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醒，也该把你叫醒了，瞧瞧睡了多久了？”
江晏宁还打着哈欠，就着景湛的手饮了水，“臣妾这不是乏了么？”
“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乏得很……”
“再困也得用了膳再睡，素心，传膳。”
素心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江晏宁，神情有些异样，听到传膳时愣是没反应过来。
“素心？素心？”
“哦，娘娘，奴婢这就去。”
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江晏宁觉得有些奇怪，素心平素就是稳重的人，怎么方才还出神了。
“这素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心不在焉的。”
她小声嘀咕的声音被景湛听见，他直接伸手捏住她下巴往回挪，注视着她眼睛，“朕怎么觉得，你现在对素心比对朕还上心？”
江晏宁：“……”
她默默地伸手，挪开了景湛的手，“皇上……这醋您都要吃？”
“咳咳。”
景湛方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直到她问出来才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幼稚，赶紧撇开了眼，“朕是与你开玩笑的。”
江晏宁脸上只写着，您看我信么？
好在素心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尴尬。
景湛自顾自转过去摸了摸鼻子，怎么这兔子越来越能呛人了？
江晏宁好笑地看着他的小动作，却也不拆穿。
晚膳上了临川城著名的一道菜，用新鲜鱼肉切片制成，那知府甚是推荐这道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皇上和娘娘尝尝。
张玉成自然而然便把那道菜挪到了江晏宁和景湛面前。
景湛拿起筷子夹了以箸，“你平素最是喜欢吃鱼，来，尝尝。”
张玉成也附和道，“对，娘娘，这是临川城著名的一道菜，老奴专程请了大厨过来做的，快试试合不合口味。”
景湛很是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张玉成，他的总管，怎么这般惦记江晏宁这个妃嫔的喜好？
虽然说他挺满意。
张玉成嘿嘿地笑了两下，他自然知道自己作为总管太监，职责便是顾好皇上，那皇上的心头好不是嘉婕妤吗？嘉婕妤高兴了，皇上自然也就高兴，皇上高兴了，这差事就好做了。
他心里的这点小九九，想必皇上是会体谅的。
江晏宁不知怎的，今日对这鱼甚是提不起胃口，但景湛亲自加过来的，她也不好拂了帝王的面子。
忍着一股恶心将那鱼往嘴里夹。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素心眼里，素心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正想说些什么，江晏宁却直接将那鱼吐了出来。
景湛脸色一变，“怎么了？这鱼有什么问题吗？”
周围伺候的人也都白了脸，这，这嘉婕妤是怎么了？
还未等景湛和江晏宁说什么，乌泱泱一群人便先跪了下去。
“素心，快来看看你家主子怎么了？”景湛一手拍抚着江晏宁的背，急声道。
素心咽下去想要说的话，重新换了一套说辞，“皇上，应是娘娘连日以来都食清淡，这道鱼辛辣油腻，故娘娘吃不惯，不碍事，这道菜是奴婢盯着做的，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晏宁那厢还在干呕着，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可能就是最近累着了，你也别小题大做，动不动就跪，我看着都累。”
“好好好，你不喜欢就叫他们不要跪了，没听见娘娘的话么？赶紧都起来。”
跪着的人又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触了皇上的眉头。
“怎么样？要不要换一桌菜来？”
江晏宁摆手，“不用，兴师动众的。”
看见景湛脸上焦急的神色，江晏宁忙握住他手，安抚道，“我没事，就是累了，你别吓着人。”
虽然说他这般紧张她的身体，江晏宁自然很是感激，但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旁人都要以为是不是来了刺客呢。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这瘦了多少了，又吃不下东西，这可怎么办？”
这皇上真是关心则乱了，她只不过没吃下去这道鱼，怎么就成了吃不下去东西了？
“皇上，没您说得那么严重，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不想闻这鱼腥味，那其他的还是可以吃的。”
说着，她又夹了别的吃了起来，这次确实好好的。
景湛这才放下心来，“这样便好，不然朕都不知道怎么办。”
江晏宁赶紧拉他坐下，“皇上也辛苦一天了，赶紧吃吧。”
两人这才一同吃了起来。
用过膳，洗漱过后便上了床，连日以来的疲惫使两人很快便相拥而眠。
素心盯着那门若有所思，今晚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娘娘说，但愿明日在船上能有机会。
第二天一早，等下人们将回京路上所需物品搬上了船，再仔仔细细检查过船舱，确保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江晏宁和景湛才登上了回京的船。
此次南巡还未走完预定的路线，但中途出的事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了。
来时江晏宁还能兴高采烈，这回去的时候她却开始晕船了。
一上船便开始睡觉，醒来还吐得昏天黑地。
景湛一上船便开始处理这段时日落下的事务，一开始见江晏宁睡着，也就去了另外一个舱室呆着。
中途江晏宁醒来不舒服也没让下人通报，反正他来了也帮不了什么，他有他的事要坐，不能每天都守着她。
孰轻孰重，江晏宁还是分得清的。
等她吐够了，素心小心帮她擦干净，这才说道，“娘娘，奴婢有话要说。”
素心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江晏宁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与她两辈子主仆，她自然知道这是要单独与自己说的意思。
她转向屋子里伺候的其他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素心留下就好。”
“是。”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素心站在江晏宁面前，说道，“娘娘，奴婢想为您把一下脉。”
江晏宁盯着她的眼睛瞧了片刻，突然认识到了某种可能性，心头一颤，缓缓伸出手。
素心将手搭在那脉门上，只一会儿，便挪开了，“娘娘，您这是有孕了。”