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1“皇上，娘娘若是回去了，奴婢会告诉您的。”
“朕知道。”
那你还问！
安慰自己这是皇上，张玉成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才能维持住身为总管太监的荣光。
到江晏宁回了法喜寺，景湛才停止这种折磨人的询问。
瞧了瞧天色，估摸着差不多了，张玉成尽职尽责地开口，“皇上，该翻牌子了。”
这些天，皇上一直都去明光殿，就这么抱着嘉婕妤的被子睡觉，张玉成觉着这皇上活得跟他这没根儿的也没什么两样。
怪可怜的。
景湛头也不抬，“朕去明光殿。”
就知道。
张玉成面无表情打发走端着牌子来的内侍。
然后继续站得像个木桩子。
等到三更半夜，景湛才站起来，往明光殿走。
张玉成默默叹了口气，皇上这不争气的样子呀！
新人都进宫了，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打算把人晾到什么时候。
他想不通，可有人比他还想不通。
新进的秀女都呆在储秀宫，正怀着憧憬等着皇上宠幸呢。
谁知道皇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姚夏柳尤其着急，她可一直做着梦呢。
她知道自己长得像盛宠的嘉婕妤。
她还有嘉婕妤没有的优势，她足够年轻，对于皇上来说，定是新鲜。
尤其是，嘉婕妤眼下被皇上打发去了法喜寺，而且还传闻皇上对嘉婕妤念念不忘，只是嘉婕妤心气太高，惹恼了皇上。
那她就给皇上一个听话的嘉婕妤。
日夜相处，她定能取代嘉婕妤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姚夏柳都为自己编好了戏本，可这皇上，却没有要跟她唱这出戏的意思。
这怎么行？
得寻个法子让皇上看见自己。
姚夏柳轻蔑地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屋子，这两人自诩甚高，都看不惯她，还未和她说过什么话。
不要紧，等以后她爬上枝头了，还怕没有巴结的人吗？
与姚夏柳不同，舒杉月淡定地捧了一盏茶喝着，等一盏茶见了底，她就歇息了，也没再等着。
她的乳娘着急，“我的小姐呀，旁边那位可是寻了门路，谁知道要怎么勾引皇上呢，您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旁边那位？姚夏柳？
舒杉月轻蹙着眉头，但仍然细声细语，“不是我的，如何能急得来，仔细惹了皇上不快。”
她说得也有道理，但乳娘却怀疑地瞧她一眼，真是这个理由吗？
小姐从知道了要来选秀开始，便淡淡的，既不期待也不抗拒，入选了也不惊喜，虽然是自己从小奶到大的小姐，可乳娘仍然觉得，自己猜不透小姐想什么。
“好啦，乳娘，您赶紧去休息吧，不用操心那么多。”
乳娘稀里糊涂就被她推出了房间，想说什么又看见里面灯熄了，只得回了下人房。
与这边的平和不同，符悦畅这边却是有些紧张。
直到子时过了，皇上还是没有动静，紧张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符悦畅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安稳地过了一天。
她旁边的丫鬟暗自摇头，劝道，“小姐，您这样，怕是不行啊……”
身为妃嫔，哪有不侍寝的，不是今天可能就是明天，总之，肯定有这么一天。
像主子这么抗拒侍寝，提心吊胆，她日后可怎么办？
符悦畅红了眼眶，“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霜儿，我害怕，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皇上，我不想见他，我想谢郎……”
“嘘！”霜儿听见这个名字，神色紧张，她忍不住看向门口，又扫了一眼窗户，“小姐，往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
“隔墙有耳。”
“可是……可是……”
见她六神无主，霜儿只得又道，“您也不想害了谢公子吧？”
符悦畅浑身一激灵，“我……不，怎么会，我怎么会害他……”
说罢，她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掌心，双肩小幅度地抖动着。
在这深宫不易，哭都要小声地哭。
只怕一大声啊，便将什么豺狼虎豹都招引了来。
等符悦畅平息，霜儿才将她扶到床上，伺候她安歇。
翌日。
姚夏柳特意打扮一番，然后摇曳地朝着御书房必经之路去了。
她可好生打听过了，皇上每天下朝之后，就会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而且……她今日还是特意按照刚进宫时的江晏宁打扮的。
还找在白玉阁伺候的人打听过，绝对没什么问题。
等会啊，皇上见了她，一定会眼前一亮，然后说不准还会直接将她抱走！
姚夏柳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等会要是皇上……
那她该矜持矜持，还是大胆些？
她该说什么？说，“望皇上怜惜。”还是“皇上，这样不好。”
听闻那位嘉婕妤脾气很大，那她是不是该乖巧些，好给皇上不同的体验？
姚夏柳陷入了纠结。
甚至连有人走到了她面前，她还没回过神来。
“谁啊，挡着我干嘛？”
姚夏柳不耐烦地抬头。
望进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