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这恐怕不合规矩……”
侍卫为难得开口。
地上的太监一听自己要被杖毙，赶紧挣扎起来，“娘娘！娘娘明鉴啊！奴才买这药绝对不是谋害您啊！是……是有人托奴才买的！”
江晏宁憎恶得看着眼前这幅嘴脸，自己前世就是被这样一张脸骗了，以为他良善，最后呢？
他在自己生命垂危之时轻薄自己。
江晏宁想都不敢想他为了那一天，到底筹划了多久，又在心里肖想过多少次。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不过……
“谁？谁让你买的？”
老太监抖如筛子，说出来了，那位就必死无疑……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是她活该！
“是……是储秀宫符贵人！”
竟然是她？
江晏宁倒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有些诧异，自己跟这位符贵人素无过节，她怎么会？
而且，那天她明明在明光殿见过这个姑娘，长得很是纯良，不似这般恶人啊……
“此事本宫会去查清楚的，不过，你是一定要死的！”
老太监剧烈地挣扎起来，“为……为什么？”
江晏宁面无表情，“没有为什么。”
虽然往常她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此时此刻，她并不想讲道理。
她只想让这个人死。
老太监被拖了下去，惨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江晏宁听着，心里有一丝痛快。
“呦，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景湛从外面走了进来，堕胎药的事自然有人上报给他，他刚下了朝就赶了过来。
“没什么，皇上怎么过来了？”
景湛搀着她坐下，对外面的惨叫声充耳不闻，“朕听说你这出了事，朕便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
他这一问，江晏宁顿时委屈，又羞耻。
“没什么，就是这老太监惹恼了臣妾。”
景湛挑挑眉，虽说江晏宁从不委屈自己，有火她就发，但能真正把她惹恼的，可不多见。
而且她从来不曾置人于死地，眼下实在是反常。
江晏宁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皇上，若我说，我曾经做了个梦，梦见那老太监对我图谋不轨，还……还轻薄与我，皇上可信？”
景湛端详了她片刻，没有说话。
江晏宁的睫毛轻颤着，似乎是有些紧张，她神情如此认真，由不得他不信。
景湛思索了片刻，而后缓缓将她拥进了怀中，“朕不是说过吗，只要是你说的，朕都信。”
江晏宁不自觉地落泪，这个怀抱，是给上辈子的自己。
上辈子等到死，她都没等来景湛，也没人为她出头。
他轻轻地捂住她耳朵，“别听，吓着你。”
江晏宁由着他，将头埋进去。
方才那老太监上来的时候，她似乎又闻到了那一股腐败的味道。
让人作呕。
及至此刻，景湛身上的龙涎香，终于掩盖了那一股恶心的味道。
江晏宁不由得紧了紧。
半晌，外面的声响停了，江晏宁也终于平复了心情。
“皇上，您先回去吧，此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景湛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朕陪你？”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再者说了，若是什么都要依靠皇上，我以后怎么同皇上并肩。”
她俏皮地眨眨眼。
“话是这么说，可也不必非在这时候……”
江晏宁板起脸，“皇上这是信不过我？放心，我的孩子可没那么脆弱。”
她的孩子若是这么脆弱，以后怎么扛起这大启的江山？
景湛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头道，“那朕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就来告诉朕。”
“好。”
景湛一走，江晏宁就带人，去了储秀宫。
她到的时候，符悦畅还在等着老太监的堕胎药。
明明说了是今日，怎么还不来。
她今天起床的时候眉头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预感在看到江晏宁来的时候得到了应验。
符悦畅脸色惨白，“给元贵妃请安。”
江晏宁不似上次那般笑眯眯，而是沉着脸色，淡淡道，“免礼。”
到底是上位者，她一严肃，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一层压迫感。
符悦畅硬着头皮站着。
江晏宁看着她的样子，低头朝素心吩咐了几句。
素心便让其他人下去了，只有她一个人留下陪着江晏宁。
哎，素心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自己明明是让她也一起走的。
江晏宁瞧她一眼，见她还是不走，只得放任她，转向了符悦畅。
“本宫听说，符贵人托人从宫外带了一样东西？”
符悦畅腿一软，知是东窗事发。
“是。”
“这药做何用处？”
符悦畅羞愧难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想着能把自居一头撞死才好。
“莫不是要害本宫？”
她这话一出，符悦畅更慌了，“没！没有！不曾！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听完，江晏宁心中有个荒唐的猜测。
这符悦畅，该不会是，与人私通吧？
见她一幅惊弓之鸟的样子，江晏宁只得安抚，“你只管说，本宫替你想办法。”
符悦畅没法，只能全部招了，“妾……妾一时糊涂，犯了糊涂事儿，还望娘娘放过符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这药是我自己用的……”
“我进宫之前有一相好的郎君，本不愿入宫，可家族非要迫我来，我没法子，只得来选，谁知道竟然是选上了。”
“我本想着既然选上了，就跟那人断了，可他不愿，还……还来找我……”
下面的故事不用她说，江晏宁也能想到了，无非就是旧情人相遇，干柴烈火。
那堕胎药，怕是她自己要用的。
“那人如今何处？”
听到这问题，符悦畅却马上住了嘴，一幅不想说的样子。
江晏宁嗤笑一声，“自从你有孕之后，他可来看过你？可有帮你想办法？”
这话可说到了符悦畅的心上，她眼里浮现出一丝痛楚。
苦涩地开口道，“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