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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书 > 现代言情 > 重生归来,我成了未婚夫长嫂 > 第115章 皇嗣契机

房仲恩老泪纵横:“臣不敢。”

“我不以君王身份自称,先生何必刻意称臣。”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已经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臣,这师生情谊就走到尽头了。”

先帝为房仲恩亲尝汤药:“我年纪尚轻,少不了先生的指点,先生永远都是我的先生——先生若是旧疾缠身,可以告病在家,休养多少时日无妨,辞官的折子我不会批准。”

房仲恩推开药碗:“陛下若是真的听臣劝告,今日百官还用去城外迎镇北侯的尸骨回京吗?”

先帝收回手,冷漠地说:“先生教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又教我帝王不与他人分枕而眠。陆明堂是权臣。”

“他是权臣!”房仲恩胸中锥痛,“可他何曾有过反叛之心?你父皇执政这些年里,陆明堂驻守北地,远逐蛮夷,没有过一丝僭越。”

先帝却说:“等到陆明堂有僭越之心,就为时已晚了,他手握兵权,这是抹不去的事实,再这样下去,我朝就要出现第一位异姓王了。”

“我忌惮他,他难道不知道吗?不然他何至于用战功来换和薛家的联姻,薛家是名门望族,家里的女儿不是宫妃就是王妃,他意欲何为?他也想让我有所顾忌,陆薛两家相互倚仗,日后还能了得?”

“他手下有个小将军,我有所耳闻,是他的义子。等他父子二人羽翼丰满,我这皇位还坐得稳吗?”

房仲恩咳出血,呆滞地看了半晌,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先帝亲手给房仲恩擦去掌中血迹:“我敬重先生,先生恨我怨我,我都受了。但先生要离开京城,我不会答应。”

房仲恩眼眶发红:“你明知道陆明堂死了,就再不能有人扼制北地骑兵,到时候骑兵攻破城池,就是生灵涂炭!”

先帝却不在乎:“可若是陆明堂带兵造反,死的远远不止几城百姓。先生,我给了他为将者的体面,陆将军英名万世流芳,镇北侯的爵位我也给了他的嫡子陆修,我本可以构陷他造反,拿掉整个陆家,永绝后患。”

房仲恩痴笑起来:“拿掉陆家?拿掉陆家你同样坐不稳皇位,当今能带兵打仗的都是陆明堂的部下,他们需要一个将领,这个人你早就想好了,你要让陆修去。”

“先生懂我。”先帝站起身,“陆修年纪尚轻,给他兵权他也不能和他父亲比肩,他父亲是山匪所杀,和朝廷没关系。”

“陆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不是非他不可。我这么做是看在先生的份上,我想先生应该明白。”

房仲恩偏过头,眼泪打湿衣襟:“陛下回吧,我心意已决,不日就要离开京城告老还乡了。”

床边迟迟没再传出声音。

房仲恩以为人离开了,他擦干净眼泪,撑着身子要去陆家祭拜老朋友,却腿脚一软,惊骇地跌坐在地上。

先帝跪在他面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皇离世多年,老师就是我的父亲。”

房仲恩跪倒在地,先帝却扶起他,向他行弟子礼。

“我是老师的学生,更是坐拥天下的君王。我不是君子,不能看着陆明堂在朝中独大,这是帝王的考量,今日换了任何人坐在这个位置上,陆明堂都不能活。”

“陆明堂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为自己的嫡幼子求亲薛家嫡次女,他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老师心愿未了,辰阳平昌十城田税未清,东、北两地战事不休,朝中百废待兴,正是老师施展抱负的好时候。”

先帝庄重地说,“我尚有两子,也要仰仗老师教导。”

房仲恩泪眼婆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没杀人,上面却沾满了鲜血,他怎么都擦不干净。

眼泪模糊视线,他抬手揉着眼睛,反而让脸上也沾满鲜血,冷汗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淌。

房仲恩仿佛又回到入京前的那一夜,陆明堂朝他朝着手,血肉模糊:“仲恩,走啊,跟我走啊!”

陆明堂风采依旧,可房仲恩却老态龙钟。

他走不动了,喘着气骂陆明堂:“跑这么快做啥子!去......去哪?”

陆明堂不回答,就朝他挥手:“走啊,走吧......”

“好。”房仲恩揉着眼,忽然笑起来,“走吧,老伙计,咱们走吧......”

“老师!”

房仲恩陡然停住脚步。

身后一个半大的少年仰头看着他。

陆怀远跪在他身前:“老师去哪里?带上怀远一起走。”

房仲恩垂首想抚摸陆怀远的头发,少年却突然变了模样,他稚嫩的眉眼舒展开来,从容又温和,像极了身后呼唤他的陆明堂。

“老师,我们当今效忠的君王并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忠君爱国,孰重孰轻!”

他字字铿锵有力,房仲恩哑口无声,他像是让人一头按进水里,连呼吸都变得那样艰难,身上如针扎般刺痛。

房仲恩给不了陆怀远答案。

“老师。”

房仲恩睁开眼睛,隔着重帷,他看到梦中少年。

他疑心自己还没醒,可陆怀远轻轻卷起床帏,为他亲尝汤药:“老师先喝药。”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房仲恩颤抖地握住他的手腕:“怀远啊......孩子。”

陆怀远跪在床边:“老师知道我的,我不会改。”

当今皇上两面三刀,指使静妃买官卖官为自己赚得暴利钱财,命令贺纯诬陷薛家在前,精心谋划刺杀陆怀远在后。

他身居高位,恣意地操纵权柄,从来没有低头看一看黎民众生疾苦。

辰阳农户收成几乎都交了赋税,要靠卖儿卖女度日,而豪绅贵族肆无忌惮地圈地,和官员狼狈为奸,从中牟利。

北地饿殍遍地,镇北候府和太傅府,邓府多少私银都贴到军饷里,将士们冬日没棉衣,盔甲里一层又一层套的是春夏的薄衣御寒。

这些皇上不知道吗?

“他怎会不知呢?他是君主,却为一己私欲置万民于不顾,冷宫的经历养得他心机深沉,他终日想的只有权术相争。”

房仲恩怔怔地说:“他是君主,我们可以劝谏他。先帝的孩子都没了,怀远啊,我们别无选择。”

陆怀远服侍房仲恩喝完药,隔着床帏,像是不死心,又问一遍:“老师,忠君爱国,孰重孰轻?”

房仲恩颤声说:“没有君主,还有国家吗?”

房云姜得了消息,抱着孩子赶过来,在门外唤着父亲。

陆怀远面朝房仲恩,沉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房仲恩忽然觉得他们师徒间的距离被拉远:“怀远——”

“老师。”

陆怀远朝他行弟子礼。

“老师,大厦将倾,若国之将亡,徒留这样的君主有什么意义呢?”

隔着重帷,陆怀远看不到房仲恩的选择,但却明白自己要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不是没有选择。

皇上不是没有子嗣。

宫里已经要有第一个皇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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