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这般维护他做什么?”
“他明知道你已经入宫,却还来纠缠于你,可曾想过你的处境?”
“你与他珠胎暗结,他又何曾过问过你一句?”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江晏宁不再说话,只等着她的反应。
符悦畅满脸泪水,悔恨不已,她想否认,却不知道该如何否认。
是啊,他从未替她考虑过,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肆意撩拨,却又不曾给任何承诺。
“娘……娘娘,我……我知道错了,我死不足惜,你救救我的家人,求求您了!”
这等事情对于家族而言是奇耻大辱,符悦畅家教森严,她想都不敢想自己的父母知道此事后,会是什么表情。
何况,这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江晏宁叹口气,“你这是想好了?”
“想好了,我自己做下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不怕死,只怕连累家族。
“来日寻一个好时机,我送你出去吧。”
符悦畅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又或者是不该想象有这种可能。
她怔怔地,“娘娘是说?”
“你不属于这里,皇上也未曾传你侍寝,你没必要留在这深宫里守活寡,等有了时机,我便将你送出去。”
“你的孩子,是留还是弃,都随你,本宫不会干涉。”
没想过还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出宫,符悦畅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您……您是说真的?”
“可……可皇上那怎么办?”
皇上?她相信送一个妃子出去没什么,他也会理解的,何况他对符悦畅又没什么感情,如何会不让走?
心里这么想,江晏宁也不好明说,总要给景湛留点面子的。
“皇上那儿别担心,本宫会帮你说的。”
江晏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手背以示安抚。
符悦畅感动得不知道怎么才好,“我……我……谢谢娘娘!”
“只一条,你万不可让他人察觉到你怀孕了,否则难免横生枝节。”
“嗯!”
别说这一个要求,捡回一条命的符悦畅此刻什么都答应。
“那你必须搬离储秀宫了,不然……连累了舒杉月也不好……”
这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担风险。
没必要将舒杉月也卷进来。
“嗯,娘娘放心,我自是省的。”
江晏宁马上吩咐素心,将符悦畅搬到明光殿侧殿。
“这……娘娘……这不好吧?”
符悦畅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将自己挪到了明光殿。
“有什么不好的,你在明光殿最安全,你且放心,明光殿的人嘴结实得很。”
“可皇上……”
“他那我来说。”
“好吧。”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宫人们办事也十分利索,马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动静大得舒杉月都能听到。
“这是怎么了?”
奶娘好事地倚在门框问着。
“我们主子要搬到明光殿去了,这不是收拾东西呢!”
奶娘一听,手里的瓜子都扔了,“什么?你们主子要搬去明光殿了?”
“是啊,她要与贵妃娘娘同住了,贵妃娘娘亲自吩咐的呢!”
这可不得了,进宫三个秀女,个个都攀上了高枝,只有她们主子还巍然不动。
奶娘赶紧地跑了回来,“主子!你听到没?!人家都要搬到明光殿去了!”
舒杉月:“……”
她又没聋,当然听得见。
奶娘还在喋喋不休,“您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啊,夫人老爷将您送进来,可是让您来谋个前程的,您这可倒好,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点都不着急……”
舒杉月已经走神了,江晏宁来储秀宫她当然知道,她方才还在想,符悦畅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
而今符悦畅却突然要搬走了,这……贵妃娘娘定是发现了,只是她想干什么呢?
彤史娘娘也是能看到的,难道她会不知道符悦畅根本未曾侍寝吗?
她不信。
越想越头大,算了,还是不想了,反正也与她没什么关系。
符悦畅搬到明光殿这事景湛也知晓。
但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玉成在一旁琢磨了半晌,突然开始觉得,这贵妃娘娘,莫不是为了固宠,这才拉了一个秀女过来?
越想越觉得,此事甚有可能。
这古往今来,妃嫔们在怀有身孕的时候,总是会拉个同盟的。
没想到贵妃娘娘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张玉成腹诽。
不止他这么想,太后也这么想,还道江晏宁懂事了,终于知道劝着皇上雨露均沾了。
晚上,景湛刚踏进明光殿大门,侧殿就砰,关上了门。
景湛:“……”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江晏宁转身,见是他,漾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猜猜?”
他伸手接着她,“猜不着,朕愚钝,没有你冰雪聪明。”
这张嘴啊,越来越会说话了。
江晏宁心里开了花似的,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我有件事儿要跟你商量。”
“嗯?”
“这位符贵人,你喜不喜欢?”
“朕又未曾与她相处过,哪里来的喜欢不喜欢?”
“这便好,那臣妾就要了这个人。”
景湛:“?”
他怎么越发听不懂了?
“你与她?”
江晏宁见景湛的脸色越发难以言喻,赶紧叫停,“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景湛慢吞吞,“朕还以为……你们……”
“皇上,你要不再想想该说什么呢?”
听出言语里的威胁,景湛终于改了话头,“咳咳,朕开玩笑的,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意思?”
见他终于不开玩笑了,江晏宁也严肃起来,仔仔细细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既然皇上你不喜欢人家,何不将人家放回去。”
景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朕不喜欢,但也不能随便放出去吧,她毕竟是朕的妃子……”
言语里暗示性十足。
江晏宁见他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利落,莫名其妙就开始委屈,“你……你怎么能这样……还是说你舍不得人家?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