。”
顾渊说了这么多，但实际上，这是墨羡鱼和他昨天在灵舟之上共同讨论如来的结果，墨羡鱼是至圣十重，那么自然对至圣的理解也更多，是她提出了这个假设，然后顾渊论证了这个假设。
果然，至圣是一个骗局。
只要你的灵气足够，你相信自己能够轻松的进入至圣期，那你就能进入至圣期，而不是作茧自缚的认为，必须要经历什么磨难，亦或是要斩断些什么，才能踏入至圣。
或许至圣的意义被后人曲解了，第一个到达至圣的人，心中大概想的是，唯有相信自己的一切，认定自己的存在与正确，方才为至圣。
顾渊看着面前的龙帝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顾渊的脸，近乎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一般，“就这么简单？”
“对啊，就是这么简单。”顾渊耸了耸肩，可龙帝仿佛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顾渊不明白她为何而愤怒，过了好久，他看着龙帝的身躯仿佛发生变化，珊瑚的龙角开始隐隐约约闪烁起了亮光。
就在下一个瞬间，顾渊看见她的身影凑过来，再下一个瞬间，他就面前一黑，被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