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虫子,声音极轻道:“我的事,比他们还要重要吗?”
如果不是因为陆森的注意力时刻在他身上,都不一定能听到这个问题。
他不假思索地回头:“自然是你更重要。”
萧榆手心一颤,停在他手上的萤火虫拍打翅膀,受惊般飞入星河,也成为其中一只闪闪发光的星星。
——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他在一片浪漫的景色里,做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
掌心压弯那朵粉紫色的小花,他探过身,将吻落在他脸颊上。
如果对方是个开放的人,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在浪漫的星河里交换一个深吻,似乎这样才对得起这样的景色。
而不是像萧榆这样,一时难以克制,还要在事后疯狂找补。
“在国外,很远的地方,对关系特别好的人表达感谢或是打招呼,亲脸是基本的礼仪。”
“……”
陆森的语言系统已经被刚才脸上的触感冲击得属于需要重启的状态。
他现在感觉自己站在高山的最顶峰,四周的风全部调转方向迎面冲他扑来,让人缺氧到脸红。
又好像只是站在山脚下,无意中一仰头,缠在悬崖上的藤蔓里被风吹落一朵小花,裹夹着清风飘忽着落在他的脸上。
这一下极轻极快的偏爱,让他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跟关系好的人,经常这样吗?”
跟别人,也这样吗?
“也不是。”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只有关系特别好特别好的人,才这样。”
“我们,是关系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这句话,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因为今天我给你分享了一块糖果,彼此拉着勾,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最好最好的好朋友了。
萧榆心虚的挠了挠鼻尖:“我觉得是……”
陆森没有接话,一安静下来,他的心怀鬼胎好像被沉默的氛围放到了最大,只能仓促间找了一个话题:“这些花挺漂亮的,叫什么?”
“野棉花。”
在他们南寨,只是普通的野花。
萧榆由衷夸道:“靠山就是好,连一把野花都比外面的要漂亮。”
陆森那句‘那你想留下来吗?’才要问出口,萧榆话题一转,正好告诉他:“对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发车班次特别早,可能没时间上来跟你道别再离开了。”
陆森想过无数次,他问起会不会留在南寨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他像是没反应过来的重复问了一遍:“离开南寨吗?”
“嗯,家里有点事。”
“那你,还会回来吗?”
萧榆指尖勾着一株野棉花,想了想:“应该吧。”
没有很明确的说回还是不回,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承诺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说出来的。
不确定的事,他不喜欢给出承诺,或者说他害怕给出承诺,却没有做到怎么办……
虽然他觉得他应该还会回来,但是什么时候回,什么时间回,现在还是未知数,所以还是不说了。
萧榆模棱两可的话让陆森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然后他站起来,闷声闷气的对萧榆说:“你跟我来。”
陆森把他带回家,一声不吭的从客厅的架子上抱出那坛药酒。
就在萧榆还想着他该不会还想要给他补身体吧?
要不换米酒吧,就当好朋友在家做客要离开的前一晚,大家都会坐下来喝点酒,热热闹闹的吃顿饭。
却见陆森倒酒的手突然停顿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为难的事。
萧榆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在树林里看到的一切这件事,后寨的族老也知道。
更是知道他最近还和这个外乡人走的很近,族老给了他两个选择。
“蛊我做出来了,要么,你让他彻底忘记你,要么,你让他永远留在南寨。”?
第45章这身装扮像是封印,又像是他另外一张皮
彻底和永远,是两个丝毫不给人留一点退路的词。
他不想,无论是哪一样,他都不想选。
“怎么了?”
萧榆看着他停顿,其实已经有那么一点察觉出他可能是在纠结什么。
陆森对他下了三次蛊,第一次在大苗山分别,第二次在化抓家的后山树林里,第三次在南寨初遇。
现在,是第四次,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正大光明的下。
“这不是我的蛊,是族老的,喝了它,你会忘了我,忘了这里的一切。”
就连他也不会解的蛊,如果真的忘了,就真的是忘了。
如果前面三次是他的蛊不够厉害,那么这次呢?
他做不了选择,所以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萧榆。
“离开南寨,就必须忘记吗?”
那碗酒推到了他的面前,电灯的光晕在酒水里摇晃,像极了某个人摇摆不定的内心。
陆森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语。
萧榆抬起手,晃了晃腕间的银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