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欢迎来到蛛网直播间
卫左最近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缠上了。
此刻对方正在他脑海中絮叨：“……真的，哥绝对不骗你，只要你跟我绑定，你从今以后就再也不会遇到让你难过的事情，这片宇宙中没有比我更宠宿主更厉害的系统了……”
“我也不会给你发布任务，我有钱、能打，还特别专一……”
卫左抿了抿唇，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算有，那馅饼也肯定是带剧毒的。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得到回应，脑海中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准备出门的卫左站在玄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声音再响起。
他弯下腰开始换鞋，眼底划过一丝不太明显的不满，心想：才过去几个小时就不耐烦了、放弃了，还说什么就只想绑定我，果然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卫左其实早就已经习惯失去这种事情了。
但不知为何，这次的甚至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为“失去”的失去，让他有些难过和后悔。
难过对方的轻易放弃。
后悔自己的沉默不语。
这两种情绪对他来说都极其罕见。
卫左换好鞋后从放在鞋柜上的湿纸巾盒抽出一张，慢悠悠地将手擦拭了一遍。
是真的很慢。
就像是在刻意等待着什么的慢。
擦完手，又磨蹭了一会儿，依旧没能等到那个声音的卫左嘴角不觉往下压了压，在走出屋子后赌气般地“啪”一声甩上门。
声音在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假设有邻居在家，一定会偷偷痛斥隔壁的住户脑子有病。
卫左朝着前方走过去，被口罩遮掩住的嘴唇紧紧抿着，一看就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但事实上，他从来不是什么情绪外露的性格。
等待电梯的时候，卫左伸手拿出手机。
没有下载其他软件的手机里只有本身自带的短信和电话图标。
没有未接来电。
两条未读短信。
卫左点开第一条短信。
【（蛛网快递）请凭手机号码后四位数到蛛网食品店领取运单尾号的包裹。】
卫左皱眉。
自己最近有在网上买东西吗？
他点开比第一条短信更早一些发来的第二条短信。
【（蛛网直播间）恭喜您！您已完成第一条任务，成功获得了蛛网直播间备选主播的身份，只要您激活直播间，就可以正式成为蛛网直播间的主播之一，获取大量福利！】
什么任务？
诈骗的？
我可没钱……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卫左攥住手机的手指略微收紧，不断搜索着过往记忆。
终于，他想起来自己曾在半个月前收到了一条神秘的匿名短信，短信里要求他去完成一个古怪的任务，完成任务后将获得巨额奖金。
卫左当时只当自己收到了一条诈骗短信。
然而不久后他突然收到一条银行卡的到账信息，到账金额是10万。
他跑去银行查询，工作人员居然告诉自己这是他完成任务后应得的奖励。
满脑袋问号的卫左忽然想起那条匿名短信，再结合这些天自己的日常生活，他发现自己竟在无意中完成了那个任务。
匿名短信似乎并不在乎是主动还是被动。
只要完成了，就有奖励。
不过由于觉得事情不对劲，担心日后会引来什么麻烦，卫左从那以后没有再用过那张银行卡里的钱，间接导致了他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因为他只有一张银行卡，存款全在里面。
要不是平时有存现金的习惯，他就要去找个班上了。
跑题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蛛网系列。
这东西看起来就像影视剧里那些富人逗弄穷人的游戏，一旦穷人相信，就会在各种诱惑中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可自己算穷人吗？
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呢？
就在卫左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手机里冷不丁传出一声“叮”。
他低头查看。
原来是一条新的短信发送过来了。
点开短信，是很眼熟的格式与内容。
【（z网）任务二简介：你的邻居小萱已经失踪整整三天了，她的家人非常伤心，你决定上门安慰他们并帮助他们找到小萱，可你与小萱家人们相处时发现他们当中有人不太对劲，你怀疑小萱的失踪是有谁监守自盗，目的是……】
“叮——”
又一声“叮”，陌生号码再次发来短信。
【（z网）任务二：找到小萱或者帮助幕后黑手杀死小萱，前者将获得奖金1千，后者将获得奖金300w以及未知金额的分红。（选择后者将会在任务进行中时就获得巨额打款）】
卫左目光定格在“杀死”这两个字上。
这个蛛网……果然有问题。
只是这暴露的也太快了，这才第二次任务就已展现出异常之处。
不，不对。
他自己对300w没什么感觉，不代表其他人对这笔钱没感觉。
如果是那种急需用钱到什么都愿意做的……
蛛网直播间那条短信提到了“之一”，证明他不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人，正所谓“广撒网，多敛鱼”，这条鱼不上钩，总有其他鱼上钩的。
嗯……
他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突兀想起自己刚才在做什么的卫左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电梯。
电梯怎么还没来？
这时间应该没有那么多人坐电梯才对啊……电梯呢？
面前的电梯门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面白墙，白墙上印着数不清的、干涸的血手印，隐隐约约的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卫左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扶了下无框眼镜。
灵异事件？
唯物主义的青年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他蹙着眉把手机揣回兜，开始观察四周。
下一秒，周围世界“咔嚓”一声如同镜子被打破一般逐渐裂开。
脑海中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我最后再问一遍，真的不和我绑定吗？”
这语气，这态度，卫左脾气上来了。
他冷冷道：“不需要。”
话一出口，卫左便有些后悔。
自从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后他便一直都是得过且过，随遇而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像个跟大人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幼稚。
问题在于他知道这样不正常，不应该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控制不住。
