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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书 > 现代言情 > 重生归来,我成了未婚夫长嫂 > 第44章 夜潜大牢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雨水顺着墙缝往里渗,血腥味掺杂着腐烂腥臭扑鼻而来,薛朝暮抬袖想掩住口鼻,动作间肩头的斗篷却滑下去。

青石砖的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陆怀远的斗篷虽然旧,但难得干净,薛朝暮拧着眉。

她不想让这衣服落到地上。

她反手在空中去抓斗篷的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稳稳接住斗篷,翻手重新盖在她肩头。

干净的手在她脖颈边略顿少顷,指尖翻转,她锁骨边就多出一个漂亮的结。

邓遥早安排了人守在大牢里,那人见了陆怀远,忙不迭迎上来,给陆怀远引路:“陆大人,我都安排妥帖了,您只管问话,小的在外面给您守着,不让人进去打扰。”

“有劳了。”

陆怀远念着薛朝暮腿上的伤,走得并不快,他时不时就会微微侧过头。

薛朝暮缓慢地跟在他身后,面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陆怀远停下脚步。

薛朝暮胃里酸水翻腾着,帕子掩着唇,一时说不出话。

领路的狱卒见状道:“咱们这关的都是些死囚犯,姑娘千金之躯,怕是闻不惯这乌糟味儿。”

薛朝暮艰难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指向前路,示意陆怀远继续走,自己无事。

“快了,就在前面了。”那狱卒道,“等下我给姑娘送些热水,姑娘压一压,会好些。”

陆怀远步子放得更慢,几乎是一步一步在往前挪:“多谢,要干净的碗盏。”

“那是自然。”狱卒笑道,“咱们这里专有给探视的贵人备的碗盏,都是干净的,陆大人只管放心。”

陆怀远反问道:“这里是死牢,经常有人来吗?”

“咱们这关的都是将死之人,总有个亲朋好友什么的来送个最后一程,法外也有人情嘛,给上面管事的塞了银子,咱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牢狱之内没点烛火,三人在道路尽头转了个弯,就另有一间黑魆魆的牢房映入眼帘。

引路的狱卒点亮烛火,昏黄的光影勾勒出角落里人的轮廓。

贺纯头发蓬松杂乱,他抱膝靠在墙边,静静仰头看着窗外暴雨如注,手脚都带着镣铐,雨丝越过窗子砸到他身上,泛不出半点波澜。

他太平静了。

平静的不像一个将死之人,他似乎对自己的死早有预料。

狱卒捧了一盏茶来,陆怀远从他手里接过,隔着杯盏试过水温,才递给薛朝暮。

“你退下吧,我有话问贺纯。”

那狱卒连连点头:“是,小的守在外面,大人只管问就是了。”

薛朝暮手里端着热茶,她喉咙间泛着的酸气被压下去不少,和陆怀远并肩站着,凝望着角落里的贺纯。

贺纯亦仰头看着他们二人,牢里很安静,只有外面风雨肆虐的宣泄声,贺纯和陆怀远沉默地对视着,目光坦荡,毫不躲闪,无所畏惧。

“陆大人。”贺纯倏地笑起来,他声音嘶哑,“我与陆大人没什么交情,陆大人不用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陆怀远把手按在腰间刀上:“我想你知道我的来意。”

“知道。”贺纯森森笑着,他手撑在地上,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我可等你很久了,还有你,陆夫人。”

陆怀远侧过身挡住贺纯的视线,把薛朝暮护在身后。

“你怕什么?”贺纯看着薛朝暮落在地上的影子,冷笑道,“这位夫人敢查薛家的案子,可不是一般人。”

“是你指使王掌柜,攀诬薛彻受贿。”陆怀远道,“你背靠静妃,你没有理由要绊倒薛家。”

贺纯唇边扯着笑意,他手边还放着狱卒送来的断头酒,就着酒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我以为陆大人会先问问,薛二小姐是怎么死的。”

薛朝暮藏在斗篷里的十指紧攥在一起。

贺纯撑地站起身,他轻轻笑着,骤然疯癫一般,向陆怀远这边扑来,不等他靠近,陆怀远就抬脚踹在他胸口。

贺纯口里含满鲜血,他狼狈地摔进杂草堆里,突然放声大笑,他癫狂地指着陆怀远:“陆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要杀了薛二!”

刀锋出鞘,在黑夜里闪烁着幽光,陆怀远凝视着他,一双眼睛犹如深潭,漆黑不见底。

贺纯滚在杂草堆里,天边闪电蜿蜒而过,牢房内的光亮一闪而过,贺纯发狂般的笑声混在哭声似的风声里:“陆治,你没看见那薛二在水里扑腾挣扎的样子!她叫着救命,她在叫救命哈哈哈哈!谁能救她!她差一点就爬上来了,你知道吗,是我一脚把她踢进水里的,就像你刚才踹我的那一脚!”

“你闭嘴!”陆怀远横刀在前,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偏要说!”贺纯口喷鲜血,骤然翻起身。

“薛二本来不用死,谁让她许给了你,她非死不可!你猜她为什么夜里在池塘边,那是因为你!你要查静妃,你逼死了她父亲!她心系你,喜欢你,伤了心才一个人跑到花园里,不然我就是想杀她,还没那么容易呢!”

陆怀远胸口起伏,他刀指贺纯,厉声问:“我在问你为什么诬陷薛家!”

“我不会告诉你的!”贺纯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永远都不能给薛家翻案!你想赎罪,你没有资格,你余生都会活在愧疚里,薛家的案子就像一把刀永远横在你头顶上!静妃买卖官职不假,但她行事谨慎,从来没有牵扯过家里父兄,薛家是冤枉的怎么样,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贺纯往刀尖的方向逼近,他满脸鲜血,振臂狂妄地笑着:“你想借查办静妃立威,你想查南边的田?天下的好事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独占!”

天边闷雷滚滚,烈风折弯牢房外的树枝,薛朝暮从陆怀远身后走出来,缓缓蹲在贺纯面前,手指轻轻敲在瓷碗上。

贺纯不明白她的意图,盯着她冷笑道:“你敢靠近我,你不怕我掐断你的脖子吗!”

“贺大人有孩子吗?”她突然问。

贺纯偏头啐出一口血:“无妻无子,烂命一条,要便拿去!”

薛朝暮却笑了,她抬手指向窗外,指向南方:“京城没有,南边也没有吗?”

铁链嘈杂地碰撞在一起,贺纯猛地翻起身,还没碰得到薛朝暮,就被陆怀远当胸一脚,踹回杂草丛里。

“你——”贺纯浑身火辣辣的烧痛,“你为什么知道!”

薛朝暮徐徐起身,她整个人隐在斗篷里,像是黑暗的一弯冷月,被云雾遮挡,看不清情绪。

“我前些日子在南边查一个人,他叫陈秦。”薛朝暮笑了笑,“陈秦没找到,但是意外发现平昌云白巷里,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姓贺,贺大人应该认识吧?”

那是贺纯的儿子。

“你如此慷慨赴死,是因为有这个孩子,你们贺家的香火就不会断。”

薛朝暮吹灭摇晃的烛火,牢房里只剩下窗外漏进来的微光,“贺大人或许愿意和我们聊一聊,为什么要诬陷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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