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了景修,沈薇的心情大好。
哼着歌儿,唱着曲儿,熬到傍晚,脸上的蝴蝶印记好死不死终于从脸上消失了,挪到了它常待的手臂上。
沈薇兴致大好。
看了半宿的书、学了半宿的字,睡前再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然后才洗澡睡觉。
可是躺着躺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喵的,来大姨妈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别的东西她还能容忍,大姨妈和上厕所这两样她是真的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比起她所处的时代,这俩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秋蓉,帮我拿一下那个过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知道在这里来了大姨妈应该怎么办。
没有卫生巾,但是有卫生带。
做得还很精致。
可是再精致,也没有现代的卫生巾好用啊,可以随用随丢。
这玩意儿……一言难尽。
哎!
没办法,只能忍了。
沈薇坐了起来,对秋蓉又催了一句,“那个东西,你帮我收在哪里了?快拿来给我,我要用。”
秋蓉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打着哈欠去柜子里将东西翻了出来送到沈薇的手上。
沈薇伸手将东西抓过来,嗖地一下跑了。
因为这鬼玩意儿,沈薇一晚上都没睡好。
隔两个小时需要起来一次。
翌日起来,眼圈都是黑的。
夏莲给她上了一层妆,她才看上去才勉强和平常没有差别。
可是心情依然不好。
去松鹤堂给老太太请安都是拖着脚步去的。
“三姑娘早。”
去松鹤堂的路上,沈薇再一次遇见了穆翕。
他还是那样,温润如玉,目光柔和。
看见她的时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似三月和风。
沈薇的状态并不怎么好,勉强扯了一丝微笑,便和秋蓉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事实上,她对这个穆翕除了之前雨中的惊鸿一瞥,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印象,敷衍过去就得了。
穆翕瞅着,脸上微僵,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薇看也没有多看这位穆七公子一眼,打了个哈欠,带着秋蓉继续往前走。
可是刚到松鹤堂,就听见了让她想揍人的话。
松鹤堂里面,宁欢正在说她的坏话。
那死丫头丝毫不避讳旁边有谁,当着众人的面就巴巴巴巴地说云谣这样狂妄、那样胡闹,迟早给云家带来灾祸,要老太太千万多加约束。
沈薇当时想冲上去给她两嘴巴子。
可是当看见老太太脸上已经有一丝儿不耐烦的表情时,她心下立即明了,暂时压下了抽宁欢的冲动。
这是云谣告诉她的。
深宅大院,不需要什么事儿都自己动手。
有时候用别人的刀杀人更快、更彻底。
面对宁欢,她当真不必像对霍泽那样,拿了刀子就捅。
这样一个管不住嘴,还喜欢四处蹦跶蠢货,有的是方法收拾。
譬如降低她在老太太心中的重要感,让她少一个好靠山,就是收拾她万千方法中的一种方法。
这样想着,面对宁欢的挑拨,沈薇反而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而是规规矩矩地上前,给祖母行了个大礼,“祖母,孙女给您请安!”
沈薇的言行没有半点不敬,一副听话好孙女的模样。
反倒是宁欢,显得有那么一些令人反感。
“起来吧!”
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抬手示意沈薇起身。
沈薇‘由衷’地道了一声‘谢谢祖母’,然后乖乖地在一旁入了座。
那样子,完完整整就是被老太太之前的罚抄收了性子的人。
宁欢见此,更加不悦,正要开口,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老太太说:“谣儿,你爹一直没有找到,你娘是个只知道念佛的,你弟弟妹妹又还小,现在整个二房也就你还有些主意。现在的情况,你是个什么打算?”
“回祖母的话,谣儿想继续寻找爹爹的下落。”
“可有线索了?”
“毫无线索,爹爹他……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些天我将一切和爹爹有关的事情都盘查了一遍,除了知道他是在元宵夜失踪的,此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沈薇半真半假地说。
关于景修、秦覆、关于南淮十里坡、巳欢和卿云,她只字不提。
老太太点点头,并未有任何异议,想是她也没有更多的线索。
她抿了一口茶,对沈薇说:“那你继续找吧,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要再像之前一样鲁莽。云家如今不像是你祖父和你爹爹在的时候,如今的云家经不起风浪,更不是霍家的对手,你……明白祖母的意思吗?”
“孙女明白,请祖母放心,孙女不会再鲁莽了。”
沈薇应下了。
心中却在暗暗地想:不鲁莽吗?要是我告诉你你孙女之前在悬崖下一人杀了霍泽手下一个队的专业杀手,不知道您老人家还能不能放心,还能不能坐稳自己的凳子。
还有,霍泽她现在真的很想弄死。
不知道老太太您知道后是不是会从凳子上摔下来?
“好,你是个知道心疼长辈的,有你帮着操持,云家和二房的事情我可以少操点儿心。”
老太太话中有话,说话之时,还不忘给宁欢两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是那宁欢简直像个瞎子,完全看不见。
不,更确切地说像是……看不懂。
似乎有意无意还要说些什么。
沈薇在一旁冷眼瞅着,只觉得好笑。
老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摆摆手道:“我也有些乏了,都回吧!”
一声令下,将满屋的儿孙都遣散了。
沈薇本来就不喜欢这松鹤堂,一夜没睡好,身子骨累极了,得了老太太这声令,连忙退了出去。
想着那个宁欢住在家里,少不得又要挑事。
不如趁着她挑事之前先拉上四妹妹搞一搞这个宁欢。
这样想着,沈薇也不急着回清雅居了,而是绕道往云悦的翠微居走。
只是她还没走到一半,宁欢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谣表妹,好久不见。”
宁欢带着两个丫头挡在前头,挑衅地看着沈薇。
沈薇秀眉微挑,将要上前帮她说话的秋蓉横手拦了下来,挤出一丝笑意回了宁欢:“好久不见吗?表姐,没想到你年龄不大,记性不好啊?昨天不还见过吗?”
“你!”
宁欢羞愤。
沈薇忽然转了话题,叹了一声:“哎,可惜了,可惜表姐来迟了。”
“来迟了?”
宁欢不解。
疑惑地看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两个丫头皆是摇头,俨然也不懂沈薇话里的意思。
沈薇便说:“早两日来表姐就能看一出好戏了。”
宁欢还是不明白,问:“好戏?什么好戏?云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家姑娘是想说她是性情中人,素来是有仇必报!若是表小姐早两日来,就能看见我们家姑娘是如何一剑砍了霍家二少爷霍泽的胳膊了!”
秋蓉适时答话。
将沈薇心中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
然后冷眼盯着宁欢。
沈薇又配合地露出一个阴狠的眼神,直令人头皮发麻。
宁欢只觉得浑身一抖,有些发冷,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连忙给沈薇主仆让开了路。
那样子,沈薇觉得实在是解气。
为了让这个女人害怕,她还故意补了一句,像是说笑话一样问秋蓉,“秋蓉,你说是胳膊好砍还是舌头好割?”
“那自然是舌头好割些,胳膊又大又粗还有骨头,舌头能有什么呢?不过是刺啦一下就割下来了。”
秋蓉很懂自家主子的意思,与主子配合起来像是唱双簧一样。
宁欢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不由自主地闭紧了嘴,生怕‘云谣’真的会割了她的舌头,然后带着两个丫鬟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