宛如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哪怕明知道对方跟自己毫无关系，心里无比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潜意识里却还是觉得这个叫“五八”的系统要对自己好，要对自己特别特别好，要好到让自己认为他们两个会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可他们在今天前分明没有一丁点关系。
卫左记忆中没有对方。
“我只是问问你而已。”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青年思路，他略微茫然地睁大眼睛，没明白五八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听到一句话。
“系统正在绑定中——”
正在绑定？
卫左眼神中的茫然愈发明显。
“果然还是这种更适合现在的你。”
五八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着改变一下，给你留个更好一点的印象。”
什么意思？
他们以前真的见过吗？
自己失忆了？
思维运转逐渐变得迟钝的卫左持续沉默，却引来了五八的误会。
“你不想跟我绑定也没用，我们两个本来就该永远绑定在一起的，等你……”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卫左并未听清楚。
只知道对方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脑海中的声音语气实在不算好，强硬中带着一点偏执阴郁：“反正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认命吧。”
卫左愣住了。
怎么感觉以前听过这句话？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令他久久无法平静。
安稳置放在胸腔里的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四肢百骸里扩散，还不断刺激着神经，让卫左大脑昏聩的同时又身体发麻。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攥成拳。
他确信自己记忆中没有过这句话的存在，但……
卫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对方：“我们以前见过吗？”
五八懒洋洋道：“见过啊，怎么没见过？我们两个可是全世界最亲密的存在，你特别依赖我，当然，我无条件地允许你依赖我。”
卫左：“……系统也会胡说八道吗？”
他怎么会特别依赖谁？
依赖这种东西，是建立在确信对方不会离开的前提下才会出现的感情。
而对他来说，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谁能够永远陪伴着谁，所以他绝对不会特别依赖谁。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五八语气重新变得正经起来。
卫左垂眸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
他讨厌谜语人。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现在说清楚吗？
总是以后以后的，万一没有以后了呢？
仿佛察觉到卫左的不开心，再出声时五八语气柔和了很多：“乖，先去把快递取了，然后我们去吃饭，我调查过这附近哪家餐馆最好吃。”
卫左被哄好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五八面对他时无比自然的态度，让他觉得他们很久以前就是这么相处的。
难道他失忆了吗？
怀疑的想法一闪而过，随即便被一种强大的未知力量给镇压下去，彻底归于沉寂。
卫左伸手摘下眼镜，揉按着眉心。
他刚才想到了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宛若拥有读心术的五八散漫出声：“船到桥头自然直，左右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卫左不是会随随便便相信别人的性格。
但他此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嗯。”
不善言辞的青年低低应了一声，恍惚间再次产生熟悉感。
“电梯到了。”
五八提醒道：“按好楼层后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说可以出去了再出去。”
这种吩咐听起来很是诡异，卫左终于想起自己不久前似乎遇到了一个灵异事件。
蛛网直播间、灵异事件、系统……
这个世界在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年盯着不断下降的楼层，心情跟着下坠。
“叮——”
电梯到了，电梯门打开，一股混杂着潮湿气味的冷风灌入电梯里。
五八没有出声。
一分钟过去，电梯门自动关上，往上升去。
卫左瞳孔中倒映出红色的楼层数字。
-18、-17、-16……
这栋楼只有负二层。
“叮——”
“快走！”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五八急切开口。
卫左当即大步迈出了电梯，身上那种如蛆附骨的阴冷也如潮水般褪去。
卫左并未问五八发生了什么，而是按照对方指挥去往所谓的“蛛网快递站”，全程维持着面无表情。
来到快递站，用手机尾号取到了快递。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拿到手里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快递盒。
“拿回家拆。”
卫左听话地带着快递回到了家中。
关好门，卫左坐在客厅沙发上拆开快递。
快递盒里是一个机械球。
那是一颗只有一颗乒乓球那么大的，表面极其光滑、找不到任何拼接痕迹的银色机械球。
忽然，一个半透明投影出现在他面前，几行文字从投影上飘过。
——我靠，怎么又是口罩怪啊？
——主播把口罩摘下来，打赏一万。
——这世上有钱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呢？（嫉妒嫉妒嫉妒嫉妒阴暗扭曲爬行）
五八“啧”了一声，语气不耐：“这玩意儿怎么自动打开了？”
卫左不明所以。
“我能暂时关掉直播。”
直觉直播不是好东西的卫左立刻眼睛一亮。
本来还想着趁机欺负下人的五八顿时把这个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火速让直播间变成了黑屏状态后，它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非常沉稳可靠：“关了，你想什么时候开都行。”
闻言卫左犹豫片刻，还是小声夸道：“谢谢，你好厉害。”
一句夸赞就直接让五八飘了，它想要控制着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得意。
可惜，这对现在的它来说很难。
“这算什么，就没有哥办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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