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苒也听见了这种引擎声。
听声音,不像是那种山里面来往过路的破旧面包车,而像是那种性能好的豪车。
她心里又升腾起希望。
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能救出她的人,竟然只有凌斯年。
她希望来人是凌斯年。
她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很卑鄙。
她之前对他态度这么不好,还奢望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而且人家那种一分钟就是一个亿生意的人,会愿意舍弃随便赚钱的机会来找她吗?
陈苒这么想着,又开始打量起自己的车子。
她还是希望能够自救的。
但这种情况,她越看越绝望。
这边的地形是典型的丹霞地貌,这也许就是这边为什么没有马路的原因。
因为地势陡峭,而且山又高,全部都是山。
要开马路的话,得像愚公移山那样挖开好多山。
根本没法开通。
时间跟成本要求都太高了。
而且这种丹霞地貌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风沙将山石原本嶙峋的形状侵蚀打磨的更加陡峭跟光滑。
经过多年的腐蚀跟风化的山石也十分脆弱,经不起流水的摧残。
所以这种地方,很少下雨,但是一下雨就可能发生泥石流。
石头十分的脆弱。
这辆车可不像藏羚羊那么灵活,能够在陡峭的山壁上跳跃前行。
陈苒几乎都在脑子里清算财产,打遗书的腹稿了。
看见凌斯年,姚田的心里比陈苒可要慌张多了。
“凌总。”
他慌张之间,凌斯年已经下了车。
他的车停在姚本的车后面,“姚田。”
他只唤了他的名字,却没说别的。
但是他本身就长的偏冷,身形高大挺拔,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迫人的威势在,根本不必多说什么狠话。
只这么看着姚田,姚田双膝就开始发软。
姚田赶紧往后面跑,凌斯年轻蹙眉头。
他已经看见了,陈苒的车。
他的心里迅速做出判断,疾步上前想拦住姚田。
但是姚田奔命似的跑,终于在凌斯年之前,走到陈苒的车前面。
“凌斯年,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把她推下去!”
姚田这是真无路可走了,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威胁凌斯年。
谁不知道,凌斯年是不能惹的,惹他的人现在都在地府了。
要论京城谁最狠,当属凌斯年。
陈苒见到真是凌斯年,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但是让她在凌斯年跟姚田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凌斯年。
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祈求也没有悲伤恐惧。
看了良久,她才用十分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救我。”
凌斯年万年不变的表情因为这一句而溃于一瞬。
姚田也注意到了,他趁机道:“凌总,你是个有钱人,何必跟我计较这么点钱。我只要十亿,你叫人打到我账户上,我就松手。否则,我这手可有些不听使唤。”
凌斯年沉声道:“李年,照他说的做。”
李年点头:“是。”
他迅速去打电话,姚田则掏出手机报自己的账户。
陈苒鲜少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即使是凌斯年也很少看到。
所以当他看到陈苒说出救我的时候,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孩,也许真是害怕到了极点。
他想到,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
李年办事效率很高,看到手机到账的通知,姚田笑的比菊花都灿烂,“凌总,果然是爽快人。”
有了这么多钱,姚田却还是不肯放过陈苒,他手一推。
陈苒惊恐的睁大眼睛,双手紧紧抓住车身。
想要往车尾爬。
但是车却迅速的坠落,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就要车毁人亡的时候,有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陈苒仰头,见到凌斯年冷厉的下颌线,他垂头看她:“陈苒,别放手。”
陈苒:“你确定能拉我上去吗?不能的话别逞强,毕竟救我也不是你的义务。”
“我会救你。我可以。”
凌斯年说话依旧很淡定。
陈苒点头,她相信凌斯年这样的人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说谎。
李年也在凌斯年的身后努力着,他紧紧的抓住了凌斯年的双腿。
但是姚田却去而复返。
看到眼前的景象,笑道:“好,正好!正好把你们一锅端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把我送进监狱了。”
李年见到姚田过来,连忙起身,拦住他:“你都已经得到钱了还想怎么样?你现在出国去,根本没人能抓住你。”
姚田却冷笑:“你以为我真的能够出国吗?我这样的,连护照都没法办,而且你们可能会在任何一个关口把我给拦住,我要过去,还要偷渡才行!”
他越想越觉得生气,干脆一脚踹过去。
好在李年跟着凌斯年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还了回去。
凌斯年没有管身后缠斗的两个人,只紧紧盯住陈苒,“抓紧了。”
他用力的一抬手,陈苒整个人好似腾空飞起一般,往上走。
陈苒终于爬了上来的时候,李年也已经制服住了姚田。
姚田是个中年男人,而且又比较虚弱,之前能推姚本下去,也是因为姚本顾忌他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所以没有下狠手而已。
李年将姚田压在身下,看着凌斯年:“凌总,这怎么处理?”
凌斯年:“带回去警局。”
他虽然也很想直接将姚田给推下去,他刚才险些就让陈苒就此丧命。
但是杀了他,只会脏了他的手。
他转身看陈苒,“你没事吧?”
陈苒点头:“我没事。”
倒是凌斯年的手上,划出一道血痕来,一直在滴血。
陈苒抓过他的手,“你的手受伤了。”
她抓手这个动作是下意识做出来的,实际上她也没有能立刻能拿出手帕给他包扎伤口的条件。
她身上连纸巾都没有。
好在凌斯年有这个习惯,他拿出一条方格手帕,递给陈苒:“麻烦你了。”
陈苒没说话,低头认真给凌斯年包扎起伤口来。
她原本就是医生,所以包扎的手法熟练又巧妙。
凌斯年不住称赞:“包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