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你先买回来，然后……然后我再……”
剩下的话霜儿实在说不出口。
老太监见她识趣，满意地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咱家这就去帮你办。”
符悦畅坐在房间里紧张地等着。
既害怕霜儿会来，说买不到，又害怕霜儿买回来了，自己不敢喝。
她紧张地坐在椅子上揪着衣服。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符悦畅蹭地一下站起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符妹妹这是在等什么呢？”
来人不是霜儿，是舒杉月。
符悦畅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刚刚她的举动太反常了。
“没……没什么，舒姐姐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说说话，这宫里的日子怪闷的。”
其实她不想来找符悦畅，只是见符悦畅这么多天都闷在房里，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这才来看看。
“哦，哦，我还以为舒姐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呢。”
看她坐立不安，似乎很是不想自己在这待，舒杉月也呆不下去。
“既然妹妹有事，那我就不耽误妹妹了，我先走了。”
“好的，舒姐姐，改日你再过来。”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冷淡，符悦畅勉强笑了笑，站起来想要把她送到门口。
路过舒杉月时却忽然闻到一股味道。
猛地犯起了恶心，不受控制地干呕。
舒杉月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
符悦畅吐得一塌糊涂，又惊又怕，“没，没什么，舒姐姐，我没什么的，你先走吧。”
她一再地赶人，舒杉月也不好再留着，只得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她越想越觉得怪异，自家也有姨娘怀胎，刚刚符悦畅那反应，若不是吃坏了，那十有八九就是怀孕了啊！
可……皇上根本就没传召过她……
舒杉月被自己的猜想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她这是……
舒杉月又联想到了符悦畅近日以来的异常之处。
她闭门不出，晚上还总是把霜儿赶出去，不让人守夜。
这事她听她的贴身丫鬟说了好几次。
因为霜儿睡觉不老实，总是磨牙，她一回来睡觉，自己的丫鬟就睡不好，免不得来她面前抱怨，想要换一个屋子。
可她未曾搬出储秀宫，哪里来的屋子给她们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连起来，将事情指向了一个不该有的方向。
符悦畅这是，跟谁私通了？！
可这……自己应该上报吗？
上报给元贵妃的话，她怕是死路一条……
这，该怎么办？
另一头符悦畅终于等来了霜儿。
“怎么样了？”
霜儿心头憋屈的很，又不敢对着主子发火，只得忍了这委屈，“办妥了，他明日就能拿来。”
“好，太好了。”
符悦畅说了一句之后，才注意到霜儿的脸色，她自知理亏，“怎么了？那老太监为难你了？”
她这一问，霜儿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他，他要我陪他睡觉！”
符悦畅愣在原地，霜儿虽说跟她不是一条心，但若是要霜儿眼睁睁地被一个太监糟蹋，她也做不到。
她抱住霜儿，“那，那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你别去，你先别去。”
霜儿抹一把眼泪，“不用了小姐，我是你的丫鬟，本来就该为了你分忧，这没什么的，你往后，争气一点就行，若是可以，等奴婢能出宫那天，帮奴婢找个好人家，奴婢也不求什么别的了。”
符悦畅低声啜泣，心里是无穷无尽的后悔。
自己怎么就是鬼迷心窍了呢？
眼下谢嘉言找都找不到，明明是他……
如今却只有自己承担这些苦楚……
海誓山盟，言犹在耳。
自己一个大家闺秀，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就是爱了一个人，如今，却要自己的丫鬟卖身为自己挣来一份堕胎药。
她这是办的什么糊涂事！
储秀宫里愁云惨淡，明光殿里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江晏宁现在也没什么事，只在自己的宫里待着，偶尔出来走走。
翌日，吃过早饭，她便拿着绣样子在做。
孩子已经会动弹了，时不时踹一脚，江晏宁前世就感受过，倒是不稀奇，只是满心的感慨。
自己上辈子这时候，还在愁眉苦脸呢，景湛出了宫，自己压根儿就不敢碰御膳房的饭菜，和素心几个在云锦阁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吃点荤腥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委实是心酸得很。
“哎呦。”
江晏宁还沉浸在回忆里，肚子的孩子又动了动，她猝不及防，痛呼了一声。
哪怕经历了很多次，素心还是很紧张，赶紧过来，“娘娘，怎么了？还好吗？”
江晏宁笑着摇摇头，捂着肚子，“没事儿，习惯了，这孩子，皮实得很。”
素心有点心疼她家娘娘，但又不忍心说小主子，憋来憋去只来了一句，“娘娘再忍忍就好了。”
江晏宁瞧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乐呵呵地，“真的没事儿，本宫高兴着呢，我只希望他啊，能够健康。”
江晏宁的逻辑十分简单，这孩子动得那么厉害，肯定健康得不行。
主仆两正说着话，门外突然走开了一个太监，“给贵妃娘娘请安。”
江晏宁直起身子坐好，“什么事？”
她养胎之后，就不太管后宫的事了，除非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否则应该不会找到她跟前来的。
“自从您怀孕之后，皇上就下令，从宫外进来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
“今日我们查出来了这个。”
说着便呈上来一包东西。
素心警惕地走上前，接过来闻了闻，而后马上拿得离江晏宁远远的，神情严肃，“娘娘，是堕胎药。”
“什么？！”
江晏宁下意识捂住肚子，“堕胎药？是何人买的？”
侍卫马上押上来了一个人，“娘娘，此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那人被押上来时，江晏宁的心头就浮现出一种熟悉感。
在那人走到她面前，这种熟悉感达到了顶峰。
江晏宁身形有些不稳，微微颤抖。
这人……是前世那个，帮她买东西，而后轻薄于她的老太监……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毫无感情地开口，“拉下去，杖毙。”
众人都有些懵。
审都不审，就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