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们可有在自己的院子里仔细查一查？会不会是还在柜子里，或者被浣洗丫鬟们拿去洗了还没送回来？”
戎姝静迅速摇了摇头，声音里越发委屈了几分。
“在祖母的心中，静儿和三妹妹是如此马虎之人吗？静儿和三妹妹就差将自己的院子掀了个底朝天了。贴身衣物都是昨晚找出来放在床边衣架上的，就等着明日一早起来的时候换上。”
“这些都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绝对不会错的。祖母，还请您仔细查一查！”
戎老夫人再度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自己确实是没有多思考，嘴上却还在找借口。
“祖母也是昨天被气狠了，这才没有反应过来。静儿和婉儿都是好孩子，怎么也不会做出那样马虎的事情来。”
又斜睨了一眼戎姝柔，老夫人总觉得和她脱不开关系。
还不等戎老夫人再将矛头指向戎姝柔，就见戎姝柔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巴，看起来十分惶恐不安的样子。
“只是因着二娘昨天成了那样，两位二娘所出的妹妹就也跟着遭殃了吗？是两位妹妹院中的下人们不尽心伺候了，还是说二娘才是那个真正的灾星？”
戎姝柔虽然话是对着戎姝静和戎姝婉姐妹俩说的，但眼神却是一直看着戎老夫人的。
但戎姝柔这句话刚说出口，不等戎老夫人有所回应，戎姝静急忙接话过去，生怕自家祖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尽管戎老夫人在戎家后院地位极高，所有人都礼让尊重戎老夫人，可马氏与她的两个女儿对于自家祖母并不喜欢。
在她们看来，戎老夫人就是一个愚蠢至极的老妇人，最是拎不清。被戎姝柔几句话带偏了思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们虽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戎姝柔被弃置在庄子里不管不问的事情，她们也是清清楚楚的。
虽说她们不是襁褓中的婴儿了，倒是不必担心如同戎姝柔那般惨。
可她们的年纪也不算是小了，戎姝柔只比她们两个大了三个月而已，她们姐妹俩可是双胞胎。
现在若是将马氏给送走，定然会影响到戎姝静的婚嫁。
戎姝静自是不愿的，可就在此时，外面有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呀！”
戎老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到“不好了”等字眼，眼皮狂跳。
“什么不好了，仔细说说！莫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戎老夫人上来脾气了，桌子拍得哐哐响。
小丫鬟抖了抖，这才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将要禀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刚刚外面送来消息，说是城楼有异。最开始没有人注意看，还以为是挂着旗帜。”
“直到天光大亮，有坐马车入京准备科考的举子们眼神好，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女子的贴身衣物。”
“守城门的将士们也发现不对了，急忙走上城楼将两套女子贴身衣物从城楼上取下，便看到了那花纹和名字，得知是咱们府上二小姐和三小姐的。”
戎姝柔手抵在唇上，努力压着唇角不要让唇角上翘得过于明显。
让戎老夫人再一次气得哐哐拍桌，声音里也带着怒气。
“就算是女子的贴身衣物，又怎么会在里面写上名字？明摆着就是故意给咱们府上的姑娘家使绊子！”
戎姝静和戎姝婉贴身衣物丢失，恰好城楼上又多了两套贴身衣物，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两个人的。
但戎老夫人此时倒是想得通，将自己府中的两个孙女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
“回老夫人的话，是因着浣衣的丫鬟们怕将两位小姐的衣裳弄错，不管是外衣还是贴身衣物，都是会做出记号的。”
“原本她们记号只是画圆圈或是方形的，但因着上次两位小姐的衣裳被洗掉了色，就难以区分了。”
“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浣衣的丫鬟们就将两位小姐的衣裳标了名字，久而久之这件事就成了传统习惯。”
戎老夫人的眉心狠狠跳了跳，恰好此时有守城门的将士们换班，特意来镇北将军府归还衣物。
戎老夫人的火气越发大了。
若是自家府上敞开了府门迎那位送贴身衣物的将士进来，自家两个孙女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若是自家没有敞开府门，只怕那个将士会在门外一直喊，看热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就说是有旁人家的小姐故意裁了差不多的贴身衣物，写了老身两个孙女的名字故意陷害。”
戎老夫人此话一出，戎姝静就摇了摇头。
“祖母，孙女丢失的那身贴身衣物，是皇宫去岁年宴的时候，皇后娘娘赏赐的布料所制，只咱们将军府和公主们有。”
戎姝婉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跟着一块儿点头，表示自己的也是。
戎老夫人若是真的这般说了，意思就很明确了。
有这样的布料制作贴身衣物陷害自己孙女的人，只能是宫里的公主们。
想到这句话传出后，宫里的帝后定然会不满，戎老夫人后背瞬间吓出冷汗。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的戎老夫人越想越气，越来越崩溃，不由将眼神定在了戎姝柔的脸上。
戎姝柔也没接话，她就等着戎老夫人大放什么厥词。
果然，戎老夫人刷新了戎姝柔对她的认知。
“柔儿啊，你的名声一向不好，多一个不好的名声也无妨。”
“大不了咱们将军府以后慢慢补偿你，祖母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长姐如母，你定然会保护两个妹妹的名声对吧？”
戎姝柔冷笑了一声，声音也不由再度冷了几分。
“祖母这话孙女还真是不敢苟同。论身份，她们的母亲是妾室扶正，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祖母是不是忘了，在咱们云梦国，就算是原配去世了，继室也是要另娶的，万万没有妾室扶正的道理。”
“父亲已经犯了宠妾灭妻的罪，她的庶出子女如今已经蹭上了嫡出的身份。”
“孙女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却要为两个庶出抬嫡的妹妹背黑锅，这是什么道理？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