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谣的催促下,景修再次驱动追踪蝶,往激战声正浓的屋里钻了进去。
下一瞬,屋子里香艳的一幕就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景修和云谣的面前。
此起彼伏,简直不可描述。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安溪王竟然是下面那个。
他的双手搭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望着骑在他身上放纵贪欢的女人,满脸都是满足。
景修自然是早就羞红了脸面,双脸发烫,耳后根也有点儿烫。
但是他记得谣谣的话,要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于是,即便羞到不敢睁眼,他还是有条不紊地控制着追踪蝶往下飞,双翅几乎贴到了地面上。
然后,一张不太熟悉却也并不完全陌生的脸就摆了在他们俩的面前。
景修一惊,瞳孔顿时放大!
云谣震惊,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他们眼前所见的女人五官十分精致。
声音娇软。
极尽媚态,又极尽妖娆。
却与他们从前所见到的那个清心寡欲而孀居多年的女子判若两人。
竟然是…
云晓!
云谣的亲姑母!
那个自从丈夫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嫁过的女人。
那个一直深居简出,甚至于推拒了家里给她找的所有改嫁的男人而一心要为丈夫守寡的贞洁烈女!
人后竟然如此放荡!
景修已经震撼无比,不敢再睁眼多看一眼。
云谣的世界也好像在陡然间轰塌了一样。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极速抓住了景修的手腕,沉痛地吐出了两个字,“出来!”
云谣手上的力气很大,险些把景修的手腕捏断了。
景修却没有吭声。
毕竟这种变故不是谁都能立即承受的。
她又不是那个冒牌货沈薇,对云家人没有感情。
她可是真正的云家嫡女,是里面那个女人的亲侄女。
至于她说的“出来”,自然是让追踪蝶出来。
她不想再看里面的荒唐了。
景修懂。
他“嗯”了一声,连忙让追踪蝶从窗户口钻了出来。
“谣谣?”
景修想要安慰她。
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毕竟这种事儿,无从开口。
总不能说:谣谣,看开点,毕竟你姑母,人家寡居多年了,寂寞难耐想找个男人开开荤也正常。
“别传出去,要是让我知道你把这事传了出去,我会毫不犹豫地割了你的舌头!”
云谣没理会他的轻唤。
威胁一声后,渐渐地松开了捏着他手腕的手,而后陷入沉寂之中。
景修也知道不好继续说什么,于是陪着她一起,同样陷入了沉寂之中。
里头的靡淫之音停下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而后,安溪王的声音传出。
他说:“晓晓,你可真会,现在除了你,我对谁都没兴趣了。往后你就住在安溪城好不好?不要再回去了。”
人前端得板正的安溪王竟然发出了浪子的声音。
景修暗叫: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云谣听着,也觉得甚是恶心。
然而更让她恶心的来了。
是她的姑母开口了。
“少来,忽悠我?多少年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这正妃,侧妃,通房丫头多少个了?怕是你自己都数不过来吧?我的王爷,可别拿这话哄我,我不信。”
云晓娇软一声,嗓音柔到令人骨头发酥。
完全不是云谣记忆里那个温柔贤惠的模样。
云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姑母会是这个样子。
痛苦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安溪王又说:“我哪舍得哄你?宝贝儿,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至于你说的那些女人,有哪个能和你比?我那个王妃你又不是不知道,木头人一个,让她躺着不知道动一动的呆子,一点儿趣味都没有。那几个侧妃也没有几个有趣的,只有个枫侧妃稍微…”
安溪王的话突然打住了。
云晓不屑地冷哼一声,旋即问,“枫侧妃滋味很好是吧?我就说你是哄我,还不认。罢了,谁让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人家只是个可怜兮兮的寡妇。”
“我知道,晓晓这些年受苦了。所以,往后留在安溪城,好吗?”
安溪王再声哄劝。
云晓仍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留下?哼!留下在云家做一个遭人嫌的寡妇吗?我母亲已经老了,还有几年好活?待我母亲百年之后,我那几个哥哥嫂嫂,有哪一个会真心待我?”
“怎么会?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
“你打招呼?你以什么立场打招呼?难不成你去告诉他们你睡了我?让他们因此关照我?可笑不可笑?”
“晓晓!”
“王爷,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当年你骗我的鬼话,我信;甚至于因为你的那些鬼话,我亲手毒死了我自己的丈夫。可是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你那些鬼话吗?”
云晓的怨气陡然升起。
却不知云谣听着,已痛到无法呼吸了。
当初都说姑父是得病死的。
原来竟不是。
是姑姑!
是姑姑亲手杀了他!
虽然云谣对那个快要记不清容貌的姑父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亲耳听到是姑姑杀了他,云谣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所谓夫妻,不应该是相扶相携共谋未来吗?
怎可杀了他?
姑姑怎可亲手杀了他?
那也是一条命啊!
云谣正在痛心疾首的时候,安溪王再次开声。
“晓晓,你误会了,我怎会骗你,当年……当年我的确有心娶你,可是我根本改变不了父王、母妃的想法。晓晓,一直以来,我爱的女人只有你!”
“你爱我?”云晓忽然发了疯似的笑了起来,“你若真爱我,那就娶我呀!萧卓,别蒙我了,我不信!你爱的只是我的身体,你爱的是我云家的财富,你爱的是我二哥的云浮令吧?”
“晓晓?”
“王爷,别绕弯子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挑明了说比较好。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获取,虽然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摸清楚我二哥和云浮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整个云家除了我二哥,没有谁比我对他们了解的更清楚,你想要得到云浮令,除了找我帮忙,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我想要的东西呢?”
“晓晓!”
“我说过,这个百花会我要你的王妃死!可是她现在为什么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王爷,你根本就没想过让我进王府吧?你也没想过给我名份吧?”
云晓阴沉一声,吓得云谣体内的沈薇冷汗都冒了出来。
卧槽!
卧槽!
云谣的姑姑竟然要杀安溪王妃!
这个狗屎王爷还早就知道!
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沈薇脑子里猛地冒出来一大串的话儿:最毒妇人心,渣男贱女,一窝烂货……
不仅沈薇震惊无比。
景修也是大开眼界。
有万千感慨急于抒发于言语之间。
不过在看见云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后,他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谣谣?”
景修轻轻唤了一声,云谣却并不理他。
月光下,她静静地躺在草甸之中,再不想睁眼多看一眼了。
景修不知道从何劝起,正在细思,耳中却又响起了安溪王的声音。
“晓晓,这你可错怪我了!王妃没死,不是拜你两个好侄女所赐吗?她们一个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替王妃挡下了致命一击;一个大杀四方,将贼人杀得不敢还手,怎可怪我?我可是有好好配合你的,我手下的精锐我只抽调了一点点出来,还不是为了帮你?”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是,我承认,我那两个侄女是碍事儿,不过她们不也是为了你王府吗?少拿这个搪塞我。”
“真没有,晓晓,我怎么舍得搪塞你?”安溪王温言哄着。
如果不是听到了前面两个人令人恶心的谈话,倒真以为他多有情似的。
沈薇如此想。
景修也如此想。
他正在心里暗戳戳地嘲讽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男人,却听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男人忽然说了一句让他现在就想提刀到安溪王府亲手砍死这个老男人的话。
老男人说:“晓晓,说起你这两个侄女,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你帮帮我?”
“哦,你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我瞧着你那个叫云谣的侄女甚是出众,样貌也好,不如你帮我把她和魏王的婚事搅和了吧?等那头一退婚我就亲自上云府提亲,是给我们家老二萧涵也好,给老三萧诺也罢,总之,我想让她做我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